第三章 噩耗

第三章 噩耗

下午時分,姬宜臼修鍊完畢,感覺丹田和經脈中的傷勢又好了幾分,心中在感嘆兵甲武經的強大之餘,不免又想起心中憂煩之事。

他很想知道狹縫天關戰況,但適才跟沐芷瑤一番話,導致雙方心中煩亂,意興闌珊,竟然忘了問上一問。

姬宜臼在房中越想越無法靜下心來,這幾天總是頻繁的夢到那隻遮天蔽日,可怕至極的魔兵六魔鈎,讓他心中陡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似乎有什麼不妙的事情發生了一般。

一念至此,他再也坐不住了,徑自出門,找到沐芷瑤,拱手道:「叨擾之處,沐姑娘還請莫怪。但我的確有一些事情想向沐姑娘大聽一番。」

沐芷瑤脾氣不壞,對他的冒昧打擾倒也沒有生氣,道:「你問吧,如果我知道的話,一定知無不言。」

姬宜臼道:「說到姬家,我聽說越國糾合一眾蠻邦小國入侵滄、雲二州,姬王爺率兵抵擋,雙方在狹縫天關打的驚天動地,如今不知如何了。」

沐芷瑤神色變得有些暗淡,道;「這個我倒是知道,半個月前摩羅教摩羅天子和姬王爺在天關大戰一場,可謂是天威煌煌、魔焰滔天,導致象山傾倒、灕水倒灌。摩羅天子無法奈何姬王爺,就祭出了神器六魔鈎,一鈎之下,三萬大軍魂飛魄散,姬王爺也受傷。」

姬宜臼臉色難看,急忙追問道:「後來呢?」

沐芷瑤搖頭嘆息道:「就在危急關頭,姬王爺的岳父天刀宋淵、大舅哥宋法正及時趕來,三人合嫁衣神功和天刀九問之力勉強敵住摩羅天子。可六魔鈎委實太過兇悍,不愧排名前列的神兵。最終雙方兩敗俱傷。姬王爺拼着一死重創了摩羅天子,宋前輩父子二人也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勢。如今雙方已經罷兵,姬家上下一片縞素,正在為姬王爺發喪。」

姬宜臼臉色驀地一變,血色盡失,心中竟然升起一股巨大的悲痛,不可置通道:「什麼?姬王爺死了?」

沐芷瑤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點頭道:「雖然我也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事實。那個擎天玉柱一般鎮壓蠻邦、威加海內的不敗戰勝的確已經永久的拋下了滄、雲二州的子民。」

得到沐芷瑤的親口確認,姬宜臼一顆心如墜冰窖,腦袋空白一片,身體原主記憶中那個慈愛又偉岸的身影不斷浮現,讓他心中陣陣抽痛。

姬宜臼知道這是身體原主遺留的殘餘精神與情感在作祟,雖然極力按捺,但似乎作用不大,心中越來越強烈的悲意,根本不以人的意志為主,他越是強行驅除,越是感同身受,竟然不知不覺間淚流滿面。

沐芷瑤大驚失色,急忙道:「你怎麼了?」

姬宜臼腦袋昏昏沉沉,只感這幾日有所恢復的傷勢又再次爆發的徵兆,丹田經脈一陣灼痛,急忙運轉生字訣,一股濃郁的清冽甘泉自丹田湧出,勉強壓制住體內躁動的傷勢。他悶哼出聲道;「沒事。沐姑娘,我斗膽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應我,來日必有厚報。」

沐芷瑤道;「你說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盡量幫你。」

姬宜臼道:「我希望沐姑娘能返航,儘快送我到鎮南王府。」

沐芷瑤驚異道:「你跟鎮南王府到底是什麼關係?自從聽到姬王爺噩耗之後,你便受到重大打擊,現在又急着趕去王府,難道真是姬家的人?」

姬宜臼雙眼微閉,嘆道;「實不相瞞,我並不叫白玉蟾。在下真名姬宜臼,鎮南王姬都是我父親。」

沐芷瑤神色一怔,道;「原來你就是鎮南王府世子,竟然瞞了我這麼多天。」

姬宜臼歉然道:「近期戰禍連天,我身份敏感,又有傷在身,不得不有所保留,沐姑娘見諒。」

沐芷瑤道:「我理解。這麼說,我們兩個還是親戚呢!」

姬宜臼淡淡道:「如果從令姐那裏算的話,你也算是我未來的小姨子啦,不過如今……」

沐芷瑤眉頭一皺,道:「既然你我有這層關係,你的是就是我的事。放心吧,我馬上讓船隻返航,一定會儘快趕到鎮南王府。」

姬宜臼點點頭,心頭略松,隨即一股暈眩傳來,急忙穩住,匆匆告別沐芷瑤,回到房中努力穩住傷勢。

直到半夜十分,姬宜臼才總算平復下心中翻湧的情緒,隨即便是自失一笑,看來這具身體也不是那麼好佔用的,兩人似乎是記憶融合了,連情感都受到影響。

按他一開始的想法,就應該趁機機會去江湖上闖蕩一番,一來開開眼界,增強武功。二來也是避免過快的與原主的一眾親人見面,免得露餡或者尷尬。但這姬王爺突然一死,原主最後遺留的感情一股腦爆發,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影響,讓他無論如何也不忍心棄鎮南王府一切不顧,瀟灑的一走了之。

姬宜臼苦笑一聲,罷了,既然得了你的身體,也該為你償還一些因果。再說,以這具身體的身份,穿越之初的開局也算不錯,比起一般的草根已經是高不可攀了,就這麼丟掉了也怪可惜的。

姬宜臼總算說服自己正式繼承原主的一切,從此以後白玉蟾和姬宜臼就是一個人了。隨着念頭通達,那股一直若有若無的彆扭感瞬間消散,這具身體和精神也變得協調無比,連腦袋都清明了不少,體內生之卷也運行的越發流暢。

姬宜臼暗自點頭,果然不失者不得,想得到些什麼,首先得付出。只有完全認同這具身體的一切,才能真正從心底深處接納它,使雙方無有隔閡。若用了這具身體,卻不想承擔相應的責任,那說明根本就沒有從心裏認同新的身份,潛意識中也不會和這具身體毫無阻礙的渾然一體。

姬宜臼念頭通達之後,原主遺留的感情和他不分彼此,雖然使他多了些起牽絆與糾葛,卻也不會動不動不受控制的影響到他。此刻雖然心情有些悲痛沉重,但好歹也能控制情緒,不致太過外露。

天色放亮之後,姬宜臼下的床來,穿上衣服,屋外候着的一個丫鬟聽到動靜,趕緊推門進來,伺候他洗漱飲食。

這是沐芷瑤得知他身份后,特地安排的,畢竟是大家公子,雙方有關係匪淺,不能怠慢。

過了一會,沐芷瑤來到房中,見姬宜臼臉色不太好,雙眼宛如一汪深潭,透著一種冷漠與深沉,不禁有些嘆息,道:「逝者已矣,世子還要節哀順變,不管是王府的基業,還是王妃等人,都離不開世子。你若不能振作,只怕王爺九泉之下也難以安心。」

姬宜臼聲音低沉的道:「你不必擔心我。姬家的男兒沒那麼容易被打垮。咱們現在到了何處?」

沐芷瑤道:「已經進入了滄州的地界,再有五六天便可下船上岸,然後用不了兩天便可到達廣平郡。」

姬宜臼皺眉道:「還要這麼久么?」

沐芷瑤為難道;「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

姬宜臼思忖片刻,道:「如此,還請沐姑娘幫我送封信給岸上的郡尉,讓他以最快的速度送去王府,以免我娘他們不知我在何處,更加擔心。」

沐芷瑤道:「此乃小事一樁,你寫好了,我馬上命人送給郡尉。」

當下沐芷瑤讓人拿來筆墨紙硯,姬宜臼當場提筆寫好一封信,大意是向王府報平安,以免王妃等人以為他也遇害,一時想不開。

此後,姬宜臼喝了一碗湯藥,心中在沉重之餘,也不得不思考王府未來的路。

他父親姬都天資蓋世,當代少有,不過四十餘歲便修成元神,成為天下有數的天人境煉虛高手,在整個南武林乃至天下都是威名赫赫的存在,在鎮南王一系勢力中更是宛若天神。

摩羅天子身為摩羅教教主,年紀比姬都大上一輩,修鍊的又是更勝嫁衣神功一籌的《六欲魔經》,乃是當之無愧的魔道巨擘,可如此多的優勢加身,單打獨鬥仍然奈何不了姬都,不得已出動鎮教神器六魔鈎,由此可見姬都的厲害。

如今姬都中道崩殂,對王府一系來說宛如天塌一般,此後南武林勢力格局必然發生變化。王府已經無力在鎮壓滄雲二州,不但毗鄰二州的蠻邦會蠢蠢欲動,便是那些往日依附王府的勢力,只怕也不會起些別樣心思。

若再有一直提防打壓鎮南王府的朝廷一方,局勢就更加複雜艱險,前途可以說十分晦暗。

不過姬宜臼並不畏懼,前世今生他從來都不是畏葸不前的人,只要給他時間,他有足夠的自信收拾舊河山,再次恢復他姬都在世時的威勢。

不過,今後一段時間,王府是免不了要暫時蟄伏起來,以待天時了。以這具身體的根骨,在加上兵甲武經,只要給他個三五年的時間,他便有信心統合王府舊部,再次屹立於南武林。

姬宜臼神色淡淡,坐在椅中規劃未來。沐芷瑤十分知趣,靜靜的坐在一邊,神色複雜,似乎也在為王府的變故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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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周策之兵甲龍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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