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朝夕國舊事

第七十六章 朝夕國舊事

中洲江府,大門緊閉,只剩下兩頭老石獅,守在氣派的大門前。

江府正對着一條大街,往日裏都有無數商販在此擺攤做生意,但是今天卻格外的冷靜,只剩下一些還來不及清掃的垃圾,說明不久前這裏曾經經歷的一場騷亂。

人們都在傳江家的仇人尋上門了,今天江府門前估計連一個完整的石磚都不會留下。

長街盡頭,一個女子一步一閃,急速向江府躍進,女子雙眼緊鎖江府大門,頭髮有些凌亂,身上那件硃紅色直裰宮服上也沾了些許塵土,但仍然能看出該女子不輸皇家的氣度和麗容。

行至江府門口,女子站定,平伸雙手,虛空一捏,兩頭巨型石獅,瞬間化作石粉。

江府內立馬傳出一聲怒吼:「朱明月!撒潑居撒到江府上來了!」

朱明月也沒有答話,平伸的兩手輕輕一擺,滿地的石粉直接飛到了江府大門兩側的牆上。

無數細小的石粉不停地在牆上打着轉,最後都磨進了牆裏。

高大的門牆半柱香時間不到,就轟然倒塌了。

露出了江府內中站着的一群人。

沈伶俐站在人前面,江應雄駝著背立在他身側,身後分散各處站着三十多位江湖野修。

氣派的江府大門如今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大門了。

沈伶俐氣得大袖一掃直接將最後一扇大門砸了開來。

兩個女人的眼神剛碰到一起,整個空氣彷彿都要炸了。

朱明月盯着沈伶俐:「把江有路還給我!」

沈伶俐滿臉譏諷:「把江有路還給你?江有路原本就是你的嗎?」

朱明月正要說話的時候,左右兩邊各射出一個影子,朱明月右手拍開一把鋼刀,身子一側,一把長劍如蛇貼身而過。

朱明月身子一震,冷光長劍一震而彎,左右襲來的兩個人也震飛了。

四周的民眾雖然早就避禍搬家了,但是周圍許多房頂高樓上卻站着不少的江湖野修。

畢竟位列中洲第二家的江家,出了這麼大的事,總是值得一觀,眾人也要藉機一探這個長年不在江湖上走動的世家,到底有多少家底。

長街邊,一間茶樓上,坐了兩個中年儒士,一人頭裹方巾,另一人白衣黑髮,衣發皆是隨風飄逸,不扎不束,微微輕拂。

方巾男子目睹了剛才一擊:「剛剛襲擊那女子的人,左邊那個江湖名號奪刀天劉渺,右邊那位蛇鱗劍餘事先。雖是不入道的野修,但也是進五六步的修行了,兩人聯手逼殺,沒想到都讓女子輕描淡寫地化解了,這女子是何來歷,君賢兄可知一二?」

方巾男子名叫周全通,白衣男子名號柳君賢。

白衣男子柳君賢提起一杯茶,邊飲半品:「這女子的身份可大有來頭,道家的四象山主,南宮雀朱明月。」

周全通也是吃了一驚:「果真非凡人也,也不知這江家為何會招惹上這麼一位厲害角色。」

柳君賢道:「起因是江家搶一個人。」

周全通問道:「江家搶人?搶的是什麼人?」

柳君賢道:「江家搶的人也是四象山主之一,西嘯虎江有路。」

周全通臉上滿是疑問:「那這江家可是捅了大簍子了,一下子招惹了兩個道家四象山主,難怪上面要我們來盯着點。」

柳君賢道:「全通兄剛入中洲不久,可能對中洲的事情還不太了解,那江有路是江家現家主江應雄的兒子。」

周全通道:「那這朱明月可有點不講理了,哪有打上門要別人兒子的道理?這江有路應該是回家看看爹娘吧,怎生鬧這麼大的誤會?」

柳君賢道輕輕一笑:「呵,爹娘,整個中洲最沒資格稱作爹娘的人便是江應雄夫婦了,事情遠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平日裏這種事,最多派兩個小黃門過來看看就可以了,今天卻特地叫了你我過來,事情只大不小。」

周全通道拜了拜手:「還請君賢兄賜教。」

柳君賢眼神放在了朱明月身上:「這朱明月可還有一個身份,西邊藩國朝夕國的國后。」

周全通更是一驚:「你是說一國之後在道家做了。。。罪奴!?」

柳君賢點了點頭。

周全通搖頭嘆道:「世間奇事,今日見者繁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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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年前,大賢朝西邊的藩國朝夕國。

一間富麗堂黃的宮殿裏,宮女們正在忙碌地跑進跑出,誰都不敢有絲毫的偷懶,因為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朝夕國國后今日龍產。

而此時朝夕國的正殿裏,正坐着身穿黃袍的皇帝,李世誠。

本應該是喜迎龍子的大好日子,李世誠卻一副焦頭爛額的樣子。

李世誠抬起頭向身邊的近臣宋吉問道:「那道長還有多久到啊?」

宋吉答道:「聽聞不是今日就是明日了。」

李世誠一聽更是坐不住了,那平日舒適百倍的龍椅今天就像是長了針了一樣。

「愛卿,這可如何是好?聽說那個地刑神君可是帶着大賢朝皇帝的聖旨來的啊!」

宋吉道:「我們在大賢朝的游商也早就傳回了消息,確有此事。」

李世誠像是突然沒了魂一樣,一屁股坐了下去:「完了,完了,這下全完了。這要是交不出人犯,肯定要被廢帝重立了。。。那件案子查得到底怎麼樣了?」

宋吉回道:「那個道家的人的死因至今也還沒有查清,像是被什麼海獸挖開了身體,至今也沒有找到人犯。」

李世誠怒咆出口:「海獸???!!!你去跟那個道家的地刑神君說一個試試?他能信?那人就死在了朝夕國里,朝庭那邊半天前都發出催案書了,半年過去了還是沒查清,這下人家帶着聖旨來的,再給不出個像樣的交代,我這個皇位怕是也要交代了。」

宋吉低頭小聲說道:「要不然隨便找個人頂罪?」

李世誠橫了他一眼:「找個人頂罪?宋愛卿,我平日裏待你不薄吧?」

宋吉急忙跪下,大表忠心:「國主恩情,如夕海般永域無疆!」

李世誠道:「那宋愛卿為何還要置我於死地?那地刑神君何等人物?與天斗真君齊名,一手置掌天下道教刑事,過他眼的案子怕是比我朝夕國一國的案子都多,你隨便拉個人來頂罪,他一眼即破,到時這個欺瞞之罪是你這個臣子來頂,還是我用我這顆項上頭顱來頂罪啊!」

宋吉長腰一伸,直接就爬在地上了:「罪臣不敢,罪臣不敢啊!!!」

宋吉喊起冤的聲音比李世誠都大。

李世誠怒罵一聲:「小聲點!你還怕外面的人不知道朝夕國大難臨頭了嗎?」

宋吉立馬收住了聲音,改為小聲的低泣,這宋吉為官之道當為為朝夕國之首了。

李世誠面帶不忍:「算了,別在那兒哭冤了,你倒是想想現在可有什麼補救的法子啊。」

就是在這時,殿外一個太監傳言,有急事奏報,李世誠遞給宋吉一個眼神,宋吉馬上明白了過來,出殿將那個太監領了進來。

李世誠就欣賞宋吉的這點機靈,只要一個眼神,就能對自己意思心神領會。

在李世誠眼裏,什麼是好官,用起來順手的就是好官。

為了獎勵這個朝夕國的好官,李世誠還娶了宋吉的妹妹做側妃,不然事關國體的事情,就不好放開了跟宋吉商量了。

太監跑了進來,滿頭大汗,剛到殿前就直接跪下了:「啟稟國主,國后她。。她。。。」

李世誠正來地刑神君的事焦心,不耐煩地說道:「有事就快點說,我還有正事要忙,要是敢拿雞毛蒜皮的事惹我煩心,你今天就得掉層皮。」

太監不敢怠慢:「國后她難產了,皇子沒有保住,好在國后她習武之身,並無大礙,只此昏睡不醒。」

李世誠自己的龍椅都坐不穩了,哪裏還有什麼心思關心其它的事,但礙於國后的身份也不好發火,敷衍兩句:「知道了,你下去了,我有空會去看她的。」

太監走後不久,宋吉就走近了李世誠的身邊,一般這個時候,李世誠就知道宋吉又要給自己「諫言」了。

宋吉在李世誠耳邊說道:「國主,關於道家的事,臣有一個想法,不知道當不當講?」

李世誠眉頭一皺:「這都什麼時候了?直接說!」

宋吉道:「國主應該知道道家罪奴吧。」

李世誠示意他接着說下去。

宋吉道:「這道家罪奴道家特有一項規矩,若是有人得罪了道家,有心和解的話,就可以派出一個修為極高的人,到道家當罪奴償還罪孽,這樣便可免去道家的追責。」

李世誠道:「你是說在朝夕國里找一位修為極高的人去當罪奴?可這誰願意干啊,哪怕是現在強行派兵去擒,兩日內也未必能擒來。」

接下來的話,宋吉說得非常小心翼翼,生怕李世誠聽了不高興一樣:「眼下宮裏正一個合適的人選,而且她此時也不會反抗。。。」

李世誠眼球一轉:「你是說。。。。」

宋吉慢慢地點了點頭。

李世誠臉上有些猶豫:「這樣不太好吧。。」

宋吉道:「據說國后是仙生武骨,如今的修為更是在朝夕國數一數二的,想必定然可以滿足道家要求的條件。」

李世誠還是舉棋不定:「可是這要是傳出去,這滿國的人不得天天背後指摘我?」

宋吉道:「臣下這裏還有一計,可保國主一世英明,只是可能要讓國主舍下一點點顏面。」

李世誠急忙問道:「要是能渡過這次大劫,一點點顏面,我還是犧牲得下的。」

宋吉道:「我們可以對外宣稱,國后與人私通,被道家的那人撞見了,然後國後為了滅口,就殺了那人。這樣即向世人解釋了國後去道家當罪奴的原因,在地刑神君那裏也能說得過去,最重要的事保住了國主的聖明。」

李世誠臉上有些難堪:「你這個私通,怕不是太過了,我這臉面可不是丟了一點半點了。」

宋吉道:「若不是私通這等事,國后也很難殺人滅口啊。」

李世誠問道:「那地刑神君會信這樣的說辭?」

宋吉道:「我們只要私底下言明這是罪奴交易,我想地刑神君應該不會管我們在外面怎麼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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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仙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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