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 遠方來的建議（2）

「如果要幫助商盟人做一次佯攻，這場戰役的規模既不能大，也不能小！」說話的是蒙哥馬利將軍，聖何塞北方戰場的參謀長官。

御前會議在收到商盟盧修斯國王的建議之後，很快就決定響應商盟同伴的計劃。這場戰爭將兩個國家牢牢捆綁在一起，德西克人成了他們共同的敵人。

莫西克伯爵將這個任務交給了前線參謀部，讓他們根據目前的戰局做一份計劃。前線參謀部努力了三天，暫時還沒有能夠拿出一份靠譜的方案。商盟人的計劃是動用一萬人左右的兵力，在原卡林、曼寧和白港的淪陷區，進行一系列的軍事行動，主要目的是為了聯繫上當地的抵抗組織。

但是，商盟又怕引來德西克派遣軍的報復，因此需要讓德西克派遣軍始終處於「戰備」狀態不得輕舉妄動。而如何讓德西克軍能夠時刻處於戰備狀態，同時又不能承受太多的損失，這就是參謀部這幾天頭疼的事情。

「要不要效仿一下斯利姆子爵之前的行動，再次打擊一下紅葉鎮到庫爾斯克地區的哨崗節點？」一名參謀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意義不太大」，蒙哥馬利將軍否決了他的提議，「先不要說這些哨崗的節點現在都加強了守衛，同時他們的物資轉運速度都提高了，同時戒備心也提高了。我們針對這些哨崗節點的動作基本不會有太好的收穫。」

「那，直接攻擊庫爾斯克或者紅葉的正面防線？要不紅葉鎮吧，那邊距離商盟更近一些？」又一名參謀提議。

「彭！」蒙哥馬利將軍狠狠敲了一下那年輕參謀的腦袋，「你在皇家軍事學院的老師沒教過你嗎，進攻戰的損失比防守方要大的多，我們是佯攻，你真去攻擊人家的主陣地，找死嗎？」

那參謀唯唯諾諾不敢說話，確實是想當然了。

「去，去給我打掃軍營廁所去，不掃乾淨不許回來！」蒙哥馬利將軍還不打算放過他，那參謀只得灰溜溜的準備出門，「算了，先記着，明天再說，繼續來給我討論這項計劃！」

當莫西克伯爵回到前線指揮部時，看到的就是這一一副熱烈的場景，蒙哥馬利將軍帶着一票皇家軍事學院的高材生，正在制定佯攻的計劃。

「怎麼樣，蒙哥馬利？」莫西克伯爵問道，「有完整的行動計劃了嗎？」

「不是太好，但是現在沒有更好的辦法，我們準備在紅葉鎮和庫爾斯克方向都發動兩次輕量級的反擊戰，動用五千到八千左右的兵力，使用投石機等遠程攻擊武器。目的是讓德西克人誤以為我們要進行大戰前的試探進攻。不過我說實話，莫西克伯爵，現在時機真的不好，大冬天的一般沒人打仗。所以我們也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只是德西克人上不上當，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莫西克伯爵來到地圖上仔細查看了一番，點點頭，「算是比較穩妥的方式了。這場仗，政治上的意義比軍事上的收穫更大。我們剛剛結束了南方的戰事，斯利姆子爵完成對德西克潰兵的清繳后才會回來，所以前線你親自組織一下吧。按你說的做，試探為主。如果德西克人實在不上當那就算了，我估計大冬天的他們也不太可能會調動軍隊前往商盟。」

「話說伯爵，商盟人最近是想做什麼啊？」蒙哥馬利將軍還是有些不明白。

莫西克伯爵沒有說完，看了看四周，然後拍了拍手，「所有人都出去一下，讓衛兵守好門。」當屋內只剩下兩人之後，莫西克伯爵這才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示意蒙哥馬利也坐，「盧修斯國王給我們送來一封國書，裏面就言明他的需求。但是在國書里他什麼其他的都沒說，我下面和你要說的，都是御前會議的內閣大臣們結合我們在商盟內部的情報分析的結果。」

在商盟穩住防線之後，盧修斯國王成為了商盟新任的領袖，在他的力主之下，商盟成立了軍事、外交、生產三個委員會，負責整個新商盟的統一組織決策。這其中，由於盧修斯國王在「白港大撤退」（注1）中表現出的優秀的品質，他現在是整個商盟的最有威望的領袖。

可是，問題就出在商盟本身。這個國家原先就是由多個小國組成的，即使是在跟德西克人戰爭失敗並失去許多國土之後，那些小國的貴族們還是有很多活着來到米斯特城的。

這些貴族最初支持盧修斯國王的原因在於盧修斯承諾他們一定會收回商盟的國土、擊敗德西克人。然而這一年多以來，商盟內部除了少數的軍事行動之外，並沒有做出任何反攻的計劃。這些失去了封土、家園和地位的貴族們，每天無所事事的在米斯特街頭唉聲嘆氣，心情也是越發的差了。

盧修斯國王雖然威望很高，但是，這些商盟內部的貴族們也不是吃素的。長期不滿后，商盟也開始出現了部分流言，說「盧修斯國王妄圖成為商盟的皇帝，不願意在短期內收復商盟淪陷的國土……」

流言之所以稱之為流言，就是因為他傳播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不過數個月，這原本是無稽之談的流言竟然甚囂塵上，許多外來的貴族都開始面對和正視這件事情。

盧修斯國王當然不願意坐以待斃，無論他是真的高尚也好，還是假惺惺作態也罷，一直按兵不動就不得不面對這滿城的流言。但是以商盟的實力，又不得不讓盧修斯國王退避三舍。

就在這種危機四伏的時刻，當初為了配合我們行動，卡曼曾經調動過一小支部隊前往卡林活動，在這次不大的活動中，新商盟總部得知了一個非常有利於他們的消息，就是在北方的大片淪喪國土中，居然已經如雨後春筍般出現了許多大大小小的地下抵抗組織。

這些抵抗組織，有些是各國的流亡貴族組織，有些是被打散的商盟正規軍殘部，甚至有些是鄉野的愛國人士。總之，這些大大小小的抵抗組織在商盟北部活動的非常頻繁，讓德西克人應付不暇。但抵抗組織也有他們的問題，缺衣少糧，武器裝備也不足，許多抵抗組織的成員根本沒有像樣的武器，甚至不少人還用的木頭棍子。

在跟卡曼的那支小部隊的指揮官克斯特騎士領主接上頭后，克斯特將這個消息彙報給了商盟總部。這下，盧修斯國王似乎一下子看到了一條解決當前困境的辦法。

盧修斯國王領導的軍事委員會，準備在卡林、曼寧、白港三國的佔領區發動一次大規模的作戰行動，用意是聯絡上在三國境內活動的地下抵抗組織，能夠將這些抵抗組織串聯起來形成統一有組織的野戰部隊。這樣對商盟國內貴族們也好有個交待：看，我們並不是毫無動作的，我們只用了很少的一部分軍隊就取得了如此大的成果。

但是盧修斯國王也不是沒有顧慮。原本這些地下抵抗組織的行動都以小規模的戰鬥為主，大部分還是對德西克軍營地、崗哨、巡邏隊搞搞破壞，德西克人有時候也懶得搭理。但是，如果真的有商盟正規軍介入，難保德西克人不會發動一次對佔領區全面的清掃活動，這對商盟的整體局勢也是相當不利的。

所以，盧修斯才希望聖何塞能夠幫助他們，在聖何塞戰場發動一場戰事，這場戰事的級別要足夠大，能夠吸引德西克大本營和皇帝本人的注意力，能夠讓商盟內部的德西克軍保持戰備狀態。這樣即可以有利於商盟的軍事行動，也可以保證德西克人不敢將全部精力放到商盟境內的抵抗組織身上。

「可是，這樣做，對我們聖何塞帝國有什麼好處？」蒙哥馬利將軍不由得問道。

「話不能這麼說」，莫西克伯爵嘆息一口，「我們現在和商盟有共同的敵人，就是德西克。盟友有需求，我們還是應該幫助的，雖然沒什麼利益，但是損失也不會太大就是了，所以才會要求你們參謀部好好做一份計劃。」

誰知蒙哥馬利將軍搖搖頭，「恐怕不是這麼簡單吧，伯爵大人，您還有什麼隱瞞我的，請務必告知。」

看着蒙哥馬利將軍清涼的眼神，莫西克伯爵似乎有些意動，「不告訴你，你們的計劃就做不出來嗎？」

「當然，我們如果不知道所有的情況，做出的計劃難免會有缺失。」

「好吧，其實這是我們的疏漏。」莫西克伯爵將之前盧修斯國王給聖何塞的提議娓娓道來，聖何塞拒絕了他一次提議結果遭受了相當大的損失。現在盧修斯國王給了第二份建議，如果還拒絕，御前會議的內閣大臣都覺得有些說不過去。要是萬一，盧修斯國王的計劃真的有效果，那不是虧大了。

「所以說，你們是被蛇咬過一次，害怕了？」蒙哥馬利將軍不無好氣的說道。

「你可以這麼理解，這個盧修斯國王年紀不大，戰略眼光是真的可以。所以這一次，御前會議怎麼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注1：在商盟和德西克戰爭的後期，為了保留東山再起的希望，盧修斯國王直接命令白港王國內的軍隊放棄抵抗，在曼寧守城戰爭奪的二十六天時間以內，白港的軍民幾乎搬空了整個王國，那些物資成為了商盟復興的希望。

史稱「白港大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