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二章 許久不見

雷龍的咆哮。

姜鳳陽的背後一條紫色巨龍衝天而起，以那光柱為核心盤旋，那巨大的身軀攜帶着恐怖絕倫的破壞力與讓人心情壓抑無比的龍威。

這是憤怒之擊。

虛空為止崩塌。

不過，虛空破碎卻沒有徹底塌陷，巨龍身軀所過之處如同有着極為特殊的力量將整個虛空拉扯成一整塊。

巨龍破天而去。

那光柱那是實打實的紫黑色，並且周邊還帶着極為恐怖的黑色裂紋，那沉浮的氣息愣是比起那大道洗禮凝聚的雷罡還要可怕。

光柱入天幕，有雷龍呼應，那群龍盤旋所在之處猛然如同一個漣漪綻放，有着一個極為絢爛的紫色光幕如同蛋殼一樣將整個世界都給包裹。

這片世界之中，沒一個人都感覺自己似乎成了籠中之雀，有一種錯覺，他們的力量突然就憑空消失了。

恐懼蔓延。

所有人都在恐慌之中望着那巨龍撕裂了雷雲鋪開了一個巨大的結界。

不過，此時那片天際已經沒有多餘的色彩了。

反正第六道大道洗禮已經結束，頓時除了那綻放的光幕之外，反而有點雲開日散的意味。

姜鳳陽佝僂著身軀，氣喘吁吁。

他的懷裏抱着氣息低糜的星空，眼裏盯着祭壇。

不可否認，他能聽到自己心臟錘擊胸腔的聲音。

這真是激動人心一刻，是驚喜還是驚嚇那就看星空那一下是否擋住了雷罡。

緊緊盯着，緊緊盯着。

那眸子動了，睫毛撲閃撲閃一陣抖動。

重見光明。

姜鳳陽嘴角湧出一絲微笑，眼淚就那麼不爭氣的落下來。

嘴巴囁嚅許久，竟不知道如何說起。

「許久不見。」最終姜鳳陽竟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來，在漫天雷龍誅殺那漩渦之中的落網之魚為背景之下。

宛若隔世的重逢。

「夫君。」洛霓裳輕呼一聲……

「嗯。」姜鳳陽狠狠點頭，「對不起。」

說到這裏已經無法再說下去了。

四目相對，一切似已溝通過千言萬語。

「謝謝你能回來。」姜鳳陽說。

「你不離我不棄。」洛霓裳踏空而歸，嘴角帶着微笑。

姜鳳陽點頭。

漫天寂靜，妖獸一脈死死盯着姜鳳陽，因為他懷裏可是抱着星空。

只是此時星空的狀態並不好，她替洛霓裳擋住了最後那一道大道洗禮的雷罡才得以讓洛霓裳再世為人。

姜鳳陽沒鬆手，也沒開口。

一個聖人之境的老者踏空而來。

「紫虛聖主，聖祖她……」老者欲言又止，他的身軀甚至在隱隱顫抖，畢竟如今的姜鳳陽看起來是表情猙獰，與吃人的怪物都有的一拼啊。

「有我在，她死不了。」姜鳳陽言辭肯定，冷冷的回答。

「謝謝。」老者似鬆了一口氣，看着狀態不怎麼樣的姜鳳陽愣是不敢多言一句，極為狼狽的退去。

姜鳳陽搖搖頭，揮手一點，九天之上便是恢復了平靜，那一個不知道是何方陣營而來的聖人化為冰晶消失。

只是這祭壇所在的七座山峰，冰封萬里，如同雪山奇迹。

結界撤除，所有人大口呼吸，如同溺水的人終於浮出了水面。

而那個神秘聖人他的死，沒有任何人同情也沒人有在意，雖然死的簡單，但是他的使命已經完成。

那攻擊姜鳳陽的珠子消失無蹤。

永州府，所有人都陷入狂歡之中。

紅衣洛霓裳回來了，給了他們二次性命的洛霓裳回來了。

「敬嫂子？」靈放生一臉壞笑。

「敬！」顧紅顏這一次沒有反駁靈放生，不過她眼圈似是有點紅。

「敬兄弟！」

「敬聖主！」

……

狂歡。

夜深人靜還能聽到喧鬧整個永州府的喧囂之音，永州府如今已經成為了整個人族的核心。

「聖祖沒事吧。」洛霓裳坐在姜鳳陽身邊，此時身邊沒有了眾人打擾，她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言語。

「聖人之境承受了大道之力，難說。」姜鳳陽嘆息一聲，是他小看了大道之力。

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與他一般「不科學」，不講道理，他能承受九道大道之力而無事，並不代表所有人能跟他一樣。

僅僅剩下一絲餘威的雷罡幾乎讓星空隕落，此時姜鳳陽只能以小世界之力來將她護住。

至於什麼時候蘇醒，那就難說。

就如同星空所說，她星空也是這大千世界之中的存在，只要沒能逃離大千世界，跳出五行，她就仍然受大道之力制衡。

如今，只要姜鳳陽撤離神力，星空就會被大道之力侵蝕，死在睡夢之中。

「那怎麼辦。」洛霓裳雖然重生，但是祭壇發生的一切，她也是親眼所見，「你呢……要不要緊……」

「無妨。」姜鳳陽擺擺手，看着夜色璀璨的永州府，眼裏倒影著那萬家燈火，一時間竟然看的有些痴迷。

洛霓裳本來還想說什麼，但是看着姜鳳陽的側臉，看着他出神的樣子，沒忍心去打擾。

夜風徐徐，兩人的世界安靜非凡。

不過，不正是這份平凡才難能可貴。

「這個世界，正處於風雨飄搖的邊緣，原本我想等局勢穩定以後再接你回來的，但是……」

從出神之中回過神來的姜鳳陽開口。

「我怕我會沒有機會，所以我自私的想多看你一眼，我不想對不起你，但是卻是知道我無法補償你任何東西。」

「對不起，我可能活成了你不想要看到的樣子。」

「可是，有時候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也無能為力啊。」

此時的姜鳳陽碎碎念，看起來很無助。

「你不在的日子，發生了很多事情，瑾瑤回來過，可是老爺子說她是假的，可老爺子卻走了……」

洛霓裳站起來，在姜鳳陽愕然的注視下，將他擁入懷中。

溫暖。

姜鳳陽一愣，眼裏便是就那麼湧出淚滴。

「不管將來是海浪滔天還是山崩地裂，我都不後悔與你一起，你是上天給我的恩賜，我將倍加珍惜。」

「我知你心中有我，這一點就夠了，將來的的事情誰又能知道，不管未來多崎嶇，只要你不嫌棄，我都陪你走過。」

洛霓裳也低聲呢喃，只是她感情永遠都是含蓄的，只會如那山間小溪，潤物無聲。

「世事豈能盡心如意，但求無愧於心，只要你努力了，其他的自有天意，我不會怪你，也沒有任何會怪你……」

如是，今夜可能姜鳳陽重生以來最為脆弱的一天，哭的稀里嘩啦，用眼淚釋放着全身的委屈與壓力，哭的似個孩子。

洛霓裳並沒有嘲諷，並沒有喋喋不休，只是擁抱着姜鳳陽。

咻。

天際突然有着璀璨的煙花綻放。

姜鳳陽抬起頭，看着那璀璨無比的煙花，擦掉了眼角的淚水。

「謝謝。」

「不客氣。」

兩人對視，同時咧嘴一笑。

看着那熟悉容顏，這一次，姜鳳陽輕吻而下。。

洛霓裳閉眼。

在煙花的照耀下，明暗交替之間，這畫面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