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芳鈴兒

第一百一十二章 芳鈴兒

見姑娘神色有異,男子又起了另一個話頭。

「好了,你現在可以回去告訴樓主,我這病治好了。」

姑娘站了起來,欠了欠身,說道:「這病哪有病人自己說好就好的。」

姑娘向外走去,一邊說道:「你知道樓主當初是怎麼看出你有病的么?」

男子有些好奇,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自己病在哪裏。

姑娘淺淺一笑:「樓主說,你的病全在眼裏,因為你眼裏沒有人,人是好人,對每個人都一般好,卻從來不對誰動心,你就像一個活在銅鏡後面的人一樣,看得見,摸不著。」

男子道:「難道這也算是病?」

姑娘沒有回答,輕輕地離開了。

在仰龍台下,姑娘剛人一出門,一個小廝就迎了上來:「芳鈴兒姑娘,今日還掛牌嗎?」

芳鈴兒用手輕輕按著太陽穴:「今日有乏了,就不掛了,把那些備好的香囊送他們一人一個,叫他們散去吧。」

小廝道:「還是姑娘想得周到,不然我們還真不知道怎麼讓那些客人散去呢,對了,樓上的祁大爺,他。。。。。。」

芳鈴兒眉頭一皺:「你去回稟樓主,還是老樣子。」

小廝點了點頭,躬身離去。

芳鈴兒回頭望了望仰龍台,心中嘆道:來輕衣樓這麼久,第一次體會道伺候人這般的辛苦,早知道就不在樓主面前搶這苦差事了。

她慢慢向自己的住處走去,兩個手腳伶俐的丫頭馬上跟了上去。

第二天,芳鈴兒梳妝打扮一番,繼續登上仰龍台,只是這次她只是自顧自地吃葡萄,不說一句話,祁天也只是卧在窗棱上看着遠方的風景。

兩人共處一室,好幾個時辰,房間里只有芳鈴兒吃葡萄的聲音,果肉在她口腔里咀嚼的聲音,在祁天耳里聽起來有些蘇蘇麻麻的。

這時窗外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祁天坐不住了,芳鈴兒面露喜色,她要贏了,要不是一直在告誡著自己要堅持到最後一刻,她都快要歡呼雀躍起來了。

她看着祁天站起身,走出了房門,卻不知他要去做什麼。

不一會,祁天回來了,芳鈴兒裝作沒有看見一樣,繼續吃着自己的葡萄。

祁天走到了她的身邊,芳鈴兒頓時臉紅心跳了起來,這還是第一次,自她進了這仰龍台,祁天第一次離她這麼久,她心裏不停地念著靜心咒,平日都是十分管用的,這一次卻是一點作用都沒了。

祁天剛一開口,直接嚇得她在凳子上跳了起來。

祁天也被她的反應嚇到了,退了一步,然後慢慢說道:「外面下雨了,我見你剛才來的時候沒有帶傘,剛剛去外面找了一把給你,一會回去的路好用上。」

說完,他就將一把油紙傘靠在了芳鈴兒坐的桌子腳邊。

芳鈴兒怔怔地看着那把傘,祁天往窗台上一卧,賞雨去了。

本以為兩人關係能更進一步的時候,結果祁天就只是過來放了一把傘,就又卧了回去。

芳鈴兒有些生氣,憋了一天沒有說一句話,對她這種愛說愛笑的性子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剛剛紅透的臉,略帶怒容地說道:「那我今天要是不走呢!?」

祁天橫卧在窗台上,有些苦惱地撓了撓頭:「你要是不走的話,就會很難辦的啊。」

芳鈴兒怒氣上頭,繼續問到底:「有什麼難辦的?」

祁天指了指他身後的床:「這仰天台里就只有一張床。。。難道你要。。。。。。」

砰!

關門的聲音把房樑上的灰塵得了震了下來。

芳鈴兒嚇得直接一把抓起了油紙傘,飛也似得逃出了仰龍台。

本來門口的小廝還準備跟芳鈴兒姑娘問候兩句,結果人影還沒看清,芳鈴兒就不見了。

其中一個小廝就納悶了:「這是怎麼了?」

另一個嘆道:「還沒有見芳鈴兒姑娘這麼慌亂過呢,今天怎麼給樓主回報啊。」

芳鈴兒的不告而別,可是苦了兩個小廝。

兩個小廝慢慢往輕衣樓最深處的一棟建築走去。

越靠近那棟樓周圍的光線就越暗,因為他們去的地方,正是輕主樓樓主住所。

鳳牢。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樓主會把自己住的地方叫鳳牢,樓主也從來不說,還特意把鳳牢兩個字做成了一塊古篆樓匾,置於進門抬眼走處。

輕衣樓主特別怕光,所以他的鳳牢基本上四周都有其它建築檔去了大部分的光線,在鳳牢基本上看到不陽光。

自從祁天住進輕衣樓以來,兩個小廝就經常往這裏跑,早已經熟悉這昏暗的環境,雖說不太看得清腳下的路況,倒也不曾磕磕碰碰。

進了鳳牢,兩個上了樓,在一間沒有門的房前跪了下來,齊聲道:「樓主萬好。」

從那沒有門的房中傳一種又輕又薄的聲音,彷彿風稍佛大一點就會把他的聲音給吹沒了一樣。

那聲音問道:「近展如何?」

兩個小廝你看我,我看你,嗯嗯啊啊半天,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門裏的人也不氣惱,輕聲問道:「看見什麼就說什麼。」

兩人就將芳鈴兒從仰龍台逃出來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最後其中一個小廝道:「請樓主恕罪,是小的們走神,並沒有注意到仰龍台上發生了異樣的事。」

輕如一張薄紙的聲音道:「你們非旦無罪,反而有功。出門的時候,把門前的賞金帶着吧。」

說罷那沒有門的房間里,也再也沒有一點聲音傳出來。

兩個小廝雖是不明所說,只能一起瞌頭喊道:「樓主千安,屬下告退。」

第三日,芳鈴兒雖然看起來,臉上還是紅撲撲的,像是氣沒有消完一樣。

不過她還是出現在仰龍台的樓下,不過這一次她不是一個人來的,她還帶了兩個人,兩個她的貼身丫頭,並日裏就屬她兩跟芳鈴兒最是貼心,幾乎都到了無話不說,無話不談的地步。

三個人一起踏進了祁天的房間,直接霸佔了主桌,然後擺上了各色瓜果,一邊吃着一邊聊著,有說有笑,好不開心,三個人當祁天完全不存在一樣。

芳鈴兒今天特地帶上了自己的兩員心腹大將,就是要來殺一殺祁天的銳氣,不然老是感覺祁天沒把她當一回事一樣。

三個聊得正開心的時候,芳鈴兒突然停住了,問道:「你們聽,什麼聲音?」

兩個丫鬟也停了下來,跟着一起四處探聽着。

其中一個丫鬟聽了出來,說道:「好像是有人在打鼾?」

另一個立馬附合道:「就是,就是。」

芳鈴兒立馬抬起頭,杏眼圓瞪,直直看向祁天。

這房間里一直就只有四個人,三個人都在聊天,能睡的人就只有一個,就是祁天。

芳鈴兒殺氣騰騰地站了起來,直接奔向窗邊。

祁天一直背對她們卧躺在窗台上,所以祁天到底是看風景還是在睡覺,她也分辨不出來,畢竟祁天要是看風景的疾,能一天下來都保持一個姿勢不變。

芳鈴兒墊着腳,伸著頭,看了過去。

祁天睡得很是安詳,芳鈴兒氣得猛拉了祁天一把,祁天本來就躺在窗枱沿上,被她這麼一拉,直接整個人就從窗台上掉了下來。

睡得正香的祁天,像是突然床塌了一樣,睡意朦朧的她,只看見芳鈴兒帶着兩個丫鬟,怒氣沖沖地離開了。

祁天笑着摸了摸頭,自嘲道:「原來是唐突了佳人啊。」

第四日,芳鈴兒沒來。

第五日,她還是沒有出現。

第六日,祁天有點些無聊了。

只前只是覺得房裏多個人就會覺得擠,只有今天突然覺得無聊了。

他最後還是決定出去轉轉。

芳鈴兒門前牌子又掛了起來。

因為門口的排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棋談的時間也只能變成一柱香的時間。

哪怕僅僅是一柱香的時間,也是讓這些痴情郎高興不已。

要知道在這一柱香時間之前,他們在芳鈴兒的門前可是苦等了半月有餘了。

現在至少他們能見到她,一訴相思衷腸了。

芳鈴兒坐在簾幕後面,來客只能坐在離他一丈遠的地方,沒有得到芳鈴兒的同意,誰也不能進往前移一寸。

中間放了一張棋盤,兩人以棋交心論談。

以前芳鈴兒陪人棋談,一邊陪人下棋,還能說上一兩句,但是今天的芳鈴兒沒有下棋,也沒有說話,只是痴痴的望着窗外。

客人們也不介意,畢竟到底是不是為了下棋來的,他們心裏最是清楚。

簾外的痴情客人換了一波又一波,一個比一個深情款款,甚至說到動情處,落淚者亦不在下數。

然而芳鈴兒都沒有回頭。

聞四今天收了不銀錢,其中屬一個叫劉經文的官家弟子給的最多,他到是希望芳鈴兒姑娘能多跟這個劉公子說些話,好讓他下回再來時,給自己的回頭金必然更在豐富。

可是從劉經文出來時面上失落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估計他下次就不會來了。

排在劉經文身後的是一個老儒士,像是跟劉經文熟識,劉經文經過老儒士的身邊,像是低聲說了兩句什麼,人多嘴雜,聞四也沒有聽清。

只見老儒士聽完,眉毛都立起來了,顯然是犯了怒。

老儒士走了進去,他後面的生客都低聲罵了起來。

「這麼老都還要出來見芳鈴兒姑娘,真不要臉!」

「但願他不要污了姑娘的眼,我在他後面都可別沾他的晦氣。」

老儒士進門,第一眼就看向了棋盤。

什麼也不問,直接一指黑棋先落下,見芳鈴兒還是沒有轉過頭,怒道:「不是說棋談姑娘嗎?為何不下棋?」

芳鈴兒的內房丫頭回道:「今日姑娘心情不好,不便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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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仙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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