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章
2006年的12月21日，星期四。
呂克-貝松在公司待到下午4點，稍微收拾一下桌上的文件，讓女助理帶上可能需要的各種報表，便開車往市中心的劇院去了。
今夜，《無法觸碰》就要開啟放映。
雖說只是為了一部電影似乎也並不用太過上心，只不過歐羅巴影業近兩年好像陷入了低谷期，出品的電影總是虧損多於收穫，這讓呂克-貝松以及公司的股東們有些心憂。
而且製片業務不順，總需要其他方面給予大家信心。
這方面，發行萊曼的電影倒是有賺頭。
實際上年中的《老無所依》已經給歐羅巴影業帶來了上千萬利潤，緩解了一部分壓力。
車子在路上開着。
呂克-貝松打開點車窗，讓冷空氣灌點進來。
流通、舒暢，能讓他的頭腦清醒一些。
到了地方后，他就走側門進了大廳。
裏面，高蒙、百代的老闆們也已經到了。
隨意招呼幾聲。
高蒙老闆有些知味的說道：「不知道萊曼導演的這部新作能有多大的市場。我們投入的院線資源是不是虛高了，《老無所依》在戛納電影節聚起那樣的聲勢，都比不上這部的發行規模。」
呂克-貝松有些意外的接話道：「試映的那天，你不是很喜歡嗎？怎麼，現在又有些擔心？如果讓我來說，《無法觸碰》的題材限制更小，更容易出彩。」
「倒不是這些。恐怕你還不知道，剛剛院線那邊打了個電話，說是提前場的票沒有全部賣出去。海報、電視預告等宣傳了這麼久，應該早就把影片放映的消息傳出去了才是。」
呂克-貝松微微皺眉，他確實不知道這事。
不過，只是提前場罷了。
票價貴、又是晚上，觀眾不買賬也很能理解。
「看看公映成績再說。」呂克-貝松回了一句，突然又問：「萊曼還沒過來嗎？」
「還沒......」
......
萊曼是20日坐飛機過來的巴黎。
到了之後，有些疲憊，也沒多聊，就去酒店倒時差、休息。
醒來后，已經是下午3點半。
洗漱、洗澡、換衣......
直到首映禮快要進入放映環節，萊曼才趕到。
當然，紅毯互動什麼的錯過也就錯過，等他坐到位置上，呂克-貝松等人更多的是調侃他幾句。
畢竟，昨天的狀態，大家也都看在眼裏。
再然後，電影開始了。
......
座位上，克拉拉的嘴角不知不覺微微上揚，連眼睛裏都帶着笑。
她今年27歲了，與朋友一起過來提前觀看萊曼的新作。
而這部打着劇情標籤的電影也沒讓她失望。
一開場，黑人青年德瑞斯開着瑪莎拉蒂帶着自己的老闆菲利普在馬路上狂飆。
車速的過快，很快引來了交警的注意。
德瑞斯沒有一點慌張，反而與菲利普打賭，說自己能甩掉他們。
但在下一個路口，兩人便不得不停下來——路障。
德瑞斯從容不迫，又笑着道：「信不信等會他們會主動給我們開路。」
說完，德瑞斯戲精上身，用焦急的語氣對着圍過來的交警大喊，我的老闆犯病了，我超速是為了救人。
鏡頭一轉，，菲利普配合的身體抽搐，再加上後座的摺疊輪椅，交警們果然慌了，趕緊開路放行，還在前方為兩人保駕護航......
這一段的設計，讓克拉拉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覺得電影里的兩人實在太惡搞了。
但《無法觸碰》可不是一部喜劇。
婉轉悠揚的背景樂下，一切都要從一場招聘會開始。
那時，菲利普因為一場跳傘事故，變得只有脖子以上能動，個人生活無法自理，不得不去找一位專職護理。
菲利普很有錢，準確的說他是一個「上流社會」的人。
所以，哪怕只是一份護理的工作，都引來了大批應聘者。
這裏面有護理經驗豐富的，有從各大高校畢業的，無一不符合招聘要求，但不知為何，菲利普一個都沒看上，反而是一個搗亂者，讓他覺得很有意思。
搗亂是因為那人插隊了，更別提這個看起來並不富裕的黑人，名字叫德瑞斯的居然還調戲自己的管家，質疑他的音樂品味。
這真是這麼多應聘者里的清流。
雖然，這只是德瑞斯等得不耐煩了，他沒想到隨便找的一份工作，竟有這麼多人等候面試，而且他想要的也不是工作，而是被拒絕後的簽字說明讓他能領到政府的失業救濟金，以維持生活。
菲利普不明白為什麼一個有手有腳的年輕人不去工作，反而期望領取失業救濟，不過德瑞斯豪爽的性格，以及毫無異樣的眼神讓他感覺到了舒服，打算留下這個年輕人試試。
德瑞斯沒達到目的，順手拿走了菲利普家中的一個彩蛋。
......
鏡頭一轉，觀眾跟隨德瑞斯的視角來到一處貧民區。
這裏，是德瑞斯長大的地方。
小小的房間，洗個澡都還要跟弟弟妹妹們共用廁所。
每日接觸的不是跟他一樣的窮人，就是一群遊手好閒、幹些偷摸盜竊勾當的狐朋狗友，反正，就是在社會上廝混，不知道要幹什麼，也沒有什麼目標。
家中的重擔，基本壓在母親一個人身上，她也基本挎著一張臉，不見笑容。
德瑞斯面試回來，拿出隨手順的一個漂亮彩蛋，送給母親，逗她高興。
可母親一點都不領情，反而又開始數落他，回了幾句嘴后，更是一氣之下，又把德瑞斯趕出了家門。
德瑞斯就這麼在大街上找個地方坐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德瑞斯來到昨日面試、菲利普的豪宅，想要讓菲利普幫忙，在他的失業證明上籤個字。
菲利普沒這麼做，反而讓女管家帶着德瑞斯到處參觀豪宅的各處設計，還跟他說了看護試用期，交代了每日的工作內容。
德瑞斯一開始看不上什麼看護，還說他這輩子就沒伺候過人，還是一個男人，可菲利普開出的工資實在太高了，再加上他正惹怒了家裏人，沒地方可去，索性就接受了看護工作。
稍微樂觀的地方還有德瑞斯第一次躺在了超級柔軟的大床上，這讓他有些興奮。
但看護的工作並沒有德瑞斯想得那麼簡單。
雖然女管家吩咐的內容只有幾句，可真的要好好完成，很不容易。
畢竟，自己的老闆菲利普就只有頭部可以動，癱瘓的身軀還得不時按摩，防止肌肉萎縮。
所以，德瑞斯首先學的就是康健按摩，然後還要幫菲利普完成所有日常行為，包括行廁。
且後者讓德瑞斯差點奔潰，他從沒想過擦屁股的活也要他干。
他表示自己一個大男人，怎麼能接受這樣的活計——但他很快還是適應了，因為菲利普給得實在太多了。
這筆錢可以讓他並不富裕的家庭好上許多，而且德瑞斯也不像母親指責的那般不去工作，只不過他找不到什麼好工作、對得起勞動力的，外加許多人對他的膚色多有歧視。
時間一久，他也不願受人眼光。
不過，哪怕肯干，德瑞斯還是經常會出狀況。
比如因為美麗的女秘書分心，把喂餐的湯勺捅到菲利普的耳朵；比如忘記菲利普不能動......
日常，較為溫馨、會心一笑的過度場景過去。
德瑞斯也越來越熟悉自己的看護工作。
他甚至為自己的老闆建立了一個上門服務的女性檔案，因為這棟豪宅，總是能在信件箱裏收到幾張香艷的小卡片，數量一多，看起來還蠻有意思的。
不過，德瑞斯很懷疑菲利普的那玩意還能不能動，因為基本沒看見它有反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