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VR
又是不知道第幾百次的持槍姿態，顧明侑回到家，再逼迫着看了半個小時的社科政治視頻，最後一上床沾枕睡著了。
這僅是開始。
之後訓練忙碌，陸續增加了步伐、身體形態訓練、塑造形象儀態，通訊、線路設計架設，急救……
普通戰士會經歷的，他都將簡練而加倍艱苦地經歷，天上不會掉餡餅，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顧明侑拿出了考大學的勁頭，勉強跟上著進度。
當格鬥展開，幾次簡單的攻防，套路模仿，那股肌肉記憶的反饋變得愈發清晰了點，他不是真正的從零基礎學習，掌握的速度支撐著顧明侑有更大動力投入到接下來的學習中去。
人們在心流，即在專註下會不易察覺到時間的流逝，顧明侑如海綿般吸收著，繁忙充實。
日子過得飛快。
從一家私人道場回來，顧明侑一身運動服，有些鼻青臉腫，他提不起勁地伸出鑰匙開門，試了幾次卻沒成功。
「我來吧大校。」身後傳來伊北北的聲音，風聲就湊近了過來。
顧明侑一個激靈，本能地飛退側步，雙手架在胸前。
沒有重拳、肘擊、側踢、或是膝撞打來，鑰匙嘩啦啦地響。
「我對大校的態度和進步表示讚賞。」伊北北說道，「同時請注意反應過度的問題。」說着，兀自用鑰匙打開門。
玄關處換鞋，顧明侑抽著淤青的嘴角，嘀咕：「這怪誰咯……」從昨天開始他被集中安排格鬥科目，嚴謹分寸的教練力量把握很好，等到伊北北親自下場，簡直要產生陰影。
目光看向伊北北，不再是鄰家親戚的借宿女孩，而是終結者。
他扔下裝着護具等物品的包，正想洗個澡換個衣服，發現視線里多出了些東西。
「家裏是不是來過人了？」顧明侑用腳踢了踢地板多出來的線纜，用懷疑的眼神瞥著伊北北，「你叫的人？」
「沒錯。」伊北北大方承認，「公事需要，安裝了一些設備。」
「什麼東西？」對方類似的話聽過許多遍了，無疑是有關他恢複課程方面的，顧明侑說着，順着厚厚的線纜，盡頭是通向了書房。
也可以說是雜物間，從沒使用過，久而久之就被存放一些不常用的傢具雜物了。
他推開門，頓時有種被閃瞎的感覺，兩台金屬質感黑色外漆、給予人相當酷炫之感的大型裝置擺放在地上，陽光隔着窗帘，在機器外表上劃出一抹抹光澤。
長寬高近三米，像是個大鐵盒，又有開放的部分，雜物間已經被整個清空了，兩個裝置塞進來，卻顯得房間擁擠，不知道當初是怎麼裝進來的。
「『人類探索』公司聯合官方發行的虛擬設備，真實情況是聯軍研製並在適當刪減後下發民用一途。」伊北北在一旁合時解釋，「您可以理解為遊戲艙。」
顧明侑新奇打量，上前摸了摸鐵盒子，手感冰冷舒適，遊戲艙？他想起雙子大廈的巨幅海報，有些眼熟，上面他就是在賣遊戲……
「VR可以輔助訓練，模擬環境，這是為初步綜合階段考慮的……」伊北北繼續說道，「同時是為了對大校更好地解惑上回未作說明的問題。」
大意便是聯軍牛叉，以後用高科技手段幫你訓練。之前怕你聽不懂，接受不了，現在到遊戲裏邊講邊說。
「這個……要多少錢？」互聯網一代成長起來的男孩總是喜歡遊戲的，顧明侑摸了會就覺得愛不釋手。
「公司推行的B型款，總價一萬元左右，銷售良好。」
「哦那沒事了。」顧明侑抱一抱，繞着圈欣賞，他已經有了。
不過聽到賣的不錯，不禁感嘆有錢人真多，後來他逐漸知道，B型款只是中性價格，往上還有A型款，全特效豪華艙。他房間放不下。
「今晚開始嗎？」他躍躍欲試地問，身體疲勞似乎都減輕了。
名義上他佔大頭的人類探索公司，竟然發佈出一個遊戲，為什麼要宣傳推廣，這款一見就能讓人覺得不同凡響的遊戲裏面會如何……種種期許推動着心情變得激動。
「是的。」
得到肯定答覆，顧明侑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吃飯，換上乾淨的衣服，迫不及待地鑽進了遊戲艙。
「這個怎麼用？」等顧明侑站好，看着周身複雜的儀錶鍵位，發出了無知而卑微的詢問。
伊北北沒說什麼，一個步驟一個步驟地教他，接上線路。
待遊戲艙調試待發，顧明侑發現這玩意有點類似幾年前看過的《頭號玩家》裏的虛擬設備。
五顏六色的燈光閃亮起來，伊北北在旁邊的遊戲艙里熟練啟動，穿戴好了全套感測的跑步鞋，背心，手套和頭顯的顧明侑略微緊張地呼吸兩下。
「開始了，大校。」
少女的話音剛落，目鏡里湧入了光芒，一個奇異的世界在他眼前倏然生成，他彷彿穿過了一條二進位組成的隧道，科幻而迷離。
「目前只有一款遊戲，『廢土』，同時聯軍也預計將不會繼續研製額外的民用項目。」
廢土二字出現在他視網膜里，一段類似CG的紀錄片徐徐播放。顧明侑有種親身體驗網絡里網游文的見證感。
他聽着伊北北的話，嗯？這是以後都只有這一款遊戲的意思嗎？
「我們的訓練場地就是在廢土……進入廢土。」
……
運用VR學習的方式對於顧明侑來說非常新穎，而伊莎貝爾帶着他，顯然不是玩遊戲做任務去的。
顧明侑眼一花，腳踏實地的觸感傳來，風沙的摩挲在耳邊低語，有那麼一瞬間，他忽然有一種既視感的錯覺。
……他嘗試性地邁出一步。
厚底高幫的靴子踩進了地面，泥土微微凹陷，一小片沙塵在帶起的風力作用下揚起來，鏡頭飄蕩，灰黃色的天空和大地在視線里豁然展開。
廣袤的景色帶來震撼人心的效果，雲朵緩緩浮動，塵埃在光線里打轉。體感，音效，視覺……顧明侑驚嘆，從而久久不語。
光是一眼，他就明白了這個製造出來世界的深邃浩瀚，每一幀的畫面，每一片白雲的浮動，每一顆砂礫的滾動，都是洶湧波濤的數據海。
這種程度的遊戲……
「目的是什麼？」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