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千古異人

第一百二十九章 千古異人

濛濛細雨,在天地之間飄散,煙雨之中遠處一個身形現顯。

只見青玉冠,白玉面,一身不知是用何種獸皮所做的皮衣,裁得甚是貼身。

人們都會說一個人的眼神會透露他的很多秘密,但有些人的眼睛明明大方地讓你端詳,你卻從那裏面發現不了任何秘密,反而要是看久了他的眼睛,你的秘密也會在不知不覺間被全部套了出去。

這個人就屬於后一種,明明他在目視前方,彷彿在整個山谷的人都放進了眼睛裏,但仔細一看又感覺他肯定是在看別的地方,或者想別的事情,總之他的眼神不在這個山谷里,也不在這山谷中任何人的身上。

雨水順着光滑的皮衣流一身,然後他的臉上和頭髮卻是一點水氣都沒有。

雨水將整個山谷的地面淋得很是泥濘,但是他的鞋子卻是寸土不沾,他每一踏出一步,他的腳下就會自行凝出一塊雨磚來,將他與這個污穢的世界完全隔離開來。

隨着他越走越近,細雨之中,一個詩號響徹山谷:

一點寒燈耿夜光,

幾陣斜風搖紙窗。

江湖多少秋池水,

幾個童兒不知量。

斬鳳台一人獨挑四大家,最後安然而去,千古異人不知量是也!

伯白聖人一聽這個詩號,神色大變:他居然出現了!

不知量站在兩塊雨磚,像是在賞雨,他的聲音就跟這場雨一樣,天生帶着一絲濕潤的質感:「下雨了,你們怎麼都不回家?」

沒人說話,也沒有應答,輕衣樓主躺在一邊,換了個姿勢,用背對着不知量。

不知量看了一眼已經變成冰雕的芳鈴兒,轉而說道:「哦!我明白了,你們聚在這裏做壞人,你們在殺人。。。」

他把殺人兩個字的節音拖得很長,說出了另一番的意味。

眼見這場怪雨的始作俑者出現,仲白急忙收回了耀世,一陣巨劍捲動的聲音打破了這場雨帶來的短暫寧靜。

仲白的劍勢兩次被打斷,心中本來就是積憤難平,這時候不知量突然冒了出來,他必然要發作,就在他即將拔劍的一瞬間,伯白一手擋住了他,就在他正要質問伯白的時候,伯白突然對他出手,接在他身上五大要穴拍下了重掌,仲白立時口噴大紅,倒坐在地。

仲白怒問道:「阿兄!你要做什麼!」

伯白答道:「我要保你一命!你的五大要穴已經受創,三天內無法動武,這場風波鬧到現在這個地步,怕是無法善了了,你我能全身而退,回去就得偷着燒高香了。」

仲白本來還想再問上兩句,可是當他看到伯白眼中那深深的焦慮時,他選擇了閉嘴,因為他從來沒有在伯白聖人眼中,看到過那樣的表情,無論以前陷入怎樣的危機之中,伯白永遠他是衝動的善後者,仲白行事從來可以不用考慮後果,那是因為他還有他的阿兄,不管怎麼樣爛攤子,只要有他阿兄在身邊,他永遠不用擔心。

對於這個不知量,他也聽過,不過他向來對這種他人的傳說不感興趣,他只是知道有不知量這個人,至於他做過什麼,是男是女,仲白是一概不知。

不知量十分惋惜:「好可惜,只差一步,只差一步,他就把劍拔出來了,那樣我就有了理由。」

伯白聖人往前走了一步,行了一禮:「他性子急躁了些,收劍的動作做得太過了,還請前輩不要見怪。」

不知量道:「你看看,人啊,可真奇怪,明明他冒犯了我,偏偏你還要替我原諒他,搞到最後原來最不懂事的人,就是我這個前輩啊。」

伯白聖人,又行一禮:「儒家並沒有這個意思。」

不知量沒有理會他,繼教向那個背對着他的輕衣樓主走去,看着輕衣樓主的背影:「我看閣下這個屁股的形狀,跟我的一個徒弟,長得可是有幾分神似,閣下可認識我那不爭氣的徒弟,輕衣樓主?」

輕衣樓主沒有理他,甚至還有點想把身子往一邊移去的趨勢,對這個幾十年沒見過的師父,他把心底里厭惡著,特別是那兩甲子之約,在暗無天日的機關城裏,他幾乎都快瘋了,整日要不是有輕衣樓里遞上來的各種武林消息,他現在怕已經是一具枯骨了。

不知量看他沒有一點想要見自己的意思,也有點怒了:「哼!你不想見我,我還不想見你呢!給我滾回去,不是說過了兩甲子才准,你這麼早出來是讓太陽曬死不成!」

不知量腳上一動,一片細雨一動,就將輕衣樓主卷進了機關城中,那些雨水又重開始來修復起了已經破損的機關城。

好不出容,逃出牢籠的輕衣樓主,望着那個慢慢變小的洞,在裏面瘋狂地錘打着厚厚的鐵壁,一邊在裏面罵着:「老不死的!信不信我把輕衣樓給你賣了!讓你以後在這兒再沒有立碑的地兒!」

不知量大袖一甩,十分灑脫:「你賣,你盡情賣,你隨便賣,反正現在輕衣樓主是你,又不是我,到時候天下人笑話的,肯定是腦子裏進水的輕衣樓主,而不是我,這輕衣樓主的腦子裏到底得灌多少水,才能幹出這麼敗家的事?想想我就開心,唉,你找到買家沒有?我可以幫你聯繫啊,我上面還有一些關係,想在下面買私宅的人不少,隨便下來一個,就夠你輕衣樓主吃一輩子軟和飯了,怎麼樣?要不要考慮?」

誰知輕衣樓主在裏面罵得更凶了,吵得不知量直搖頭,他手輕輕的一抬,一塊水布就飛了起來,直接蓋在了機關城上,將整個機關城都包上了一層薄薄的水膜,再聽不到輕衣樓主的怒咆了。

他繼續朝着祁天走去,祁天正抱着芳鈴兒的冰雕不知所措,不知量看了一會祁天,感嘆道:「嗯。。。可以啊,血骨肉甲,小夥子,我幾百年沒見過這麼新奇的玩意兒了,你能不能拆一塊骨頭給我瞧瞧。」

祁天茫然地看着他。

不知量一拍袋:「唉!我這腦子太笨,拆了骨頭,你不就死了,沒事,我可以等,你這個樣子最多能活一個月,等你死後,你願不願意借一塊骨頭給我?」

祁天見儒家二聖都要敬他三分,自然知道這人非同小可。

他指著懷裏的芳鈴兒,說道:「你救活她!我就借你!」

不知量笑道:「此話當真!?」

祁天咬着牙:「當真!」

不知量笑得更高興了:「我正好有一個學了些醫術的徒弟,說起我這個徒弟,還真有意思,我當初明明教他的全是毒術,到他手裏全變成救死扶傷的醫術?你說有沒有意思?哈哈。」

不知量手指一動,芳鈴兒的冰雕就飛了起來,直往天上而去,慢慢隱進雲層不見了。

祁天還保持着懷抱的姿勢,一直望着芳鈴兒遠去的方向。

不知量提醒道:「對了,還有一個事忘了說了,救她可以,但救活了她,我不能讓你們見面。」

祁天怒目相對:「那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騙我?要是你根本沒有醫治她呢?」

不知量道:「天底下,你誰都可以懷疑,就是不能懷疑我不知量,我不讓你們見面很簡單,你們只要一見面,你就注意會傷她的心。」

祁天問道:「這不可能。。。我。。。不可能做出任何傷她心的事。」

不知量嘆道:「你這個腦子。。。要是你最後是笨死的,你的骨頭我可不收啊,從現在起的每一個時辰,你都在做着傷她心的事,你沒注意到?」

祁天十分不解:「我現在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過。」

不知量一手搭在他的肩上,在祁天的耳邊輕輕說道:「不,你有,你現在正在慢慢死去啊,可憐的孩子喲,你別忘了你只有一個月可活了,那你見她還有什麼意義?我可以保證她醫好后,至少活個一兩百年不成問題,可是你不一樣,你只能活一個月了啊,你拿你這麼一點點可憐的壽命,去換她心裏裝下一兩百年揮之不去的遺憾,你。。。可想好了?」

祁天頹然坐倒在地上,整個人的氣勁像是一下子全部抽走了一樣:是啊,她只要能活着,我見不見她已經不重要了,我只要她好好的活着。

不知量對祁天的反應很是滿意,不過他很快又皺起了眉頭:「唉,這天底下到底是笨人多一點好,還是聰明人多些好呢,難啊,聰明人太多了,就太無聊了,真正有意義的事,一直都是笨人做出來的啊。」

他再次向儒家二聖走去,因為他和儒家的賬還沒有算完,剛剛不過是他自己查了下賬而已,他要知道這筆賬,他到底虧了多少。

他踱到儒家二聖身前,慢慢說道:「詩是好詩,紙也不是廢紙,明明看到禁武詩碑出現了,還不知收手,老實講,在下是真的想把兩二宰了啊。」

伯聖聽到如此講,心中的石頭便放了下一大半,如果不知量真的要動手,絕對不會跟他說這句話。

伯聖又行一禮:「感謝前輩不殺之恩,不日之後,先人皇儒聞聽此事,肯定會稱讚您的高義。」

不知量像是聽到一個極其好笑的笑話一樣,笑得前仰後合:「哈哈哈哈!先人皇儒,先人皇儒,你叫得可是真親切呢!」

伯聖看他樣子像是跟皇儒的舊,心中也有底氣了:「不知先生何故發笑,先人皇儒是在下先祖之中最受後人敬仰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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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仙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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