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搏搏搏搏（求推薦收藏）
「不好意思，先生，我們經理沒興趣。」
「可以80萬買下版權，你的意思呢？」
「影院上映是不可能的，就這麼跟你說吧，你這部電影也就能在線下市場搏出點名頭出來。」
「我們經理不在。」
「我們公司不發行別人的電影。對，買斷版權也不行。」
......
他已經帶着瑞恩、托馬斯連續奔波了一周，從巴黎到戛納，非常多的大公司都去試過了，所得到的結果並不好。
這些大公司都在猶豫，給出的條件有高有低，但都沒有說過院線放映的事。
不信邪的萊曼還去聯繫了一些獨立的發行商，他們有些也會自己製作小成本電影發行，有些乾脆就是代理髮行為主的。
可他們同樣不看好這部電影能在影院上映。
慢慢的，萊曼也從一開始的信心十足，充滿幹勁；到現在，心裏甚至考慮要不要把電影版權賣掉算了，錄像帶市場也算是個歸屬地，不是嗎，至少會有人看到這部電影。
有時候一天跑下來，累的渾身乏力，他真的很沮喪。MDSD！為什麼就沒人願意給這部電影一個試試的機會呢。
......
七月里，又是平常的一天上午，街道兩旁的大樹，都似在敲打着什麼。
屋外，萊曼抿著嘴，一言不發，瑞恩、托馬斯也是面面相覷，不知該怎麼辦。
「聖德尼省還有幾家發行商，我們還沒接觸過，今天去嗎？」還是瑞恩先開口了，略有點期待的看着萊曼。
他希望他可以振作起來。
「我們跑了這麼多天，得到的都是拒絕，怎麼，你還有信心嗎？」
瑞恩看了一眼托馬斯，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氣氛顯得有些壓抑。
「我們把電影版權賣了吧，最高價已經是華納兄弟那邊那個叫蓋曼的，他願意出到120萬歐元了，拿着這筆錢，也給這麼多天的經歷，畫上一個總結。」良久，萊曼平靜的說道。
瑞恩愣住了，他從沒想過這條路，可為什麼萊曼會做出如此決定。於是，他立馬回應道：「電影拍出來不上映，那還拍了幹什麼？」
說話聲音很大，很刺耳，讓萊曼忍不住聲音也加大了一些，「可他們覺得風險太大，虧的可能性很大。也就是說我們拍出來的電影它不值，就是一部爛片。你想，爛片不就應該見不了陽光嗎？」
瑞恩沉默了，半晌，才說道：「咱們還有很多公司沒去過，大不了，去荷里活試試也行，那邊機會大，希斯-萊傑不也說過嗎？那邊的發行公司更多。」
是啊，誰又願意自己辛辛苦苦拍出來的電影，從完成的一開始，就被判了死刑。
可這邊不行，荷里活就能行嗎？先不說沿途的花銷，那些職業經理人真的願意冒險嗎？
萊曼陷入了思考。
旁邊的瑞恩也不說話，托馬斯就更不會在此事上插嘴了，一時間，三人都成了啞巴。
一個失敗者拍出來的失敗電影又有什麼奢想呢？
或許進入線下市場才是它最好的歸宿吧。
其實想想也挺好的，五十萬投資，兜兜轉轉還能賺七十萬，已經成功了，不是嗎？
這是自己的第一部電影，縱觀前世二十幾年的人生，都沒想過自己會在電影行業有什麼建樹。那時候，更多的，還是在想自己什麼時候能夠獨立執導片場。拍拍電視劇，執掌一個攝像小組就已經很滿足了。
他一度以為自己今後的日子會像國內大部分的導演一樣，老老實實的工作，把資歷混出來之後，自然而然就能獲取機會。
可現在，自己已經拍出來一部電影了，還能產生價值，不好嗎？
他抬起頭望向天空，不自覺的心想：太陽真是大！
「去意大利吧。」瑞恩這樣說道。
他的話打斷了萊曼的思緒，讓他的注意力回到了眼前。
「什麼？」
瑞恩沒頭沒腦的說了這句話，倒也是有過思考的，他接着說道：「他們不看好這部電影，但我們是抱有信心的，那麼我們就應該努力讓它得到應有的待遇，而不是因為某些人的看法，就順了他們的意思。」
「下個月威尼斯電影節就要開始了，我們拿去參展吧，如果它不是爛片，總歸是有觀眾會欣賞的。」
萊曼潑了一盆冷水，他提醒道：「你有參展的途徑嗎？現在都七月了，報名時間早就過了，而且就算能報名，別人憑什麼給你放映，主競賽單元不是想進就能進的。」
「不用官方的展映廳，就在周邊放映。」
「可就算會有觀眾滿意又如何呢？發行公司不認可，這部電影依舊上不了影院。」
「不試試怎麼甘心呢？我都為這部電影付出了這麼多，還有你，還有托馬斯，還有每個劇組的成員，大家都在堅持，都想要拍好這部電影，不到最後一刻，我就不會死心。」瑞恩很激動的說道：「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流入線下市場，我們會比現在還糟糕嗎？已經沒有什麼可失去的了，所以，去意大利吧。」
瑞恩盯着萊曼的眼睛，就那樣看着，眼神堅定、有力，「而且，《活埋》是我們的作品，它就算要死，也應該由觀眾判刑，就算要埋，也應該有一場葬禮。」
旁邊的托馬斯插嘴道：「我覺得瑞恩說的對。」
你個沉默了這麼久的鹹魚，唯一蹦出來一句話，就只會喊「666」。
兩人都看着萊曼，想聽他怎麼說。
萊曼低着頭，腦海里不知為何想起了一句話：就算要輸，也要輸個甘心。
「你們都這麼說了，那還讓我說什麼呢？」
他抬起頭，注視着二人，「去威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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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周知，威尼斯電影節與法國戛納、德國柏林並稱為歐洲三大國際電影節。
而且它是這其中最早創辦的，為1932年成立，也被稱作「國際電影節之父」。
這麼多年舉辦下來，也逐漸形成了自己獨特的傳統：它聚焦於各國的電影愛好者，鼓勵他們拍攝形式新穎的影片，哪怕有缺陷，但只要是有創新，就能被電影節接納。
該電影節的宗旨是「電影為嚴肅的藝術服務」。
所以每一年八月至九月間，在意大利的威尼斯利多島上，會匯聚全世界各地想要出名的導演、製片人們屆時都會帶着他們的作品，共赴這場盛會，希望能找到自己的伯樂，繼而一舉揚名。
而與此對應的，則是國際各大影視商也會摩拳擦掌，準備資金，要在這場電影盛宴中，尋找一道道美食，給自己的公司帶來利潤、甚至人才——這並不是夢，在過去的幾十年間，威尼斯電影節湧現了很多電影大師。
內地的張國師、墨鏡王、賈科長、李按、侯孝閑、姜聞......
RB的黑澤明、北野武、枝裕和......
還有諸多的電影人才都在這裏展露頭角。
今年是第58屆，萊曼被瑞恩的那番話說服了。
他決定要去參加。
「所以錢呢？」
萊曼尷尬的計算完最近的財務，才發現那筆忽悠來的錢，已經用光了。
連那5萬歐元的退路費，都動用了一點。
用在這段時間，到處奔波的路費和食宿。
「我這裏還有一萬左右，夠嗎？」瑞恩低頭說道。
他本想在向他父親多拿點的，可他父親受夠了他整日以來的鬼混，斷了他的資金來源：他要不到零花錢了，連他媽媽都狠起心來不再給。現在身上就剩下過去一些時間積累的這一點了。
加起來也就不到6萬，三人來回的路費，食宿，還要考慮到放映影片需要的放映裝置，就算是租賃，也都需要錢吶。
這點小錢對於整個的行動來說，無疑不夠看。
瑞恩也知道自己有點太理想化了，於是趕緊說道：「我去想想辦法，總能解決問題的。」
「呼，萊曼、瑞恩，我這裏還有三萬歐元，夠嗎？」
關鍵時刻，托馬斯站了出來，「如果不夠的話，我還可以去找安格斯叔叔借點，他離我們這近，順路就過去了。」
「不用了，我們三個加起來差不多九萬了，省著點花，應該夠在威尼斯電影節放映我們這部電影。」
整個周期從8月初，一直持續到8月末，九月初，這麼長的時間裏，希望能給《活埋》一個好歸宿吧。
萊曼也不指望電影還能不能被發行公司看中，放到影院上映，至少，它會被觀眾見證過，拍出來正大光明的展過映，那就足夠了。
就像瑞恩說的那樣，就算死，也不應該悄無聲息的死，它，總該綻放點什麼出來，像流星一樣劃過天地，也是值得。
「收拾好了嗎？」
第二天一早，三人又在萊曼這碰面。
「嗯。」
「我也是。」
「那就出發吧。」
2001年，7月29日，三人踏上了意大利威尼斯的航班。
他們將在那裏給他們的作品《活埋》尋找一個最適合的歸宿。
飛機順利的起飛，雖然有所延誤，但終究穩當的飛行在平流層中，萊曼看着外面大朵大朵的白雲，忽然想起了希斯-萊傑，要是他在這，也不願意看到這部電影就此埋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