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黃龍老祖

第一百五十八章 黃龍老祖

最後的這一段路,跟之前一樣,隊里並沒有多了一個生樁子生出什麼事端,平日裏都是跟着走馬而已,也不是很忙碌,對於這個天天睡大覺的王坦,其它人雖然有些議論,但也沒有過多的反感表現出來,畢竟這是掌旗的請進來的人物,面上還是要給足了的。

細長的馬隊,穿過一片柳樹地,再行了一段河灘,一路無事,終於到了終點:躲風峽。

溫良醫現在就住在躲風峽中,觀一路景緻,一種黃色的花朵,開在道理兩旁,嫩綠的草尖,點綴其中。

空氣之中,除了淡淡的花香,還有一絲不查的雄黃味道。

大名鼎鼎教火教主所住之地,如同一個世外桃源一般,自那高不可攀的峽谷山腰,開出一條平整的道路來,一直往裏沿伸著。

顯然拜火教主現在信的地方,跟謠言之中所稱完全不一樣,傳聞之中,拜火教主嗜血成性,每日必啖人心三百顆,人送外號毒瘟。

蔣玉郎心想住在這種詳和之地的人,肯定了也兇惡不到哪裏去,心中忐忑不安也稍有輕緩。

蔣玉郎下了馬,安排好馬隊安頓下來,帶着俞勇,以及隨手在隊伍中點了三個人,一起同行,當然他隨手點的三個人中,就有王坦。

這條長長的山道,必然是請的能功巧匠所鑿,五個人走在其中,只感覺身上溫溫涼涼的,而在他們身邊那深不見底的山澗之中,卻是刮著呼嘯不止的狂風,那凌厲的風聲,根本讓人不敢拿頭往外探去,生怕不一小心就被嚇人的狂風給斷了頭。

山道盡頭,是一個寬大敞亮的山洞,過了山洞,天光一變,終於得見山中小居真容。

只見無數間竹屋,碼在一起,像是為了特意照顧日光一般,那些竹屋建得也很奇怪,它們並不是整整齊齊地碼在了一堆,而是自錯開相間。

二層以上的竹屋,都各有一個角懸立在半空。

在這些竹屋前,修得有一個由竹子搭成的樓閣,閣上掛了一個匾,匾上寫着修麗的四個字,渾然天成。

也許這其中環境太過於是別緻,讓蔣玉郎少了幾分心驚肉跳的感覺。

俞勇在一邊小聲道:「姐夫,這種地方,怕是神仙住的吧?依我看那拜火教主,應該也是個和善之人才是,咱們這趟鏢,穩了!」

蔣玉郎回道:「低聲些,咱們本來就是不請自入,已經有些不知禮數了,而且這鏢還沒有交出去,不要高興得太早,不見到人,你根本沒法預料會發生些什麼事。」

五人小心地步至閣樓前,樓中一眼望去空無一樣,只有桌有三杯熱茶,還在飄着白煙,想來主人應該在其它房間,忙些其它事情。

蔣玉郎一人向前邁出一步,對着閣樓大施一禮,隨即用一種不高也不低的聲音喊道:「鏢使蔣玉郎,受儒家所命,特地前來向拜火教主送信。」

蔣玉郎對這音量的把握,似乎也已經控制到了極致。

在這種地方,聲音太大,總會顯出有些輕蔑,聲音太小,又怕別人聽不到,他反覆琢磨下,只有這種聲音才是最為適合。

蔣玉郎遞出后,過了一段時間,那閣樓之中,還是空無一人,他正要回頭四處望上一望時,一聲詩號響起,他又馬上將頭拜了下去。

瘟染天地神荒,毒穢舉世無雙。

一個頭纏黑布,手提酒壺的郎中模樣的人,出現了。

沒見到真人之前,溫良醫的名字誰都敢提,但是當溫良醫真正立到他們眼前的時候,五個人一起把頭埋往地里埋,生怕讓人看出一絲的不敬來。

溫良醫開口道:「信在何處?」

蔣玉郎抖著雙手,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來,遞了上去。

溫良醫將信紙一打,細細讀了起來。

正是溫良醫讀信的時候,俞勇卻壓不住心頭的好奇,抬起頭就要見一見傳說中毒瘟的真容。

誰知他頭只抬了一半的時候,卻發出了一聲驚呼:「龍!!有。。。有。。。龍!!」

蔣玉郎嚇得混身一抖,他可不敢抬頭去看什麼龍,他一步跨出,伸手死死地捂住了俞勇的嘴,蔣玉郎一邊道著歉:「下人不知禮數,還請教主不要見怪。」

溫良醫沒有說話,忽然一陣風過,他感覺眼前多了一個人,而他的眼前,赫然出現一隻龍爪!

他用剩下的一隻手,死死地扣住自己的嘴,生怕也自己也喊了出來。

第一眼看錯不以為怪,再看第二眼時,蔣玉郎才發現眼前多的一襲長袍的一角,而那龍爪正是綉在長袍上的,栩栩如生。

一個老人的聲音如長刀出鞘般地響起:「龍?有龍怎麼了?是我穿不得這黃袍子,還是不配綉這九州仰雲龍?」

蔣玉郎一把拉着俞勇跪了下去,混身抖個不停,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老人身上帶着一股無形的氣場,整個鏢隊就是蔣玉郎身上還有一點修行,就這種無形的氣場,讓他忍不住就想跪下去。

蔣玉郎的三個隨從也跟着跪了下去,溫良醫開口道:「行了,你還想把他們嚇死不成?到時這挖坑埋屍的事,全得交待在你的身上。」

那老人道:「我自打娘胎出來,就沒學過怎麼挖坑。」

大袍一甩,飄回內閣,端起那杯溫熱的茶,細細品了起來。

溫良醫看着跪了一地的人,說道:「你們起來吧,回去告訴儒家,信我收了,去還是不去,全看我那一日我心情好不好。」

蔣玉郎順勢在地上給溫良醫瞌了三個響頭,嘴裏一直稱謝,感激涕零。

生死關前走了一遭,一行人哪裏還有敢逗留,皆彎著腰準備離去。

誰知這時溫良醫又說一句:「你留下!」

蔣玉郎心中一禿,因為他的頭低着,這時他也不清楚,溫良醫到是指的是誰,他微微抬起頭,生怕溫良醫指的人是自己。

這地方看似詳和平靜,可是這裏除了溫良醫,還有那脾氣古怪的老頭,留下的人,九死一生。

蔣玉郎看見了那手指的方向,先確認了不是自己,要不是現在還不敢太過於放肆,他肯定要大呼一口氣了。

接着他也看清了,手指的方向上沒有俞勇,他的心整顆也就放下了,要是這次小舅子死在了外面,家裏的母老虎還不得讓他脫層皮不可。

最終這個溫良醫的手指越過了他們的人頭,落在了身後的一個人身上,那人正是王坦。

蔣玉郎感慨道真是世事自有天意,自己當時一發矇,將他留在隊里,果然還是派上了大用場。

只是他還是搞不清楚,一直沒有說話,也沒有什麼特別冒犯的王坦,怎麼就無緣無故的招來了災禍。

他帶着剩下的三個人,慢慢退出了這座渾然天成的仙境。

全程他都沒有看王坦一眼,他不知道王坦臉上會是什麼表情,被出賣的抵命的憤怒,還是可憐兮兮的求救的表情。

他現在只想帶着俞勇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避了這場災禍。

四個人走出山洞的瞬間,不約而同地跑了起來。

俞勇一邊跑,一邊還向蔣玉郎問道:「嘿!姐夫,你可真是神了,你是怎麼看出來那王坦還有這樣大的用處?」

蔣玉郎心裏還想找個人問問呢,他嚴聲道:「先離開這個鬼地方再說!」

被留下的王坦,獨自一人留在風中,顯得孤獨又寂寞。

按理說被同伴拋棄,他總應該有點反應。

事實上,他沒有,他連一點特別的表情都沒有,彷彿被留下的那個人不是自己,而別的什麼人。

溫良醫一步跨出,走到與他並排的位置,問道:「我。。。是不是見過你?」

在地上塵封了數十年的毒瘟,記憶時常出現一些錯亂的片段,他只是覺得眼前這個人熟悉,卻又不知道他是誰。

王坦回答道:「要說見過,自我進這洞府以來,咱們應該是見過了。」

老人坐在桌邊,玩弄著茶杯:「小子倒是不知死活,還敢拿溫大神醫開玩笑,你不怕了他到時候,給你下上幾副補藥,讓他一輩子都走不得路?」

王坦臉上浮一抹笑意:「既然是補藥,那多少也有些好處,一副補藥,換掉兩條腿,這裏缺失,就從那裏找補回來,我總還是不虧。」

看着王坦臉上的笑容,溫良醫突然想起了這個人是誰,他急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王坦行了一禮:「小人姓王,名坦,坦誠的坦。」

溫良醫眼神犀利:「你是王,不過你不叫王坦,你一點也不坦誠,相反你貪婪成性,無利不往,你叫王貪!」

王貪大笑一聲,向溫良醫行了一個規矩的拜火教禮:「右旗衛,王貪,參見教主!」

這時桌上第三杯茶的主人出現,那柄長刀,已經出鞘,正是術家家主陳留聲,他兩眼鎖著王貪,就像是要把王貪關進他的眼窩子裏一樣。

老人有些奇怪陳留聲的異常反應:「你這是怎麼了?這麼大驚小怪的?」

陳留聲道:「回稟黃祖,這王貪,就是傳說中天盜會的抗把子,修為不俗,行事機詭,不可輕視。」

老人將他的刀按了回去:「有我這條老黃龍在這裏坐着,哪條泥鰍能翻得起浪來?你行事倒也大氣一些。」

王貪再先老人行了一禮:「素問黃龍老祖,武功蓋世,義膽橫天,今日一見,果然天下獨此真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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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仙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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