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血骨肉甲

第一百零三章 血骨肉甲

紀鶴年問道:「按理說是你轟開了兩座大山,最應該離開山谷的人應該是你才對,為何你沒有走?」

祁天神色猶豫:「因為。。。因為我覺得我好像做錯事了,我本來是想勸他們重新振作起來,繼續練拳的,誰知道。。。誰。。知道他們居然就這樣走了。」

紀鶴年搖頭嘆道:「是我問天柳留不住他們,並不是你的錯。失去了十二個一起同進同出的摯友,是不是特別的孤單?」

祁天急忙道:「不。。不是。。」

紀鶴年道:「真如果不是,你也不會半夜睡不着,跑這來睡石頭了,手來。」

祁天將右手伸了過去,紀鶴年拿起他的手仔細端詳了起來,不由驚嘆出聲:「血骨肉甲,你居然長了一雙血骨肉甲!難怪。。。哈哈。。難怪。。。」

祁天以為自己出了什麼急要的問題,問道:「宗主。。。什麼是血骨肉甲,我這是。。。怎麼了。」

祁天已經感覺他的手開始慢慢發燙了,紀鶴年的手上傳來一道又一道拳勁。

紀鶴年道:「血骨肉甲,是我問天柳宗里對一種特殊體質的拳修的稱呼,只有身具血崩肉甲的人才能真正得到我們宗門的真傳。」

祁天道:「可是。。我平時練習的時候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異樣之處,那一天能轟出那一拳是不是意外?」

紀鶴年抬頭道:「意外?你自己看看你的手。」

祁天低頭看去,他雙手已經泛紅,手的皮膚開始變得堅硬無比,雙拳輕握,只覺得有一種粗壯的厚實感。

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手變成了這般模樣,祁天有些語無倫次了:「我這。。。是。。。我的手。。。」

慌亂的眼神,急忙看向紀鶴年。

紀鶴年安撫道:「你不要擔心,你的手之所會泛紅,是因為剛剛我先你手上的渡過去一點點拳勁,拳勁惹動了血骨的肉甲,你的手就自然變成了這樣,無妨,不要傷身的。這血骨肉甲,顧名思義,你的骨頭的是紅的,所以將你的手也映照出血紅的顏色。」

紀鶴年又拿起祁天的手端詳一陣:「問天柳在這峽谷里建宗已經越百年之久,百年間也算是見過無數奇人異士,但唯獨最適合問天柳的血骨肉甲,一次都沒有出現過,如今也算是宗門之幸了,從現在開始便不用再去外面尋找新進弟子了。」

祁天問道:「以後都不招新弟子了?」

紀鶴年搖了搖頭:「我年紀大了,早就想休息了,問天柳的拳法,本就不是適合大多數人修習的武功,這麼多人在這谷里關了大半輩子,結果到頭卻是個修為平平,我每晚做夢,都夢到有人在罵我,現在血骨肉甲現世,問天柳也就沒有必要再招新弟子了。」

祁天道:「難道問天柳年年在外招收弟子的原因就是為了血骨肉甲?」

紀鶴年點了點頭:「那是自然,問天柳的拳法本來教授就殊為不易,而且還有這麼多不想學的人混在其中,就比如你那十二位兄弟。」

祁天不好意思地低了低頭。

紀鶴年長舒一口氣:「好在你幫我一個大忙,不然我就得跟前面那麼多宗主一樣,在這山谷里空老了。你以後出谷之後,有沒有打算做些什麼?」

祁天聞言抬起了頭:「出谷?弟子。。。弟子有罪在身。」

紀鶴年一巴掌拍輕輕地拍在祁天的腦袋上:「我都沒說你有罪,你倒是勤快,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你是要出谷的啊,你不出谷,留在這裏想累死我不成?」

祁天道:「但是。。。但是其它師兄弟。。。」

紀鶴年道:「我自有辦法,你莫要擔心,但是我得提醒一件事,你輕易放出你那個十二位兄弟,對他們來說,未必是好事,你知不知道?「

祁天道:「他們經常說的都是故家如何如何的好,我還聽得有好幾個年紀小的師弟,夜裏常常偷哭,我想他們歸家之後,一定能睡得很香。」

紀鶴年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着祁天,口中欲言又止,但那就到嘴邊的話,還是被咽了回去,他不知道現在說那件事合不合適,畢竟天意難違。

紀鶴年準備離開了,在他轉身的一瞬間,他提醒祁天:「離谷之後,江湖風雨多,處處要小心些,特別是要小心一個人,那個人姓高。」

說完他兩大步踏遠了,只有祁天在後面喊道:「宗主,那個人叫高什麼啊?」

紀鶴年回道:「以後你遇見,自然就會知道他叫高什麼了。」

山谷中,輕風吹散薄霧,也吹散了紀鶴年的身影。

翌日,祁天依舊是獨自一個人吃飯,獨自一個人練功,小小的山谷,一眼望去,到處都是人,但在祁天眼裏卻是顯得那麼空空蕩蕩。

不過他還是聽到了周圍人最近開始議論另一件事,說是宗內有一個新進不到一年的弟子,就在近日將要破開大山離谷而去,並揚言谷中多大數修行者皆是凡物,沒有一個領悟問天柳的真正拳意。

此言一出,基本上算是把宗里上上下下所有有點地位的拳師都得罪了一個遍,他們在谷中苦煉無數寒暑,居然被一個黃口小兒如此嘲諷。

他們紛紛表示,一定要抓出這個人是誰,狠狠地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

祁天隱隱覺得有些不妙,便獨自回了房間,鎖上不再輕易外出。

在房中閑來無事,祁天便坐起了拳禪,一時入迷,也不知過去了一天一夜。

等祁天再次醒來之時,卻發現四周都極其安靜,往日裏無輪如何都從四周的房間里聽來一些響動,今天卻鴉雀無聲,彷彿周圍的人,一夜之間全走空了樣。

在祁天準備出門一觀之時,一陣急促地腳步聲傳來,一行天柳宗的弟子,急吼吼地朝着祁天這邊走來。

祁天本能地閃了回去,他現在可不想就這樣跟宗里其它弟子碰面,他剛要關門時,一隻大手就從門外伸了進去,那手掌上厚螢無數,顯然也是一個宗內苦修多年的好手。

大手的主人是一位三十來歲的壯漢,手掌輕輕一捏,直接就將祁天的房門,從門框上撕了下來,扔在一邊地上,摔了個粉碎。

壯漢第一眼見祁天,就吼問道:「你叫祁天?」

祁天退回兩步,點了點頭。

壯漢一把就把他抓了回來:「很好,在下季雨龍,特來請祁師弟,參加出谷大試!」

季雨龍一把就將祁天拎出了門房外邊。

祁天有些懵:「季師兄,莫不是誤會了?我。。。我並沒有要加出谷大試。」

季雨龍拖着祁天就向那兩座大山方向走去:「祁師弟就莫要客氣,全宗上下都在等著祁師弟給大家表演一下什麼叫問天柳真正的拳意!」

季雨龍身後的一行修士,祁天一排看過去,個個眼神都是極為不善,面露厭惡之情。

季雨龍怒氣助長了他的腳力,很快,祁天就到了兩座大山跟前,周圍全是擠滿了人,只餘下兩座之間的縫隙前一小塊地方。

幾乎宗里每一個人都到了現場,連宗主也親身出現。

祁天甫一出現,人群中的嗡嗡聲就開始響起:

「居然真的是一個新進弟子?」

「唉,小小年輕,就說出這等狂妄之語,有欠家教啊。」

「嘿嘿,背後圖著一時嘴快,今天就讓你吃盡這輩子所有的苦果!」

「一會兒等他原形畢露,我們幾個可要好好教訓教訓他,看他以後還敢不敢亂說話!」

「哼!無知者該死!」

祁天自出生以來,第一次在這樣的眾目睽睽之下出現,本來就異常經常,但耳里傳來各種各樣不懷好意的議論之後,他頓時覺得臉紅了,身上就像是燃了起來一樣難受。

他現在甚至恨不得立馬找上一塊深湖,一跳了之,便再也不用面對這麼多人,也聽不見那些刺耳的議論。

但是季雨龍等人,已經把他的退路圍了起來,他眼前唯一的出路就只有兩座大山合在一起的一條小小縫隙。

慌亂間,祁天向他的救命稻草投去了求救的目光,他現在已經搞不清楚到底是誰散出去的謠言,害得他現不得不成為全宗之敵。

紀鶴年收祁天的求救眼色,慢慢從高處走了出來,語氣不冷不熱,像是完全不認識祁天一樣:「聽說你已經學得這問天柳的真正拳意,今日就讓在眾師兄弟前一展所學吧。」

本以為是救命稻草,現在卻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祁天雙目圓瞪,他實在不是能相信,那夜還在跟自己交心相談的宗主,如今卻變得如此冷談,而且輕易相信了他人散佈的謠言。

很快祁天腦中最後一絲清明告訴了他一個驚人事實,散佈這個謠言的正是宗主,自十二兄弟離開山谷之後,他在谷中就深居簡出,也不曾與眾里其它師兄弟打得多少交道,更不可以引來他人的謠言,這根本不合理,而宗主卻是從十二兄弟離開山谷后,在山谷里與祁天交談最多的人。

宗主為何要這樣做?周圍的聲音實在是太吵了,讓他根本沒法靜下心來悟透宗主的用意。

祁天越是焦躁,他的手也開始慢慢出了一層淡淡的紅色。

紀鶴年身邊另一個老者,也跟着走了出來,大聲說道:「老夫今天也要開開眼界,看看這個剛入谷不到一年人的新人,有何本事說出這樣的大話,哼!問天柳的真正拳意,還望小兄弟不吝賜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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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仙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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