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難難難難（求推薦收藏）
戛納的上午，陽光明媚，就是走着走着額頭容易冒汗。萊曼望着眼前這座現代商務建築風格的高樓，也沒多做遲疑，闊步向前走去。
就在昨天，托馬斯也從巴黎趕了過來，三人組再度集結之後，也是迫不及待的開始了下一項工作。
一部電影想在影院上映，自然需要通過發行商和院線協商，院線才會安排旗下電影院空出檔期，而找到合適的電影發行商，就是他們此行的目的。
在法國，在阿爾卑斯省，擁有院線發行渠道的電影公司有許多，但大致分為兩種類型，一是在全球發行其電影的荷里活大公司在法國建立的一些子公司，包括派拉蒙、哥倫比亞、華納兄弟、米高梅和法國電影聯合會-福克斯發行公司等；二就是法國本土的電影公司，比如巴克公司、歐羅巴公司、百代公司等實力強勁的，再有就是眾多的獨立發行商了，就是那種地區放映的二道販子。
萊曼心目中理想的選擇當然是那些大公司，畢竟大公司不僅意味着實力強，影視資源也更豐厚。
所以他第一個選擇的就是華納兄弟在法國的辦事處。
而大公司那麼多，之所以第一目標是它，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新意，無非是華納兄弟的辦事處就在戛納附近。
嗯，路程最近，方便。
「你好，歡迎來到華納兄弟法國辦事處！」前台小姐笑臉迎人，她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白人女性，雖然笑道很假，卻意外的順眼。
萊曼看了一眼她胸口掛着的工作牌，知道她的名字叫希維爾-沃瑪，便開口說道：「希維爾小姐你好，我是萊曼，昨天約好了和貴公司的購片部經理蓋曼會面。」
「好的，請你們稍等一下。」希維爾轉頭開始播打電話確認相關事宜。
三人見狀，也很隨意的在一旁的長椅上坐着等候消息。
摸了摸屁股底下結實的座位，萊曼四處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不知為何，他的心裏突然有點緊張。
這時候，前台小姐希維爾打完電話，友好親切的說道：「萊曼先生，我們經理已經在二樓放映室等著了，我帶你上去吧。請跟我來。」
「好的。」萊曼三人也站起身，其中瑞恩和托馬斯手裏各拿了一個公文包，裏面裝的是電影《活埋》的各種資料和最終的剪輯版本拷貝。
上到二樓，先是路過了華納兄弟的辦公區域，裏面看起來人並不太多，但卻顯得很忙碌，每個人都在埋頭苦幹，要不就是在打電話溝通着什麼。
希維爾帶着三人來到一間獨立的辦公室，她上前敲了敲門，裏面傳出「進來」的聲音，她便打開門，朝裏面彙報道：「蓋曼先生，萊曼導演來了。」說完，她便轉身回去前台了。
萊曼三人進去后，就看見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白人，有着美國地區常見的外貌，頭髮稀少，禿的很厲害，穿着一套灰色的西裝，打着黑色領帶，正坐在辦公桌後面，看着什麼。發現他們進來后，便抬起頭，微笑着起身起了過來，「你們好。萊曼導演，你好。」
「蓋曼先生，你好。」萊曼笑着和他握了握手，很有禮貌的說道：「很高興認識你。」
托馬斯笑笑，沒說什麼，反而問道：「萊曼先生，你看起來真年輕。冒昧問一句，你多大了？」
「25。」回答的很簡潔。
蓋曼聽到后，微微皺了皺眉頭，顯然有點不滿意眼前這位說要合作的導演這麼年輕。25歲，才剛從大學畢業吧，這種拍出來的所謂的電影不會是一場可笑的「過家家」遊戲吧。
雖然心裏很不待見，覺得浪費時間，但自己都答應見面了，人也來了，總不能直接迴避，於是，他開口說道：「那麼，讓我先欣賞一下你的電影作品吧，希望會是一次愉快的經歷。」
「我有帶電影拷貝過來。」萊曼說着，從一旁站着的瑞恩那裏，取過了他手上的公文包。
「嗯，就讓我們看看吧。」
蓋曼接過電影拷貝，放進了辦公室隔間的播放機里，並順手拉下了房間里安裝着的窗帘。
四人坐在舒適的椅子上，一同看着前面的小型熒幕。
蓋曼按了按遙控機的開始鍵，便見小銀幕上亮起了一個黑色畫面。
時間往前推移，銀幕上還是沒有什麼其餘的畫面出現，依舊滿屏黑暗。
「哇，這......」蓋曼按了按暫停，看着萊曼，疑問道：「萊曼導演，你確定這是一部電影？為什麼沒有畫面出現，難道是全程暗片嗎？」
萊曼正思考呢，這麼一打岔，但回過神來，也是趕緊解釋道：「這一段20多秒是靠聲音入畫的，後面你就會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強忍着鬧劇，蓋曼按下開始。
只見屏幕里，鏡頭拉近，獨自被困在棺木里被活埋的希斯-萊傑隱藏在一大片陰影之中，滿是恐慌、疑惑的雙眼不安的轉動着。
背景音樂漸漸響起，更加烘託了氣氛。
這組一鏡到底的高難度拍攝，萊曼一刀都沒剪，整整接近30秒。完全是震撼出場。
時間慢慢流逝，九十分鐘過後，忽如一暗，全片收尾，字幕漸漸出現。影片放映結束了。
此刻，萊曼、瑞恩、托馬斯，三人的眼光全都聚集到旁邊坐着的那個禿頭男人身上。
這部電影，他們看了很多遍，卻依然覺得精彩。
第一遍，你覺得它虐心，第二遍，你覺得還有些深意，第三遍，就能發覺這部電影淋漓盡致的展現了美國政府的卑劣手段和整個的社會輿論，真正剖析了國際政治戰場上的利益交鋒。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它，很不錯！
但萊曼三人說了不算，在這個屋內，最有決定權的是蓋曼。他覺得行，才是真的行。
「怎麼樣？蓋曼先生。」看着有點安靜的氛圍，瑞恩忍不住先開口了。
他的眼神緊緊的盯着這個購片部經理，生怕會從他的嘴裏聽到「No」。
「萊曼導演，你的電影......怎麼說呢。」蓋曼吞吞吐吐的話語，讓一旁的萊曼更加緊張起來，「很讓人驚訝，也確實很有趣，至少讓我能安心的看完整部電影。」
隨即，他便自嘲的笑笑：「不過，這種極其強烈的個人風格，再加之，全片就一個人物和場景，實在太瘋狂了，我從沒遇見這麼......這麼另類的電影。你知道的，我只是一個辦事處的經理而已，手上並沒有什麼權利，但你把整個的故事劇情處理的很不錯，可是......」
萊曼一聽到蓋曼話語里的不確信，就知道這次行動的結果可能不會太好，果然，蓋曼攤手道：「我只能做到購買版權放到線下市場，發行錄像帶。喜愛歸喜愛，生意歸生意，萊曼導演，我願意說服公司拿出一筆錢買下這部電影的發行版權，不過，卻不能推送到電影院上映，你的意思呢？」
萊曼心裏一沉。蓋曼話里的意思無非就是這部電影風格太強烈，與其冒着諸多的風險，花大代價說服電影院安排放映，不如直接進入線下市場發行，那樣來看，付出的前期成本比起影院來說，輕鬆太多了。
說白了，就是電影或許有價值，但他們不願擔風險。
「我知道，但市場總是難以捉摸的嗎。也許我們可以先試着點映，就在十幾家影院試播，看看觀眾的反應再來決定後續的上映問題，如何？」萊曼不甘心的提出自己的建議。
但蓋曼還是搖了搖頭，「電影投資我看了，是50萬歐元的拍攝成本，是吧，我們公司願意花一百萬歐元買下這部電影的發行版權，且保證在線下市場的利潤，你們作為製作方，擁有百分之25的分成比例，怎麼樣？」
五十萬變成一百萬，轉眼就賺回了整個投資金額的利益回來，按理說，萊曼該感到高興，他剛穿越過來的時候，不就想着拍電影能賺到錢，在這一行幹下去嗎？可為什麼，他是那樣的不甘心。
「真的不能給這部電影試試的機會嗎？」
「抱歉，這超過我的權利範圍之外了，我無能為力。」蓋曼乾淨利落的掐斷最後一絲渺茫的上映機會。
他作為華納兄弟影業在法國辦事處的購片經理，當然是有權利把一部電影推送到各地影院，畢竟每一年總公司那邊的片源在法國的上映情況，他也是有機會插手的。跟影院打好關係並不難，更別說總公司的發行渠道遍佈整個歐美大陸。
但他不想冒險，《活埋》的導演風格太突出了，更像是一部作者電影，還不是那種擦着色情球的所謂「文藝」片，這種驚悚、小眾的類型，在法國可不會受到什麼歡迎，這是他長久以來購片的經驗。
價值是有，但前景不明朗，沒必要冒着自己失職的風險強推，反而是發行線下錄像帶，對他來說，必能回本且創造收益。
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能給我一點時間考慮嗎？」
「當然，後面這段日子，隨時可以打電話找我。」
「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