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盛衰引

第一百二十五章 盛衰引

待一切重歸於清明,被毀去的鎖龍陣中,亂石一地,陣眼中,祁天獨自一人傲立,而他手上的兩位四書五經,原本人高馬大他們,此時整個身子已經被鎖龍鏈生生擠成了一小團血肉不堪的小肉粽,只剩下脖子上的一顆碩大的頭顱,還有一雙向外凸出的雙眼,烏青的雙唇,就像一條在岸上即將死去的魚一樣,一張一合,已經沒有了聲音,無聲的話語,似有無盡的不甘。

剩下的七人看同門慘死,皆是怒不可遏,鄭中和怒道:「罪惡祁天!我儒家今日定要將你碎屍萬斷!」

雖然已經折損了兩員大將,但鄭中和卻依然一副穩如泰山的神色,彷彿祁天的人頭已經在他手上掛着了一般。

鄭中和吩咐剩下的其它人在一旁,幫他掠陣,他一人提了墨扇就要迎戰祁天。

剩下的四書五經其中一人關切地提醒道:「師兄,此賊兇猛,你一人冒險,恐遭不測,還是我們一起上吧。」

鄭中和想了想,同意了,七人一同飛出,七把墨扇再次襲近祁天。

沒有了鎖龍陣的幫助,七人只能在祁天身邊游斗,再也不敢正面與之相對。

怒王上身的祁天,血骨肉甲早已經覆蓋了全身,七人的攻擊雖然強悍卻已經不能夠對他造成任何的威脅。

反而是祁天這邊戰意正濃,揮拳之間,又將兩個四書五經打進了山崖。

這時芳鈴兒已經快要爬到祁天的身邊了,鄭中和正好也看到了艱難爬行的她,眼見自己這邊戰力不停地減少,他又望了遠處的演空一眼,立馬手中墨扇一震,再次向芳鈴兒飛出,這一次鄭中和為了激怒祁天,特地下了死手,這一擊也是非同小可,其同儒家也對鄭中和這種反常之舉甚感不解,現在正是與祁天酣戰,祁天現在怒王上身,本就已經非常難纏,而鄭中和一而再,再而三地激怒祁天,更是讓他們的處境,變得十分的艱難。

芳鈴兒被墨扇猛得掀上了天,小腹上已經被墨扇劃出一條深可見骨的傷痕來。

祁天猛然回頭,此時的他只能感覺到有一個影子從空中劃過,但是誰他已經分不出來了。

直到芳鈴兒的一聲慘呼傳進他的耳朵里,他的意識最深處浮上了一個讓他為之一慟的名字:芳鈴兒!

怒王的意識和他自己的意識混淆在一起,而他現在只剩下一個乾脆的念頭:殺人!

血骨肉甲被催動至極致,祁天的雙拳之上閃動着萬千光華,真元之力浩瀚如海,給山谷中所有人帶來一般生平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壓迫。

短短一瞬,真元之力瘋狂傾泄,又有兩名四書五經,當場身亡。

演空慢慢走到了芳鈴兒的身邊,芳鈴兒傷得沉重,她一手摸著自己的肚子,混身不停地顫抖著。

演空望着祁天的方向,慢慢說道:「快了,快了,你再堅持堅持!」

芳鈴兒已經聽不清演空所說的話了,她也沒有注意到演空說話的聲調,開始變得有些詭異了,疼痛恐懼已經讓她無法分心他事。

四書五經又陣亡了兩位,只餘下五經五個人了。

鄭中和立馬下令:「退!」

眾人一齊退出戰圈,躲到了祁天的攻擊範圍之外,但鄭中和像是等什麼一樣,並沒有遠離,只是靜靜地觀視着祁天。

十二大姓的人員,見這場對決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雙方開戰之時,早就開始按排人員撤離了,整個十二大姓所剩下的人員,不過山腰上姚婧妍身邊四五人而已。

其中一位族老對姚婧妍說道:「頭人!這惡賊看來已經快要失控了,咱們也走吧,看來這次儒家肯定也收拾不了他了,哼!什麼四書五經,現在都已經躺了四個了,之前發信給我們時候,還要搞得那麼神秘,枉費我們還這麼配合他們,結果,唉!」

姚婧妍有些疑惑地道:「儒家如果真的只有如此幾步棋,那儒家在四大家之爭中,早就覆滅不存了,我現在很好奇,儒家沒有露出的棋子到底是什麼。」

突然,身邊一人驚呼道:「你們快看!那惡人怎麼了!怎麼開始吐起血來了!」

鎖龍陣中,剛剛還在仰天長嘯,要去追趕剩下的四書五經的祁天,此時卻雙膝跪倒在地,口中不停地狂吐黑血,他中毒了!

祁天身上的紅光正在慢慢黯淡,他的真元在瘋狂外泄。

這莫名的奇毒在爆發的瞬間,正是祁天將一身修為提至頂峰之時。

怒王所賜的神力,不過一柱香的時間,已經流失貽盡,祁天也已經徹底清醒過來了,不過還在嘔血的他,深知這一次在劫難逃了!

演空面帶着淡血,慢慢向祁天走了過去,他一邊走一邊說道:「此毒名為盛衰引,草木一枯一榮,盛極必衰,人亦如此,誰若中此了毒,每當他將功力提升到平生最盛之時,這毒就會像雨後春筍般在他體內蔓延,侵蝕他的功體,打散他的真力,讓他徹底淪為一個廢人。」

祁天道跪在地上,口中黑血已經牽成一條長長的黑線:「演空!你。。。」

他的演空兩個字剛一喊出聲,演空的臉便開始產生了奇妙的變化,只見演空的半張臉,開始瘋狂的地扭曲起來,最後那半張臉的五官就像是擠在了一堆,看着噁心又恐怖。

那半張臉開始說話了,又一種又尖又利的聲調,彷彿的他的嗓子裏插滿了針一樣。

「祁恩人,可還記得我?嘿嘿哈哈!」

演空的另一張臉上還是莊重肅穆,只是沉默不語。

祁天艱難地說道:「你是。。。演空,是。。。你。。。下的毒!」

演台突然抬起腳,猛地將祁天踹翻在地,祁力功力全失,甚至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那半張醜臉惡狠狠地說道:「我不是演空,我是那個被你從佛門勸進了魔道的可憐人,你可還記得結緣寺前的那場佛辨!若不是你,我現在能變成這樣的醜陋的樣子?我知道打不過你,我就一直等機會,天不負我,終於讓我等到了!哈哈哈!我沒想到實行起來這麼簡單,這麼痛快!」

祁天道:「你。。。對我下毒,就不怕到時被天下人恥笑。」

演空的醜臉道:「被天下人恥笑?哈哈,祁天,你總是這麼天真,天真得讓人發笑。佛手茶可是芳鈴兒親手泡給你,而我一直在禪房裏打坐,從來沒有離開那間禪房半步,而且我聽說現在儒家的說書先生,最近都接到一個特別有意思的話本,那故事的名字就叫艷福祁天,裏面說着一名叫祁天的大俠,因為嫉妒自己十二兄弟家中田產,一怒之下,屠盡所有兄弟手弟,並搜颳了他們所有的錢財,終於流戀各種青樓女子之間,最終國為這些女子爭風吃醋,其中一個叫芳鈴兒的姘頭,下藥將你毒殺。這種忘恩負義,殘害手足的十惡罪首,死有餘辜,我相信這個話本只要唱開了,天底下等經吃你皮肉,吮你鮮血這人,定然不在少數,哪怕你今天死在這兒,也有一堆人排著隊要掘你墳塋,挫骨揚灰,而你的心上人,芳鈴兒做為一個姘頭名流青史的,哈哈哈!」

祁天道:「果然。。。是你勾結了儒家。」

演空道:「在你嘴裏是勾結,在我這裏就是合作,現在明顯是我贏了,而你。。。輸得像條狗一樣!」

演空一腳踩在祁天的臉上:「你看看你自己現在像不像一條狗!祁恩人!哈哈哈!」

祁天道:「你有沒有想長。。。相由心生,也許你心裏本來就是這種醜陋的面目。。。」

演空急聲道:「找死!」

隨便他從懷裏抽出一把小刀了,就要往祁天的喉嚨里捅去。

這時鄭中和從空中飄了下來,落在演空的身邊,出聲阻止了演空:「等等!儒家要需要留着他的活口,打探問天柳的下落!」

演空極其不樂意地停了下來,不過他又說道:「行,你們要活口,那我就只切斷他的十根手指手了,如此也能以防萬一,這也是我向你們儒家要的唯一報酬,我雖然殺不了他,但是我要折磨他,我要讓他體會體會我這麼多年受的痛苦折磨!」

鄭中和想了想,點頭答應了,對於一個瘋子,只要不過分的要求,只能盡量地滿足他,不然你根本不知道他到時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演空拉起祁天一根小指,扭曲的臉上,居然也能看出他的興奮和激動。

就在他要動手時候,遠處一個聲音喊了起來:「住。。手!」

芳鈴兒背靠着一顆樹,慢慢將自己的身子頂了起來,雖然現在的她已經十分的虛弱,但是仍然不改眉宇間的凜然正色。

芳鈴兒道:「你們要是敢動他分毫,我們樓主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所有人,他都不會放過你們的!」

演空哈哈大笑起來:「傻丫頭,你怎麼這不長記性,先前這位儒家高人,不是已經向你說得很清楚了,你們輕衣樓主,算個屁,能嚇到誰?也許他現在站在我跟前,我還會考慮考慮,現在他人都不在這裏,我怕甚?」

芳鈴兒道:「我們樓主正在向這邊趕!他馬上就到了!」

芳鈴兒現在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只能是能拖一刻算是一刻,其實她心裏清楚,輕衣樓主要是能出現,早就出現了,絕對不會等到現在,然而她還是不肯放棄最後一絲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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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仙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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