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章 你別走

227章 你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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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出來天空是否陰沉是否低沉或抬頭,或平時四顧,只可見紛紛揚揚的雪花,飄飄蕩蕩在無風的冰寒空氣豐簌簌下落。

張敏的心情很差,就如同這天氣一般。來到雙河村已經快一個星期了。卻連劉滿屯的面前沒見上。雖然」她已經知道了劉滿屯去了湖北漢口,去照顧那個他曾經的恩人個雪晴了,可初理解之後,張敏很快又陷入了很差的情緒中。

千里迢迢來雙河村幹什麼來了?不就是和自己心愛的人見面,然後」結婚么?

幾日來劉二爺一家人自然也看得出來張敏的心情很是低落。不用去問,誰心裏也都明白怎麼回事兒,姑娘家在這邊兒無親無故的,奔著劉滿屯來的,可劉滿屯卻沒在家,讓人家姑娘臉上也掛不住啊。

所以劉二爺私下裏讓郭燕喚上家裏的倆嫂子,天天兒陪着張敏說說閑話,嘮嘮瞌。

只是張敏依然很心煩意亂,前兩天煩悶的時候還可以到於彩霞的家裏面聊天兒,逗逗孩子,可現在呢?張敏門兒都不想出去,怕出門兒碰見村裏人,擔心別人說些什麼閑話。一個姑娘家,怎麼就那麼沒羞沒臊的,趕這麼老遠來非得嫁給劉滿屯,人沒在家,就在家裏住着等著……張敏斜靠在西屋門口的門框上,有些落寞的看着天空中飄灑的雪花。地面上如同毛毯般的積雪。

知道張敏的心事不好,小燕子上前拉了一下張敏的衣角,輕聲勸慰道:「二嫂,進屋坐炕邊兒去,在這兒別着涼了。」

「嗯。」張敏有些木然的點了點頭,回身坐在了坑邊兒。

沒坐一會兒,張敏眼角便流出了淚水,輕嘆道:「燕子,我去跟爺爺說一聲,今天下午回保安市,過些日子再來吧。」說罷,張敏起身就往外走。

小燕子心裏咯噔一下,想要勸兩句吧,可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得匆匆跟着張敏往堂屋走去。

劉二爺盤腿兒坐在炕上,正在用雙手搓著草繩,門簾掀起,張敏走了進來,喚了聲「爺爺」

「哎小敏啊,快坐下」劉二爺的身子挪了挪,溫和的笑道:

「悶了吧?一會兒讓燕子去叫你倆弟妹過來,陪你說會兒話。」

「不用了,爺爺,我想,想近今天走,回家看看去。」張敏猶豫着說道。

「嗯?」劉二爺這才現張敏的雙眼有些紅,似乎網哭過的樣子,「回去幹啥?來來回回這麼遠,多不容易啊?再,說不準明兒個滿屯就回來了呢,總得把婚事兒辦了,到時候你們倆一塊兒回去看看張敏搖了搖頭,說道:「再說吧,爺爺,回來您跟滿屯說一聲,告訴他我來過就行了。」

劉二爺放下手裏的活計溫言細語的又勸慰起來,他知道張敏心裏不高興,可劉滿屯遠在湖北,一時半會兒就是想叫他回來,也沒法子聯繫上啊。現在真要讓張敏走了,那她還會回來么?這要是一賭氣,和滿屯的事兒黃了的話,,誤會往往就些小的細節上出現的,而人們往往容易疏忽掉的。就是些小事兒。

來之前張敏給劉滿屯寫了一封信,告訴了自己來這裏的具體時間,而張敏來了之後,卻並不知道,那封信到達的那天,劉滿屯網好往湖北去了,所以劉滿屯壓根兒就沒看到信里的內容。這件事兒就和上次那封信的情況一樣,很巧合,擦肩而過。

倘若那天劉滿屯看到了張敏的來信。也許有可能提前回來兩天,最不濟也會往家裏拍一封電報,告知一下家裏面自己和肖雪晴這邊兒的情況。

張敏當然不會因為劉滿屯去看望恩人肖雪晴,而有任何的抱怨,更不會不理解,尤其是,聽說肖雪晴好像是絕症,這有可能是最後一面相見了。她心裏的抱怨就是劉滿屯為什麼明明知道自己來了,可到了湖北之後,就不肯給自己來一封電報說一聲呢?哪怕安慰兩句,讓自己再,也總比這樣冷不冷淡不淡的態度要好。

這是張敏最為生氣的原因,問題是」劉二爺一家子,誰也都沒把那封信當回事兒,誰也不知道其實那封信裏面,是張敏告知劉滿屯自己要來的時間。大家都覺得既然張敏已經來了,那麼那封信里寫什麼都是無所謂的事情了。

信里到底寫了什麼內容,此時卻是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張敏不知道自己寫來的那封信就壓在炮上的席子下面,劉滿屯壓根兒就沒看到那封信。

誤會就是這樣產生的。

劉二爺勸慰了半天,結果依然沒有能夠勸住張敏,她去心已決,誰又能奈何?

若是非得再堅持留下人家的話,就有點兒好像強迫人家閨女嫁給咱們似的了,劉二爺可辦不出這樣丟臉的事兒來。

走遍走吧,可外面下着大雪呢。劉二爺說總得等雪停了,讓李援勇開村裏的拖拉機送張敏去邯鄲火車站。李援勇已經是村裏大隊上的拖拉機手了。

這事兒有點兒平淡,淡淡的沒有任何滋味兒。所以張敏的心裏越難過,好像自己要走,這一家子的人都不怎麼在乎我?尤其是劉滿屯。這都多少天了?你非得留在湖北漢口乾什麼?肖雪晴是你的恩人,你在那兒留着也不至於這麼久,而且,,我又算是什麼?你好歹來個信兒啊!

下午的時候,大雪沒有停的跡象,反而越下越大了。

在眾人的勸阻聲中,張敏很委屈的拎着包,裹上圍巾,步行出了門兒。紅着眼圈兒哽噎著說:「大家都別送了,下這麼大雪,我自己步行到路邊兒坐車吧,沒多遠的路。大家都回吧,回吧」

劉二爺見勸不住張敏,只好趕緊吩咐李援勇去大隊開拖拉機,送張敏去火車站。

原本這樣的天氣,實在是不適合開着拖拉機出門兒,因為易打滑,而且動機也不好動啊。還的用火烤,用滾水燙上半天。李援勇一邊兒招呼著張敏先回屋,外面冷,自己這就去開拖拉機」

拖拉機突突突的冒着黑煙,載着張敏,頂着風雪,駛出了雙河村,往邯鄲市駛去。

四國道上,車輛稀少,路面積雪很厚,李援勇不敢開快了,將檔位掛在最低,腳下控制着油門兒使勁攥著方向盤小心翼翼慢慢的往北開着。

對面過來的公交車上,劉滿屯正靠着右側的車窗,望着外面的風雪頭的那絲不安早已經被他拋開。這時候的劉滿屯已經不像是以前那般,內心裏總是猶豫不決,彷徨不安,既然決定了要好好活着,痛快活着,那麼無論是老天爺還是大的。在圍繞着自己做些什麼,搞些什麼。都是無所謂的事兒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愛誰誰」有點兒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反正我又管不著天。管不着地,也沒辦法和這種冥冥中的東西坐到一塊兒談談。異以就管好自己的意識,別亂想,別愁就行了。

如果劉滿屯坐在左側的車窗旁。也許會看到在國道上緩緩行駛的拖拉機上面那兩個人。

可惜沒有如果。所以他們就這樣擦身而過。

到了邯鄲火車站之後,張敏沒有讓李援勇再去幫自己買票,也沒有讓李援勇稍作停留,只是讓李援勇趕緊回去吧,這天氣不好,路況又差。不敢開快了,早點兒走路上慢著點兒,也好早些到家裏,別讓家裏人惦記着。

李援勇點頭答應下來,便沒再去想別的,開着拖拉機就從火車站往回駛去。

而此時的劉滿屯,已經下了公交車,順着河堤頂着風雪往村裏走着。

飛雪飄舞,遍野銀白,河堤附近的村落那些房子、院牆,也都被蒙上了厚厚的積雪,泛著清亮的銀白色。緩緩流淌的忙牛河河面上,似乎也因為四周積雪的映襯,而顯得潔白明亮,沖淡了原本一直漂浮在上方的那層薄薄的霧氣。

整今天地間,似乎都因為這飛舞的大雪小銀白的積雪,都變得純凈無比起來,讓人行走其間,沒來由的便會神清氣爽,精神百倍,卻疏忽了那嚴寒帶來的冷意。

劉滿屯從兜里摸出酒瓶來,擰開蓋子咕咚咕咚灌了兩口下去,**辣的感覺讓他越的興奮起來。雖然打心眼兒里,他也覺得如今的自己心情轉化實在是太快了,從昨夜裏那惶恐忐忑,到一覺醒來,心裏敞亮無比,將一切煩惱憂愁拋之腦後。似乎所有的不愉快,都是夢境中的虛幻,與現實世界壓根兒就掛不上鈎。

心情的緣故,劉滿屯走的格外輕鬆,沒多大會兒便走到了村旁的河堤口,順着河堤口下去,往村裏走去。

進家門,劉滿屯便開口喚道:「爺爺,我回來了!」

喊著話,人已經走到了堂屋門口,掀開門簾進了屋,劉二爺和郭燕從?屋走了出來,劉滿屯笑呵呵的拍打着身上的落雪,說道:「家裏這些天都好吧,哦對了爺爺,那邊兒肖媽媽身體好多了」

沒有意想中的溫和對話,劉二爺瞪着劉滿屯吼道:「你小子還知道回來啊?趕緊的去邯鄲火車站,張敏走了!把人家姑娘給留住!人家姑娘在咱們家等了你七天!」

「啥?」劉滿屯一愣神兒。

「哥,你走的第三天,二妓就來了,等的心急了,你連個信兒也不來。人家等不及就走了郭燕也面色焦急的說道:「你快去吧,興許還能趕得上,援勇哥開拖拉機送的,本來二妓還想着這次來就跟你結婚呢「好好,我知道了。」劉滿屯說着話,人已經扭頭衝出了屋子,向大街上飛奔而去。

自行車還在鄉里的派出所呢。劉滿屯走的時候家都沒回,他踏着厚厚的積雪一路向鄉里飛奔而去,恨不能恢復當年變︶態的體格,拿出和古彤賽跑時的度,一路奔向邯鄲火車站去。

沒有了當初那度,可劉滿屯跑的依然很快,起碼」比一般那些奔跑迅的人,還要快上許多。

所以他奔跑在田野間的積雪上。積雪上只是被猜出淺淺的腳印,若是此時有人看到劉滿屯的奔跑,一定會驚的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因為實在是太快了,遠看的話,只能隱約看出來是一個人,但是他卻拖出了一米多長的藏藍色殘影在身後,天空中層層雪幕,似乎都被他撕開了一道粗大的口子一般。

劉滿屯自己並沒有意識到他奔跑的度還是比常人要快上許多,起碼比騎着自行車要快,下意識里,他還是認為騎着自行車會快上許多的。

所以劉滿屯一路飛奔至派出所之後,只是匆忙的沖屋子裏打了聲招呼。便騎上自行車從派出所大院兒里沖了出去。

當劉滿屯騎着自行車從花鄉駛上國道,右轉彎兒往北行去時,李援勇開着拖拉機網巧從這個路口駛過,向南而去。

國道上車輛稀少,即便是偶有車輛,也是在緩緩行駛着。

這種大雪天裏,沒有人敢把車稍微開快些,還有些騎着自行車的人。在路旁緩緩的騎着,甚至有人乾脆下來推著自行車艱難的踩着積雪走着。

所以穿着一身藏藍色警服的劉滿屯騎着自行車如一道煙般在國道上飛馳而過,過所有騎着推著自行車的人,過所有緩緩行駛的車輛時。顯得就格外的不合常理格外的瘋狂了。但凡是看到這一幕的人都在想,這傢伙一定瘋了,竟敢騎這麼快,也不怕摔著么?

更讓人奇怪和驚訝的是,他並沒有摔倒,甚至連一絲打滑的跡象都沒有,而是很平穩很快很筆直的騎着自行車向北飛馳而去,國道上留下的細細的車輪印記,竟然筆直的像是用尺子量著劃出來一般。

劉滿屯心裏焦急萬分,倒不完全是擔心張敏走了之後,便不會再回來,而是當他聽說張敏走了,是李援勇開着拖拉機送走的時候,心裏就有一股隱隱的歉疚和不安。並且在最短時間裏將這種不安於危險聯繫到了一起,也許這樣的天氣里,李援勇開着拖拉機送張敏走,會出什麼事兒,不然的話,為什麼自己會不安呢?

所以他才會用最快的度去往邯鄲市,並且在高行駛的同時,不忘注意著道路兩側,生怕李援勇和張敏,就有可能在路的某一側出事兒呢。

路平安!一路飛快!

進入邯鄲市,車輛開始多了起來,而且即便是大雪天裏,路兩側步行和騎着自行車的行人依然不少,再加上路口較多,劉滿屯只得很無奈的減緩了度,誰知道這一減不要緊,自行車打滑,倒是有兩次差點兒摔倒,還「;一次一打滑。劉滿屯反應極快的用腳踩在了地卜。腳下再…口,古刻摔倒在地,身後立刻傳來了喇叭聲和吱吱的剎車打滑聲音。

路兩側一片驚呼聲,完了,那個警察要出卓兒!

劉滿屯在那一刻躺來不及起來,拖着自行車直接用腳踹地,身體和自行車在雪地中滑出了兩米多遠。一輛剎不住的解放卡車吱吱摩擦著從剛才劉滿屯摔到的地方駛過去幾米遠之後才停了下來。耳機連忙下車看望劉滿屯,生怕出事兒。

此時的劉滿屯根本沒空和那位司機說些什麼,起身騎上自行車便往火車站趕去。

火車站廣場人早已經積滿了厚厚的積雪,一些車輪碾壓的痕迹和雜亂的腳印被積雪覆蓋,已經看不清楚。劉滿屯將自行車停在車站外,也沒去鎖上,便匆忙往候車大廳跑去。

候車大廳里三五成群的坐着幾個個人,劉滿屯的眼光快的掃視了幾遍,沒有現張敏的身影,於是立刻奔著站台上跑去。

火車站裏面,幾道鐵軌向南北兩個方向伸展,在鐵軌間的積雪映襯下。泛著冰冷的寒光,不遠處鐵軌縱橫交錯,從北而來一列火車,拖着長長的笛音駛入了車站。

劉滿屯四下里尋找著,希望能夠看到張敏的身影,然而火車站台上出了一地雜亂的腳印以及那幾位相隔老遠站着的火車站工作人員之外。沒有其他人。

劉滿屯低着頭看着那些腳印。心想張敏難道已經走了么?

從兜里摸出酒瓶,往嘴裏灌了一口火辣的感覺刺激着他的喉嚨,讓他忍不住舒爽的眼皮都向上翻了一下。走便走了,只要這沒出什麼事兒便好,來的路上沒有現國道兩側出事故,來到火車站也沒有看到拖拉機,想必是李援勇已經回去了,只的時候走了兩岔路。沒碰上而已。

對於張敏是否真的生氣,就此離開,劉滿屯並不是特別的擔心,他相信憑着二人之間的感情,以後向張敏解釋一下,張敏自然會原諒他的。

最重要的是,人沒事兒,平平安安的就好啊!

掏出支煙來塞到嘴裏,拿出火柴點燃,劉滿屯深吸了一口,扭頭往專站外走去,琢磨著回去就趕緊寫封信給張敏,把這次的事兒仔細的解釋一番。

走出火車站候車大廳的大門,劉滿屯低着頭走到自行車旁,剛抓住自行車把,還沒蹬自行車的后支架呢,就聽得身後不遠處傳來了張敏清脆激動的喊聲:「劉滿屯!」

劉滿屯豁然回,只見張敏拎着軍綠色的背包,裹着白色的圍巾,孤零零的站在候車大廳的門口,滿臉委屈的看着劉滿屯,美麗的臉頰被凍的通紅,雙眼中泛著晶瑩的淚花,似乎隨時都會滾落出一串串兒的淚珠兒。

「小敏,你還沒走?」劉滿屯滿臉驚喜的走了過去。

「我討厭你!」張敏將手裏的背包奮力的摔在了劉滿屯的身上,蹲下身抱着雙臂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李援勇小心翼翼的開着拖拉機,緩緩行駛到通往村裏的路口時,拖拉機突突突的冒着黑煙,歡快的在李援勇的控制下,掉頭往左轉去。

之前李援勇已經往前往後都看過了,確認近處並沒有車輛,所以他很坦然的拐彎。

然而好像是被大雪迷住了眼睛,擋住了視線似的,就在拖拉機車頭網網調轉過來,正待要往國道左側的那個條被積雪覆蓋着的駛去時,吱嘎刺耳的剎車聲從後面傳來。李援勇猛的扭頭看去,只見重重雪幕後,一輛老舊的吉普車飛馳而來,正沖着拖拉機頭!

「**!」李援勇驚恐中大罵出口,身子一側,雙腳雙享用力,從方向盤與後座位之間躥身而出,想要跳車逃離已經無法避免的撞擊。

切生的是那麼快,李援勇的反應力不能說慢,絕對是乎尋常的快。在吉普車距離拖拉機還有六七米遠的時候,李援勇便選擇了放棄拖拉機,跳車脫離。

然而吉普車卻像是加大了油門兒。故意要撞過來似的,以極快的度衝來。

李援勇網網躥上右側的防護板上。沒來得及跳車呢,吉普車已經轟然撞在了拖拉機的車頭上。

巨響聲中,拖拉機左側的大輪上方的防護板被撞的變了形,扭曲開來,吉普車車頭已經在那一瞬間整個變形,車蓋掀起,車燈碎裂」

李援勇覺得自己被一個巨大的衝擊力拋了起來,飛上了半空中,時間似乎在這一刻都變得緩慢了許多。李援勇人在半空,他心裏還在想着。我不會有事兒的,因為吉普車沒撞着我的身體,我只是被拋了起來。頂多摔上一跤。然後他看到了下方路面上,散落的碎片、飛濺出的柴油,還有滴滴若紅梅綻放的血點。

媽的,怎麼拋起來這麼高?完了,摔也得摔死!

李援勇在心裏暗罵一句,隨即身體不受控制的摔向了滿是積雪的路邊兒上。李援勇想要翻身,想要用胳膊腿兒使真,讓自己不自語腦袋先觸地撞死,或者是腳丫子先着地。然後就地翻滾卸力,這都是小時候爺爺教過的,從高處跳下來時怎樣才能夠卸力不受傷」然而他找不到受力點,或者說根本來不及做出什麼動作,整個人已經一頭栽了下去。

就在最後即將接觸地面的那一瞬間,李援勇本能的脖子用力,仰起頭來,稍微側了側身,噗通一聲悶響。雪花飛濺,血花四濺」李援勇甚至來不及痛呼慘叫出聲,他只是感覺到了深入骨髓般的疼痛襲上腦門兒。然後看了一眼被撞得滑出去三米多遠的拖拉機,便閉上了眼睛,意識陷入到了無盡的黑暗當中。

積雪,鮮血,柴油;玻璃碎片。鐵片,冒着白煙已經完全變形殘破不堪的車輛;夾在吉普車內的人,躺在路邊兒積雪中的人」

車禍現場很慘,觸目驚心,慘不忍睹。

張敏緊緊的擁抱着劉滿屯,大聲的哭着,似乎並不在意被旁人看到她的樣子。

劉滿屯一手抱着張敏的腰,一手輕輕的拍著張敏柔順的黑,安慰著。道歉著場面溫馨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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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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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章 你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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