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一章 鯨先生

第兩百零一章 鯨先生

花痴絕只是陪着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鯨先生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哈哈,你看看,我這個就是喜歡說話,一說起來就沒完沒了,我看你天天困在江刀樓,也挺無聊的,不如我跟講講我最近在海境翻到一篇舊聞,話說是幾百年前,一石精,經日月天光三照,破石成人,得人指點,修得大道。。。」

花痴絕打斷道:「鯨先生可是要講西行記中孫行者的故事?」

鯨先生道:「海境和中陸,多年來互不干擾,歷史傳承也頗有不同,花兄弟,不妨聽聽看,到底有何不同?」

鯨先生翻了個身,面對着江面:「石精自名為魚成道,為得到更大的修為,與上天界做了一個交易,甘願壓在五指山下五百年,做一塊震海石,將海境從上天界壓到了地面,與中陸相接。可是石精甫為人,不知人間心胸險惡,上天界答應它五百年後,會有一高人來傳它更加高深的武學,可是魚成道曾經怒闖上天界,將上天界一眾高手,全打了個遍,也沒有人是它的對手,上天界怎麼可還有人可以傳承它更加高深的武學。」

「五百年後,來了個和尚,將魚成道從五指山下拉了出來,在魚成道的百般求證下,魚成道終於知道那和尚不過個凡人,並與修為在身,身上更沒有一本武學秘籍。魚成道最後殺了那個和尚,逍遙遠遊去了。」

花痴絕:「鯨先生這個故事,可跟我們所記載的故事,有着太多的不同,你故事中的魚成道,在我們這叫做孫行者,最後在唐三藏的帶領下,修得了正果,總算還是有個好的結束。」

鯨先生沒有轉身:「你們中陸的故事,我也看過,不過我有點不明白,在他們西天取經的路人,有一個真假猴王的故事,我想問一句,花老弟,如何肯定死的那個,就是假猴王?」

花痴絕:「聖祖如來所言,自然沒有是沒錯的。」

鯨先生:「是啊,我如果沒有記錯,好像也是你說的那個聖祖如來,將它壓在五指山下的吧?你說他們之間會不會有仇?」

花痴絕:「聖祖如來清心結性,怎可心生仇怨。」

鯨先生:「我想花老弟,這些年也結識過一些佛門中人,大多數時候,他們都是清心結性,但是你莫忘了,佛門中人也有斬斷塵緣一說,如果說孫行者,正好就是聖祖如來的塵緣未了?」

鯨先生的一席話,讓花痴絕陷入了沉思。

鯨先生繼續說道:「可我們海境的另一些野史之中,可是記載着一些其它的結局,有人說魚成道從五指山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死了,真正的魚成道成為了兩境之中橋石,將海境和中陸緊緊地接合在一起了。」

丘同棺以為自己觸碰了什麼機關陣法,連忙慢慢將身子往後縮了回去。

剛縮了沒兩步,他突然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像是被定住了一樣,一股莫名的力量將他拚命地嚮往拖動着,兩相力爭之下,他頓時覺得身子一輕,整個人都被拉向了半空,他不經意間回頭望去的時候,卻發現他的身子還是留在地上,丘同棺一直以為靈魂出體,不是神話中是怪誕的故事,沒想到真正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他現在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團棉花一樣,在空中飄來飄去,根本無處着力。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起:「神武太岳!!!」

自那破舊的閣樓之中,飛出一把影刀,直刺丘同棺的眉心,從未習過武的丘同棺嚇得他大叫了起來,閉了眼,急得拿了雙掌就檔在頭上,一陣亂揮狂舞。

等過了一陣子,丘同棺突然覺得自己身邊的景物有變化,再次睜開眼,身前的閣樓卻是早已經不見了影子,取而代之的是那種破舊的柴房。

丘同棺趕緊用手在自己身上摸了圈,沒有發現一個傷口,可是他明明記得自己是出了門,也看見過了那個陰森的怪物,怎麼就突然回來了呢,他在柴房中轉了一圈,也沒有發現奇怪的地方。

難道真的是自己的白日夢了一場?

柴門外一個腳步聲逐漸靠近,丘同棺認得這個聲音,正是當初救自己的那個老伯的腳步聲。

老伯也是江刀樓的老奴,姓蔣,人人都叫他蔣伯,似乎這世上總有這樣一個勤勤懇懇地的老奴,人人都知道他姓什麼,卻沒人知道他的全名。

蔣伯為人和善,常年在廚房和花圃做活,見人不管身份高低,都給三分薄面,人緣也極好。

蔣伯手裏提着食盒,笑着放在了丘同棺的身前:「今日花院子裏有些忙碌,來晚了些,是不是餓著了?」

丘同棺因為剛剛的驚嚇,臉上還有一些未乾的汗珠,他擦了兩把臉,接了食盒道:「沒有餓著,昨日吃的,今日還沒有消完,謝謝蔣伯。」

對於蔣伯的恩德,丘同棺是打心裏感激的,在那些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的流浪日是子裏,他不知受過多少的白眼,經常有人噁心地捉弄他,一邊給他白飯,一邊還要往飯里吐口水。

小小年紀的丘同棺,一直以為世上的人,大多都是惡人生的,一張良善的臉下面,始終住着一個誰也降不住的惡魔。

直接遇見了蔣伯,他才吃上一些乾淨的飯菜,哪怕是第一次從蔣伯手裏搶來的剩飯剩菜,對他來說,也是乾淨的,因為至少沒人故意,往裏面吐過口水。

蔣伯為他接開食盒:「快吃吧,一會就涼了。」

丘同棺接過碗筷,第一次大白飯,他就拔了一大口,吃到一半的時候,他才想起,現在已經不是流浪的日子,不用吃得這麼難看了,他抬起頭不好意思地看向蔣伯,像是為自己剛才的吃相道歉一樣,蔣伯笑着讓他快吃,丘同棺這才慢慢吃了起來。

他一邊吃的時候,蔣伯一邊說道:「這些日子,把你關在這柴房裏,委屈你了。」

丘同棺夾了一筷子炒肉,和著一大口米飯,含糊地說道:「沒有,沒有的事,不被人打,不被人罵,就不可能委屈。」

丘同棺也不知道怎麼的,還是改了吃飯越吃越快的毛病,總好像有人跟他在搶似的。

蔣伯憐惜地看着他:「唉,小小年紀,這是遭了多少罪。再過段時間,樓里招花匠粗人的時候,我就領着你點個冊子,到時你就可以跟着我在這江刀樓里自由出入了,只是有些地方,樓里主人吩咐過,我們這些下人不得靠近,到時你得記好了。」

丘同棺心想這幾日,偷着出去瞎逛,也不知犯多少禁忌,特別是剛剛不知是夢是真的那座老樓,想想還真是嚇,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種刀尖直逼眉心的感覺,就像腳底的汗一路竄到了腦門的感覺。

丘同棺只能含着飯點了點頭。

蔣伯道:「我這把老骨頭一輩子沒什麼本事,就會一點點伺候花草的賤能耐,到時你跟着我做個學徒,我把這些能耐都教給你,我還會炒兩個菜,你也順便學了去,以後你要娶了老婆,吵架了也免得餓死。」

丘同棺抬着起頭問道:「為什麼娶了老婆,如果吵架,就會被餓死。」

蔣伯笑了笑:「以後等你娶了老婆,你就知道了。」

丘同棺問道:「蔣伯,那你娶了老波了嘛?」

蔣伯愣了愣道:「算是娶過吧。。。你多吃點菜,你這飯都快吃得見底了,肉倒是沒少幾片。」

丘同棺道:「嘿嘿,這飯,香!嘿嘿!」

在丘同棺看來,這香得直勾鼻子的炒肉,要是不配上兩大口飯,那簡直是讓人髮指的浪費。

蔣伯用手揉了揉丘同棺的腦袋,一臉的慈笑。

蔣伯年輕的時候,總以為娶妻生子,傳宗接代,不過就是個形式過程,毫無感情可言。

可是到了他這個歲數,再來看這句話的時候,又是一番的體悟。

他現在要是有個兒子,如果真要說傳宗接代,香火什麼的也已經不重要的,真正要傳的接的,就是將自己活了這輩子會的東西的都教出去,然後看着自己的兒子拿着這些本事,換上一口溫飽,那此生足矣。

在不經意間,蔣伯已經將這個無依無靠的丘同棺看作了自己的兒子,蔣伯沒有想到一輩子膝下無子的遺憾,終於還是在要入土的時候,得以一償所願。

老天總還算是待他不薄,雖然年近古稀,來得一份時日不多的薄福。

沒過多久,江刀樓開始貼出告示要新招一批下人,蔣伯就領着丘同棺去點了冊子,蔣伯將管事的拉到一邊,笑呵呵地介紹說丘同棺是他的侄子,管事的兩眼一明,當即明白了蔣伯的意思,就將丘同棺的名字勾到花匠一欄。

幫蔣伯的忙,那就是幫自己的忙。蔣伯時常會買些酒,並親自下廚給勞累了一天的一幫下人打個牙祭什麼的,但凡吃過蔣伯炒得菜的人,下次甚至會主動買酒來請蔣伯下廚,人人都說,以蔣伯的廚藝,怕是以前在皇帝跟前做菜的,不然怎麼可能這麼好吃,蔣伯總是笑着辨解道自己沒有那般的好命。

丘同棺跟着蔣伯第一次光明正大地走進了江刀樓,樓里裝飾大多以玄黑色為主,顯得極其庄正,而且樓里的的建築風格也是非常怪異,江刀樓里所的有建築,都沒有圓角,全是直邊直角,或者說整個江刀樓里隨時隨地都透明著一股鋒利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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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仙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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