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大結局

夜幕之下,家家早歇,該睡的都睡了。

「啊……」

蘇言打個哈欠,也是困的不行。

「娘,你如果困了就先睡吧。」獃獃看着蘇言,輕聲道。

「我也想睡。可萬一被你爹找到了怎麼辦?我還是再忍會兒吧,醒著才好逃跑!」蘇言說完,長嘆一口氣,無奈又無語。

這次重逢,本以為終於可以好好過日子了。結果,卻又變成這樣子了。

寧脩除了強她的事兒,別的事兒都暫且忘記了。

他記得她,這真的挺好的,不用再去自我介紹自己是他媳婦兒什麼的。可是,為何他偏記得是那件事兒呢?

「蘇言那個女人呢?找到她了嗎?」

每天寧脩醒來都問她,都會要找她,每次都是氣勢洶洶的。

每天她都要躲着他,避着他,謹防被他找到,看到。

你追我藏的日子,每天都在上演。

蘇言也是欲哭無淚,每天都是強姦犯的日子該怎麼過才好呢。

「娘,司空家的人說了,父親當下這種情況應該只是暫時的,等到那猛葯的餘毒散去,應當就恢復了。」

「但這要多久呀?」

「這個,應該不需要太久吧。」這話,獃獃自己說的都不確定。

看獃獃都說的妃底氣不足,蘇言知道,這不過是安慰他的言詞罷了。

「如果你爹三年五載的不恢復。那,我可能要一直躲着他了。」

我和我的相公每天都在玩兒通緝犯的遊戲呢!

想想,蘇言忍不住又嘆了口氣。

「應當不會的!司空翎兒不是說了嗎?父親會逐漸的恢復的。」

「逐漸的恢復?萬一他逐漸想起的,都是我對他做的不好的事兒呢?」

獃獃聽言,開口問道,「除了那件事兒之外,娘還對爹做了別的什麼不好的事兒了嗎?」

這個……

自是不好對獃獃言明。

「我跟他夫妻這些年,吵架鬧彆扭的時也是不少。萬一他都想起來都是那些,我豈不是罪上加罪了?」

萬一寧脩想到的是,她曾經給寧曄寫過情書的事兒呢?

想想,蘇言抹抹額頭,都冒汗。

那些黑歷史真的成了過不去的坎兒了。

「娘,你也切莫太過擔心了。也許爹想到的都是好事兒呢!」

蘇言點點頭,「你說的對!福禍相依,不可能都是壞事兒的。」說着,對着獃獃道,「你仔細想想,這些年我對爹都做過那些讓他感到暖心又感動的事,然後告訴莫塵,讓他講給你爹聽。」

獃獃頷首,「好,我明天就跟莫叔說。」

蘇言嗯了一聲。

母子倆沉默了一會兒,蘇言拿起水喝了一口,然後看着獃獃道,「我對你爹都做過那些讓他感到暖心又感動事兒呀?」

「有很多呀。」

「比如……」

突然要舉例,獃獃不由愣了一下。

蘇言也突然有些回憶不起來了。

母子倆對視,這突然的寂靜……

蘇言神色不定,「難,難道沒有嗎?」

「有的,有的。」獃獃正色道,「你過去不是經常做飯給父親吃嗎?」

蘇言聽了,幽幽道,「提起給他做飯,就讓我想起我偷偷在他飯菜里放胡蘿蔔泥兒,還有黃豆的事兒。」

獃獃:……

這事兒他娘做過。而且,他還目睹了全過程。

「那個,除了這個,娘不是還給爹做過衣服嗎?」

聽言,蘇言看看獃獃道,「是那件剛穿上,一拉就開線的衣服嗎?」

獃獃:……

是那件衣服沒錯,還是他給扯破的。獃獃明明感覺一點力都沒用的,偏稍微一扯就破了,追根究底還是蘇言的針腳做的太過稀疏了。稀疏到,不需要扯都覺得處處都是洞。

那衣服,蘇言曾感覺,裏面若是不穿裏衣的話,那就是一件情趣衣。

「這麼一想,我好像並沒給你爹做過什麼!」

最多的也就是說過不少糊弄人的好聽話而已。

想想,蘇言不由覺得寧脩娶她,挑媳婦兒的眼光也是不咋地。

想此,蘇言皺眉,望着獃獃道,「你再仔細想想,我還有沒有做過別的什麼能拿出來說的?」

自己真的那麼差嗎?蘇言有點不想承認!

「自然是有的,您對爹的情意,世上就沒有誰能比。還有,您不是還給爹生了三個好兒女嗎?」

蘇言聽了,沉默。

她對他有情有義,那也是他先付出的。不然,她在生囝囝和囡囡時已經死了,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後續了。

所以,所謂有情有義,也是他先付出了那麼多。自然,之後她做的那些也沒什麼值得感動的了。

至少,蘇言不覺得感動。只是夫妻有來有往而已!

至於生了三個好兒女,兒女也不是單純的為寧脩生的,也是她自己的,不能當功來獻。

想到這些,蘇言扯了下嘴角。可能是她太沒情趣了,對她與寧脩之間的過往,雖然偶爾也有過心跳加速,心動悸動的時候,可更多時候不過都是夫妻之間的你來我往,磕磕絆絆而已。

篤篤篤……

突然的敲門聲,打斷了蘇言的思緒,當即從椅子上站起來,大步走到門前,透過門縫一看,當看到是莫塵,才把門打開。

獃獃看着是什麼感覺蘇言不知道,但她覺得自己現在的一舉一動都像極了地道戰時與八路接頭,小心又神秘。

「夫人,主子他睡下了,您也趕緊歇著吧!」

「那就好。他今天睡前有沒有說什麼呀?」

「那個……」莫塵覺得他應該說點謊,可他又不太會說謊,感覺一說就會被夫人給看出來。所以,心裏默默的糾結過,對着蘇言如實道,「主子說,明天一定要找到夫人。」

「然後呢?」

「然後……然後扒了夫人的皮。」

蘇言:……

這可真是歷經苦難,真心不改,寧脩扒了皮的心依舊如初呀。

經歷那麼多磕磕絆絆。現在夫妻關係還在起點,說不心塞是騙人的。

蘇言轉頭看向獃獃,「你現在也暫時別出現在你爹跟前,免得他看到你,受更多的刺激。」

到時候對她不止是扒皮,還要抽筋了。

「嗯,我知道。」

聽獃獃應,蘇言想了一下道,「不如你先回京吧!回去給你曾祖母,還有祖父他們說說這裏的情況。也省的跟我一起在這裏東躲西藏。」

「可是,我不放心。」

「不用擔心,躲你爹我還是挺擅長的。特別是現在他在明,我在暗,又有莫塵給我打掩護,他不會逮到我的。」

莫塵:夫人這麼說話,讓他感覺自己好像是背叛了主子的習作叛徒。

「而且,你在里,萬一被你父親逮到。那就是強有力的證據,對我更加不利。所以你回去吧!」

獃獃:……

突然又成了見不得人了。

「還有,我覺得我跟你爹還是暫時不要回京比較好。那裏是我的犯罪地,在那地方待着,他能想到的也許都是不好的。特別是他現在這種情況,如果再見到囡囡和囝囝,還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呢!萬一他太過激動,再把他們給嚇著了怎麼辦?」

如果寧脩說出不承認他們的話,倆孩子該多傷心。

所以,為了謹慎起見,蘇言思來想去,覺得還是暫且不要回京的好。

聽了蘇言的話,莫塵點頭,附和道,「屬下也覺得主子暫時不回京的好。」特別是現在大奶奶還有喜了,據說大老爺情緒很不穩定,主子心情也起伏很大。一想到這些,莫塵就覺得要操心的事兒實在太多。

一個不慎,不論是老爺激動了,還是主子激動了,都會出大事兒。

獃獃聽了,問道,「那娘準備帶爹去哪兒?」

「我看就去季家灣吧!到了那裏,讓大壯和你李大娘天天在你爹跟前誇誇我,有利於儘早把你的爹弄暈乎。」

聽言,莫塵抬了抬眼帘,夫人這話是不是說的太過直白了點呀!

獃獃想了想道,「既然這樣,那就依著娘說的辦吧。」

「嗯,那你明天就……」

「莫塵!」

寧脩的聲音突然響起,蘇言心頭一凜,反應迅速,拉着獃獃就從窗戶逃了出去。

看着眨眼就不見的母子倆,莫塵:夫人潛逃確實相當有一套。

獃獃:就他娘這速度,也許他確實不應該擔心他娘被抓到。

獃獃正想着,聽到門推開,他父親的聲音也隨着傳來……

「我剛才夢到蘇言了。」

躲在窗戶下的蘇言,聽了屏息,心裏:還真是對她念念不忘。

「主子夢到她什麼了?」莫塵小心問道。

「夢到你被她收買了,跟她一夥兒的。」

莫塵心裏一個激靈。他沒被收買,但他確實跟夫人是一夥的。

蘇言:這可真是一個噩夢。

獃獃:穩住,莫叔一定要穩住不要露出心虛,不要冒汗才好呀。

「主子,您想多了,屬下,屬下沒有那膽子。」

「嗯,我也以為你沒那膽子。」寧脩說完,深深看了莫塵一眼,「好了,時辰不早了,你也早點歇著吧。」

「是!」

目送寧脩離開,直到他身影不見,莫塵才抬手抹了一把額頭,都是汗。心裏嘆氣,為什麼主子記得不是他與夫人的洞房花燭夜呢?

那樣,現在情況肯定大不一樣。肯定喜慶的很,哪像現在,夢裏都是菜市口和劊子手。

窗戶外,蘇言看着獃獃道,低聲道,「你爹真是滲人。」

獃獃無聲點點頭。他爹現在就像他娘故事裏講的那個灰太狼一樣,會吃人。

母子倆長吁一口氣,平復一下奔騰的心跳。

過了一會兒,蘇言開口道,「你把蕭賢也一起帶走。「

「好。」

這次獃獃應的也是毫不猶豫,惹得蘇言瞅了瞅他。

獃獃:「兒子主要是擔心父親看着他,想起蕭瑾來。」

「是嗎?那我們想法倒是一致。」

獃獃聽了,笑笑,帶着幾分裝傻的味道。

蘇言也不多說,沒捅破。但心裏清楚的很,在對待蕭賢的問題上,獃獃跟他爹是一樣的。

「娘,時候不早了,您趕緊歇息吧。」

「好。」

這一天東躲西藏的,也確實是累的很。

京城

當寧曄知曉寧脩當下的情況和蘇言的處境,不由對着時安道,「你說,蘇言和寧脩是不是八字不合?不然然,怎麼鬧騰個沒完沒了呢?」

時安:「大爺,這也許是好事兒多磨。」

寧曄聽了,斜著看了時安一眼.

時安故作看不到寧曄的冷眼,只是關切道,「大爺,老夫人說了,如果您真的打定主意不成親,她也不勉強。但從明天開始,讓您天天跟着她學女紅,助於修鍊心性。如此,也算你盡孝了。對此,大爺您可有什麼打算嗎?」

這是關切嗎?

為何他只聽出了滿滿的威脅呢?

寧曄不咸不淡道,「我已經買好了針線。」

時安聽言,垂首,恭敬道,「大爺,屬下說句大不敬的話,您這樣是不孝。」

「閉上你的嘴。」

「是!」

主僕倆不愉快的對話剛告一段落,寧有壯就來了,臉上帶着傷。

寧曄瞅著還是抓傷,「父親,您老這是怎麼了?是被撓了嗎?」

寧曄這關心,挨一冷眼。

寧曄不痛不癢,不以為意,依舊分外恭敬道,「父親,您坐。」

時安:大爺請老爺坐下,肯定是為了聽樂子,沒別的。

「你個不孝子。」

「父親,您這話從何說起呀?」

「看到我受傷,你不說先請大夫,先讓我坐下作甚?」

寧曄聽言,正色道,「兒子是想請大夫的,就是擔心父親您不讓。」說着,又盯着寧有壯的臉瞅了瞅,低聲道,「父親,這可是抓傷!被撓花了臉請大夫,很容易讓人多想,招來閑話。我也是為了父親您的威名着想。」

「屁!」

聽寧有壯爆粗,寧曄輕笑了下,「我瞧著只是皮外傷,不用請大夫應是也無礙。」說着,倒一杯水放到寧有壯手裏,「您先喝點水。」

寧有壯接過,一口喝了下去。那樣子,頗有幾分借酒消愁的意思。

「父親,出什麼事兒了?」

寧有壯聽了,看看寧曄,這小子是真的個關心他嗎?絕對不是!

他若真的擔心他,關心他,看他受傷至少也應該皺個眉頭。可現在,他確實倒好了茶水,甚至還拿起了點心。明顯就是等著看樂子了。

這不孝子!

寧有壯真是不想搭理他,可又憋不住,什麼事兒都憋著也難受。

寧有壯砰的放下手裏的茶杯,「滿上。」

「兒子遵命。」

看寧曄殷切的給他把茶水倒上,寧有壯:就當他是個孝順兒子吧。

一杯水灌下,寧有壯開口,「宗氏害喜很嚴重。」

「嗯。」

「我看她吐的厲害,就說了一句:生個娃子難受成這樣,何苦呢?我說還沒落,她轉身就在我臉上撓了一下。簡直是個潑婦!」

寧曄聽了,開口道,「母親肯定是誤會了你的意思,她以為你那麼說,是不想要她腹中的孩子。所以才生氣的!父親您應該理解,本來母親有喜時,你的反應就很讓她多心了,現在你這麼說,她自然也就多想了。」

聽言,寧有壯仔細瞅了瞅寧曄,咦?這小子竟然還會說這話款他的心了!這真是讓他意外。

其實,寧有壯說出那句話后,他也知道自己太容易讓人誤會,他本想給宗氏解釋的,可她根本就不聽,對着他就猛撓。看她當時那架勢,如果他不躲的話,她都想撓死他!

為了寧家在安寧,寧有壯忍了躲開了。

為了孩子差點夫妻反目,真是心焦。

「過去,我一直覺得她挺了解我的。可現在看來,她還不如你。你都知道我就是隨口一說。可她,偏就覺得我心存歹心。我實在是太寒心了!」

「父親也切莫太傷心了,母親她也是無意的。」

時安聽寧曄勸慰寧有壯,心裏感覺怪怪的,大爺什麼時候這麼貼心了?

正疑惑,聽寧曄隨意道,「不過,如果父親實在感到心裏發堵,明日可以同我一起到祖母那裏,平緩一下心情。」

聞言,時安眼帘微動,去老夫人那裏平緩心情?用什麼平緩?一起做女紅嗎?

定然這樣了。不然,大爺哪裏會來那麼多的孝心在這裏勸慰老爺。他定然是覺得自己做女紅太過寂寞,才想拉老爺一起去的。

知曉寧曄的壞心思,時安低眉順目的靜站着,聽他忽悠寧有壯。

「不說其他,現在母親她心裏窩着火,你去祖母哪裏也能躲個清靜。畢竟,她就算是再惱火,也不敢在祖母面前對你動手。」

這一句話,成功的把寧有壯說服了。

看寧有壯應允,時安已經能想像出,明日老爺紅着眼睛繡花的畫面了。

想此,時安不由嘆氣,有大爺這樣連自己爹都坑的兒子,也難怪對再生養孩子一事,老爺這麼怕了。

「對了,寧脩和蘇言現在在哪兒呢?」

「蘇言派人送信回來說,他們要去季家灣住一陣子,然後再回來。」

寧有壯聽來,若有所思,他也許也應該去季家灣住一陣子。

看寧有壯神色,寧曄無需深想都知道他在想什麼。其實如果可以,他也很想去季家灣待着。不過,祖母是絕對不會准許的。

在祖母眼裏,寧脩和蘇言這兩個人,已經很不容易了。所以,容不得他們這些閑雜人等再去打攪。

所以,還是老實的待在這裏繡花吧。

繡花……

也許比起做女紅,他確實應該想想娶親的事兒比較好。

寧曄想着如何應對,而尚不知前方有危險的寧有壯,還在天真的暢想着去季家灣躲清靜的事兒。

……

翌日

在寧脩醒來之前,趁著蕭賢在夢中之時,獃獃就帶着他啟程離開了。免於了被寧脩抓到,也省去了蕭賢可能會不跟着走的鬧騰。

「娘,你多保重。」

「放心吧!你爹他抓不到我的。」

留下鬥智斗勇的爹娘,獃獃不放心的離開了。

獃獃一走,蘇言對着莫塵道,「之前蕭瑾讓我掩飾身份的面具我還留着,我把那個人皮面具帶着,跟着你,你對寧脩說,我也是他的貼身小廝。這樣,我也省的再東躲西藏了,還能名正言順的跟在他身邊。」

莫塵聽了道,忍不住道,「這麼好的辦法,夫人怎麼沒早些用上呢。」

「天天忙着躲藏,給我忘記了。」蘇言說着,長嘆了口氣。日子過的像是打仗一樣,累的慌。

「對了,他之前讓我寫的那些東西,你記得交給他。」

莫塵聽了,不由問道,「敢問夫人,寫的都是什麼?」

「都是一些過往,證明他已經饒了我,並娶我為媳婦兒的事實證據。上面還蓋了他的大印!」

聽言,莫塵道,「這麼說話,主子怕重蹈覆轍再次因為過去的事兒對您不依不饒。所以,已經提早做了準備了。」

上次因為主子不信任夫人,結果害的夫人被蕭瑾給擄走了。這樣的錯誤,自然是不能重複第二次。

「如果是這樣的話,夫人您就是去見主子也是可以的吧!」

「謹慎起見,還是等你拿給他看過再說吧!雖然我們成親的事,他已經畫押承認了。可是誰能保證他現在看到那些不會否認。你主子的性子,你也是了解的,他有的時候不能輕易相信。」

莫塵;……

這話他還真是沒話反駁。

「我感覺他看到那些第一反應只會懷疑是我強迫他寫的。」就如強迫了辦事兒一樣,都是被逼迫的。

一個弄不好可能會適得其反。也許,不應該給他看。但,萬一他看了,想起點什麼,萬一就接受了呢?

左右權衡,試試吧!

如果他不承認,情況也不會變得更壞,繼續藏着就是了。

「那屬下一會兒就拿給主子。」

「嗯。」

蘇言應,然後把面具帶上,扮做小廝站在門口,靜待寧脩的反應。

不多時,看寧脩起身從內室走出來,看他仔細的洗漱,那雅緻和講究……蘇言不由抬手摸摸自己的頭髮,她已經好幾天沒洗頭了。論講究,她真是不如寧脩。

蘇言撇撇嘴,講究有個屁用,連自己媳婦兒都記不得。

蘇言心裏偷嫌棄。

「這些都是真的?」

聽到聲音,蘇言偷偷望去,只見到寧脩手裏拿着他曾親筆寫下,且蓋下的大印的白紙黑字的宣紙,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蘇言:不錯,只是皺了皺,一點都沒激動。這反應,稱的上良好。也許,很快他都能接受自己娶了強姦犯,且還同她一起生兒育女了!

若真是如此,再次懷疑寧脩的喜好。還有,佩服他的接受能力。

如果是自己的話,一時半會兒可是接受不了。

「她是用了什麼方法,使得我答應娶她的?」

莫塵聽了道,「這個,屬下也不知道夫人都與主子說過什麼做過什麼。但,就成親這件事的話,據屬下所知,是主子您先求娶的。」

聽言,寧脩半晌沒吭聲。

蘇言:他這會兒肯定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蘇言思索中,看寧脩盯着那宣紙看了許久,聽他幽幽說道,「看這字跡工整,印跡也未有用力按壓的痕迹。由此可見,這些上面的內容,也不像是我被逼迫才寫下的。」

「是主子您自願寫下的。」

「嗯,看來你之前說的都是真的。雖不可思議,但我和蘇言確實是已經結為夫妻了。並且還是我先求娶的!」

「是。」

聽莫塵應,寧脩抬眸,神色平靜,「既然這樣,那你去告訴蘇言,雖不願意承認,但我試着接受。所以,你讓她回來吧!我和她聊聊。」

聽言,莫塵開口道,「回主子,屬下也不知道夫人她現在在哪裏?」

「不知道?」

「是。」莫塵恭敬道,「之前,主子毒發后的情況,夫人已經了解,知曉主子會忘了過去那些事兒。所以,夫人她就躲起來了。」

「躲起來了?」

「是!並且屬下現在也不知夫人在什麼地方。因為夫人好像並不太相信屬下,認為屬下會向主子泄露她的行蹤。所以,連屬下也瞞着。」

寧脩聽了,沉默,靜靜看着莫塵。

莫塵垂首靜立。

主子倆相對沉默,過了好一會兒,寧脩開口,「發現她的蹤跡即刻稟報。」

這話,語氣已然不同,完全無剛才的友好勁兒。

特別是眉宇之間,透著一股子陰狠,一副找到就剝了她皮的氣勢呼之欲出呀。

「屬下,遵命。」

「下去吧!」

「是。」

莫塵領命,大步走了出來,走過庭院,走出院子,走到門口。

一出門口,人當即癱坐了地上。

「莫塵!」蘇言忙上前,蹲下看着他,「你沒事兒吧?」

莫塵捂著心口,臉色發白。

看莫塵那樣子,蘇言覺得也許應該找神婆給他叫叫魂,感覺他嚇的三魂六魄都不太全乎了。

「屬下,還,還好!」莫塵說着,看看蘇言。兩人對視一眼,心裏都砰砰跳着,想到剛才的事兒,均是一身冷汗。

「夫人,幸虧您有先見之明。不然,屬下剛才什麼都交代了。」

蘇言聽了,這會兒也是心有餘悸,「我也是覺得他沒那麼容易就接受,再加上你主子詭計多端的性子……」

莫塵無聲點頭,確實是詭計多端。

「夫人,以屬下看,這事兒咱們就慢慢來吧!司空翎兒不是已經交代了嗎?主子他會慢慢想起來的。」

「嗯,慢慢來吧。」蘇言這會兒被寧脩給弄的,也是直冒虛汗。看寧脩剛才那架勢,蘇言恍然有種她就是那被賣到山溝里的媳婦兒,正在逃跑,若是被抓到就會被關起來不打死也打殘,永遠暗無天日。

雖然不至於這樣。但,想像一下還是挺滲人的,寧脩剛才那樣子真是像極了那兇惡的大反派。

「夫人,屬下覺得有點不舒服,想去躺一會兒。」

「去吧,去吧!我讓人給你抓點受驚的葯回來。」

「多謝夫人。」

寧脩這態度,莫塵嚇成這樣,蘇言一時也是有些不敢做什麼貼身小廝了。所以,就做了打雜的。趕路時半個東西,休息時掃個地什麼的。

「去到季家灣那地方真的有助於我恢復是嗎?」

「是。」莫塵肅穆道,「哪裏是主子待過的地方,也是主子喜歡的地方,在哪裏有助於你想起更多的事。」

「我為什麼喜歡那裏?」

莫塵:「因為夫人喜歡那裏,所以您也喜歡。」

聽言,寧脩皺眉。

莫塵忙道,「這不是屬下說的,是主子您親口說的。」

寧脩聽了,眉頭皺的更緊了,透著不可思議,還有對自己的懷疑。

正在磨嘰著擦桌子的蘇言,看到寧脩臉上表情,心裏表示理解,本以為自己是霸總,結果竟然是傻白甜,突然重新認識到自己的這一面,一時心情定然相當的複雜。

不管怎麼樣,寧脩還是去了季家灣。

想來他也想儘快的恢復吧。不然,每天睜開眼都是被強,他定然也特別的糟心。

回季家灣的這一路上,蘇言是每天都會被寧脩問起,每天也總是不免聽到要把她剝皮,扒皮。

每天聽着這狠話,漸漸的蘇言也沒啥感覺了,莫塵也逐漸的習慣了。

等到了季家灣,季家灣的人看到寧二爺又回來了,有些人還是挺歡喜的。比如那四方鄰居,寧二爺回來了,讓他們覺得他們之前花費銀子蓋的茅房,也不算浪費銀子。這不,又用上了不是。以後他再爬房頂也不怕了!

不過,寧二爺以後可能沒什麼興緻爬房頂。回到季家灣的家裏,寧二爺不是嫌棄地方破,就是嫌棄地方臟。看他那嫌惡的樣子,莫塵感覺當天寧脩就要抬腿走人。結果,並沒有。他只是讓莫塵帶着下人將屋子裏裏外外給清理了一遍,許多東西換成了新的,然後就住了下來。

看着煥然一新的家,看寧脩那講究樣兒,蘇言不由覺得過去真是委屈他了。

不過,倒是也意外發現,原來寧二爺竟然也有婦唱夫隨的精神呀。雖然是個講究人,但也願意跟着她過粗糙的日子。

「夫人。」

聞聲,看莫塵走來,蘇言:「都忙完了嗎?」

「是。」

對季家灣的人都做了提醒,絕不能在寧脩的跟前提及賀良或蕭瑾。不然,就把他們送到大牢。

那語氣和口吻,還有那恐嚇的話,讓人不由就想到:自己嚇唬孩子時就是這麼說的,很有用。同樣的,現在有人這麼對自己說,也一樣的有用。

對孩子他們只是嚇唬,但寧家護衛對自己可不止是嚇唬呀,他們是真的會把他們給丟到大牢去。

所以,少說話就對了。如果說點蘇言的好話,說不定還能立功。

因為他們這種想法,也讓蘇言在之後的日子裏聽到了許多讚美她的話。好聽話聽的多了,讓蘇言偶爾都生出自己是不是舉世無雙之感來。

「夫人,屬下今天要去找個廚子回來,您可要親自去看看嗎?」

蘇言聽了,伸頭瞅了瞅屋內正在看書的寧脩,搖了搖頭,「你去吧!我在家守着他。」

「那,夫人你小心點。」

「嗯。」

莫塵去向寧脩稟報過,就離開了。又化妝成山炮都蘇言,在家裏掃掃院子,整理整理廚房,要忙活的事兒也挺多。

忙着手裏的活兒,心裏嘀咕著,也許她應該跟着獃獃一起回京,先看看家裏老的小的。出來這麼久,真是想他們了。

這些日子沒回去,倆小的肯定又長高了許多吧。對於孩子的成長她真的錯過了許多,就做母親,她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唔……」

心不在焉做活兒的結果就是磕到自己腦袋殼兒。

蘇言揉着腦袋,呲牙。

「笨手笨腳!」

聽言,蘇言抬頭,看寧脩正在門口站着,沒什麼表情的望着她。

蘇言放下揉腦袋的手,躬身見禮,「小的見過主子。」

見禮,沒聽到叫起,蘇言也不敢亂動,那樣失了規矩會被訓斥。

彎著腰,半晌沒聽到動靜,蘇言有點腰酸。

「抬頭。」

「是。」蘇言抬起頭,看寧脩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眸色涼涼淡淡,別說情意,連波瀾都沒有。

那樣子,就跟那無情無義的負心漢似的。

「莫塵帶你進來的?」

「是。」

「走後門了?」

他真是慧眼如炬!

「是。」蘇言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道,「我與莫大哥是同鄉,他看我孤苦無依挺可憐就讓小的進府來做點粗話。」

「你倒是挺老實。」

「莫大特別有交代,說欺哄主子的事兒自作聰明的事兒絕對不能做。」

寧脩聽了嗯了一聲。

蘇言本以為問話到此也就結束了,畢竟她這等粗使下人跟主子也沒什麼好聊的。

蘇言正想着,忽而一隻大手落在她的下巴上。

登徒子!

寧脩可不管蘇言是什麼感覺,只是盯着她,仔細打量着她。

那帶着探究和若有所思的眼神,讓蘇言心跳逐漸不穩,是面具沒戴好歪了?被看出破綻了嗎?

蘇言被盯的心跳不穩,已在盤算如何逃命時,聽寧脩開口……

「爺我過去是不是見過你?」

「是!小的一直在府里做事兒,主子自是見過小的。」

「是嗎?」寧脩這麼說,視線卻沒移開,依舊盯着蘇言瞧的仔細,不緊不慢道,「怪不得我看你這麼的眼熟。」

不止是眼熟,看着這雙眼睛,感覺很是有點奇怪。

那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不至於令人生厭。但,對着這張臉又讓人不喜。

寧脩品味着,落在蘇言下巴上的手,無意識的動了動。

靠!

蘇言覺得自己被撩了。不,應該說寧脩這廝在撩小廝。

他在不檢點。

看寧脩這樣,讓蘇言不由的想起了過去他對男人耍流氓的事兒。

寧二爺是個喜好廣泛的人這事兒她差點都給忘記了。這幾年,她真是光記得他的好了。

但縱然記得了,也不能發作,因為她現在是小廝。

這傢伙忘了她,卻沒忘記撩小廝。不,他也沒忘了她,他只是忘了她的好。也因此,更糟心。

風風雨雨,磕磕絆絆經歷了那麼多事兒。最後在他的腦海里,記憶最深的卻還是她強了他的事兒。

蘇言憋悶,寧脩將手收回,又看她一眼,轉身離開。

呼!

寧脩離開,蘇言輕吐出一口氣。看着寧脩的背影,等他好了第一件要做的事兒確定了,先算賬!

待莫塵回來后,蘇言將事情給他說了下,莫塵聽了道,「主子定然是已開始恢復了。所以,他看夫人都覺得眼熟了。」

「什麼看我眼熟?我現在這張臉他分明是第一次見!他那樣,搞不好是對我起了什麼歹心。」

「不可能。」

聽莫塵答的那個肯定,蘇言:「為什麼不可能?」

「主子他對男色從來都沒不感情趣。特別是……」莫塵說着,看看蘇言的臉,頓了下道,「夫人您現在的面容也很一般。所以,主子是不會對您起歹心的,您大可放心。」

這話是寬她擔心吧!但,蘇言還是覺得他有說她丑的嫌疑。

「那個,夫人,屬下還有點事兒要忙,先走了。」

看莫塵匆匆離開的背影,蘇言念叨:「跑的倒是挺快的。」說完,抬手摸摸自己下巴,那上面似還殘留着寧脩的溫度。

這感覺,很好。

只要人好好的在眼前,一切總歸會慢慢的變好的。

而且俗話不是說福禍相依嗎?她與寧脩這樣,也不是完全沒好處的,至少沒有七年之癢。

想着,蘇言自己撇了撇嘴,然後忙活去了。

之後的日子,獃獃不斷寫信過來,告訴她囝囝和囡囡,老夫人情況,以及家裏人的一些日常。

宗氏忙着害喜,寧曄忙着跟老夫人學繡花,寧有壯忙着躲老夫人和宗氏,還忙着教訓兒子,而囝囝和囡囡忙着通風報信。總之家裏很熱鬧,也很祥和。

「看父親大人帶囝囝和囡囡的樣子。這一次,他定然能做個好父親。」

「不好說!管家還得看小主子性子。」

蘇言聽了,看看正在用飯的寧脩,想想獃獃信函里拉着爹一起繡花的寧曄,不說話了。

「夫人,吳公子和他娘親來了。」

吳公子指的自然是大壯了,他娘自然是李蓉了。

「他們娘倆又來誇我了。」

在莫塵如實的稟報下,寧脩已經接受大壯和李蓉與蘇言是早時鄰居。

而大壯和李蓉也從心底里覺得蘇言很好。所以,誇蘇言的話也都是他們的真心話。可,寧脩卻是半信半疑。

好人會趕出強男人算計人的事兒?!

不過,雖然心裏對他們母子倆的話半信半疑。可聽到蘇言的名字,卻不再說扒皮的話。

這一日,在莫塵在寧脩又問起蘇言時,對着蘇言道,「夫人,以屬於看,主子也許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復了。所以,您也許應該試着現身看看。」

「我也這麼想。不過,我還是有些擔心再被你家主子給陰了。」

莫塵聽了,思索了一會兒道,「夫人,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一也是一刀!」

聽言,蘇言看看莫塵,隨着起身,「那我現在就去買胭脂水粉去。」

「夫人,賣那個作甚呀?」

「努力把寧二爺迷暈,然後來個歡喜重逢。」說完,蘇言大步離開。

看着蘇言的背影,莫塵心裏暗腹:所以,之前夫人在被主子找到時,她所做的不是請罪認錯,而是又對主子下了一次黑手。而這一次,看來夫人是打算故技重施了。

若真是這樣。那,夫人這作為,絕對稱的上是習慣性犯罪了吧。

不過如果可行的話。那……

莫塵思索着他是躲開好呢?還是,看着主子再一次遭遇黑手呢。

莫塵覺得還是躲開比較好。萬一主子追究起來,他也好以不在場來脫罪。

呼!

他這樣絕對不是不忠,而是為了主子和夫人的長遠合理的退避。

莫塵如此想,可看到寧脩,還是忍不住的心虛。

蘇言想着如何與寧脩歡喜重逢。而村子裏的人不知道內情。只知道當天看到蘇言把自己捯飭的花枝招展的回來了。然後……

「蘇言,你給我站住!」

「你再跑,爺我就打斷你的腿。」

「給我站住!」

然後看寧二爺手裏拎着棍子,追了她大半條街。

一個在前面狂奔,一個在後面狠追。跑的,那是相當的快。

最後蘇言不知道躲到了那個犄角旮旯,寧二爺沉着臉空手而歸。之後有那麼一陣子,總是能看到寧二爺在村子裏找人。

「這兩個口子可真是怪的很。早些時候,明明好的不行。怎麼這次回來,突然就成這樣了呢?」

像是官兵抓犯人一樣。

「富貴人家的日子咱們老百姓怎麼能明白。」

「這也許是夫妻情趣也不一定。」

「情趣?」

如果是,更加不能理解。這你追我跑的,像二瘋子似的有啥情趣可言跟。更重要的是,跑的累的跟狗一樣,回到家了躺在床上大概也沒力氣做別的事兒了。

村子裏的人關上門晚上議論紛。只是,也就敢小聲嘀咕,不敢大聲議論。

每天又開始東躲西藏的蘇言覺得,也許她和寧脩搞不好這輩子都這樣了。

不是她消極,而是寧脩追着她跑的那股子狠勁兒,實在是讓他樂觀不起來。這些日子,寧脩沒見好,可她跑步的功力卻是直線上升。她現在真是跑的跟狗一樣快!

又躲了一天的蘇言,回來對着莫塵道,「這麼耗著不行,我覺得有必要對他用絕招了。」

莫塵聽言忙道,「夫人還有絕招?」

蘇言沒回答,只是對着莫塵道,「成敗就看今晚吧。」

莫塵不知蘇言所謂的絕招是什麼,只看到她吃過晚飯梳洗過後,拿着一個小冊子去了主子的屋子。看那樣子,莫塵有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之感,又感覺像是狼入戶口!

還有那小冊子是什麼?武功秘籍嗎?

正百無聊賴靠在床上翻書的寧脩,看到蘇言,眉頭幾不可見的動了動,隨着抬腿下床。

寧脩這動作出,蘇言反射性的就紮起來馬步,手就擺出了防禦的姿勢,對着他道,「寧脩,我有重要的東西給你看。你想如何,待看過了再說如何?」

寧脩聽了,看她一眼,開口,「手抬的太高了,再放低一點。」

蘇言:誰讓他指導了!

「要給我看什麼?拿來吧!」寧脩說着,在椅子上坐下,一副等著看她耍花招的模樣。

蘇言看看他,看他今天好似沒有貓捉老鼠的興緻,但卻沒敢坐下來,只是將手裏小冊子放到他的跟前,「你看看吧。」

寧脩看蘇言一眼,漫不經心的打開那小冊子,他不以為有什麼東西能讓他饒了她。可是,在看到小冊子上的內容時,寧脩臉上表情逐漸變得微妙起來。

看一眼,瞅瞅蘇言;看一眼,盯着蘇言看一眼!

此時,守在外的莫塵,蓄勢待發,隨時等著衝進去將人蘇言給救出來。可是,等了好一會兒,竟毫無動靜!

莫塵神色不定,難道夫人真的有絕招不行?只是,既然有絕招為什麼不早點使出來呢?莫塵不解!

而屋內,寧脩看完手裏的冊子,直直盯着蘇言。

蘇言任何他盯着,面無表情。

屋內一時靜默,良久,寧脩開口,「上面這些不知羞的內容……」

「就是你寫的。」蘇言說着,伸手指指,「那上面還有你的大印。」

寧脩盯着那打印看了一眼,確實是他的印跡。而上面那些不知羞的內容,也確實是他的筆跡。還有就是,他也確信這些內容,就他的臉皮而言,他也寫的出。

只是,他把他喜歡的姿勢,跟他身上的敏感處都寫下來交給了蘇言,這說明什麼呢?答案呼之欲出!

看來莫塵說的那些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他與蘇言已是夫妻,且夫妻感情還甚是不錯。不然,他絕對不會把這麼私密的事兒寫下來。

他身體異常,記憶混沌,這些他已經感覺到。他與蘇言的事兒也確實是真的。只是,寧脩一時還是有些不能接受!

看寧脩靜默不語,蘇言大概能猜到他心裏在想什麼,輕聲道,「寧脩,我把這個給你看,不是讓你馬上就與我相親相愛什麼的,我也不勉強你太多。你如果不想見到我,我還以離你遠點。就是,若是我不小心讓你看到了,你能不能忍耐著,別再想着追上我宰了我?可好?」

寧脩聽了,又看一眼手裏的小冊子,點點頭,「要求倒是不高,可以考慮。」

「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寧脩沒回答,只是上下打量了一下蘇言,隨着漫不經心的晃着手裏小冊子道,「我覺得你可以更有上進心一些。」

什麼意思?

「與其遠遠的躲着我,倒是不如儘快的讓我接受你,還有那些過往。」

蘇言:她也很想呀。關鍵是不是沒找到方式方法嗎?

「請您老指點迷津。」

看蘇言畢恭畢敬,寧脩對他勾勾手,「你過來。」

過去倒是不難。只是,確定不是一個坑?

看蘇言那小心謹慎的樣子,寧脩勾了勾嘴角,不緊不慢道,「俗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就怕了嗎?」

這是激將法。不過,管用。

畢竟,總不能就這麼躲著吧!

蘇言想着,抬腳麻溜就走到了寧脩的跟前,「相公,你說。」

相公?!

這稱呼入耳,寧脩眼帘動了動,因她這親昵和自然。

感受那莫名的感覺,寧脩看着她道,「我紙上談兵都是空談,還需實戰才更具實際意義。」

這話入耳,蘇言瞬時就明白了他打什麼主意了。然,不待她細思如何應對,寧脩就突然動手,把人給丟到了床上!

呲!

蘇言被扔的身上發疼,當時就懷疑剛才可能是她想太多了,寧脩也許根本就沒別的意思,他就是想與她來一場純粹的摔跤而已!

看着在床上疼的呲牙的蘇言,寧脩不緊不慢的開始褪去自己的外衣。

在守着的莫塵,眼看着屋裏的燈熄了!

莫塵:……

夫人又把主子給強了?

事情是如何發生的,莫塵不知道。但,從那天起,情況就有了根本性的轉變。

蘇言在寧脩這裏不再是犯人了。而是,可以侍寢的人了。

情況好轉,蘇言也顧不得計較自己在寧脩這裏是什麼了,馬上就寫信回京告訴了這一好消息。

她與寧脩和解了。

老夫人看了高興,寧曄看了遺憾,本來他還想打着助蘇言一臂之力的由頭去季家灣一趟呢。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哎!

想到還得繼續在家裏繡花,寧曄心也累的很。

「獃獃,你明日帶囡囡和囡囡去季家灣一趟吧!你娘這麼久沒見你們了,肯定很想你們。」

獃獃聽了,看着老夫人道,「娘有老祖宗這樣的長輩真是她莫大的福氣。」

老夫人聽了,哼一聲,「少說好聽的。」

「孫兒說的是真心話。」

「可你大伯肯定不這麼想。」

獃獃聽了,想到寧曄那繡花繡的直抽筋的手指,不由就笑了。笑過,對着老夫人道,「祖母,我以為還是我先去切實的去看一下情況比較好。父親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孫兒就擔心這和解時間不夠長,帶囝囝和囡囡過去,恰逢父親又對娘親翻臉就不好了。」

這是在說寧脩喜怒無常。

這是編排他爹沒錯。但,也確實沒說錯。

「行,為了謹慎起見,你就先去看看情況吧。」

「好。」

祖孫倆商議好,第二天獃獃就啟程去了季家灣。

看到獃獃過來,大壯尤其的高興,蘇言也是。而寧脩看着自己的大兒子,這一表人才確實是隨了他了。

「父親,兒子來了。」

看獃獃那態度,寧脩覺得他過去一定是教子有方。

父子相見,雖不是無比歡喜,但也相對溫馨。

「娘,你是怎麼說服父親的呀?」見過寧脩后,望着蘇言問道。

這個,不足為外人道。

蘇言:「你爹逐漸恢復了,不用我說太多,他自己有感覺。」

「原來是這樣。」

獃獃就是隨口一問,也沒想探究太多,反正爹娘都好好的就好。

「對了娘,兒子剛學會了幾道菜,今天做給你們嘗嘗好不好?」

「好。」

蘇言打下手,獃獃掌勺,寧脩坐在門口看着,等吃。

做飯時,蘇言將家裏的人都問候了一遍,包括蕭賢也問到了。獃獃沒說太多,只說都好。轉頭對着寧脩道,「爹,您要不要先嘗一下味道?」

寧脩看看獃獃剛盛出那盤魚,聞着倒是挺香的,但入口什麼味道,不敢確定。

「不了。」

聽寧脩這麼說,蘇言笑着道,「你爹這是對你的手藝不甚信任。」說着,蘇言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放到嘴巴里,「唔,好燙。」

「娘,你小心點。」

寧脩看蘇言燙的臉都皺在一起,心裏暗腹:連吃飯都能被燙到,這麼笨的人,他怎麼就著了她的道了呢!

寧脩每天都在想不通。

「你嘗嘗看,真的挺好吃的。」

看到送到自己唇邊的魚肉,寧脩抬了抬眼帘,一入眼就是蘇言那柔美的面容,柔和的雙眼。那雙眼睛……

寧脩看了看,微微低頭,將魚肉吃下。

「味道怎麼樣?」

「嗯,比你做的好吃。」

聽言,獃獃笑了,蘇言癟了癟嘴,沒說話,只是把魚端走了。

看此,寧脩懷疑蘇言在耍小性子,沒多想,就順嘴又說了句,「也可能不是他做的好,而是你喂的香。」

蘇言聽了,愣了下,然後就笑了。

獃獃:父親都會哄娘親了。看來,他是真的不用擔心了。而由此可見,父親是真的將娘親放到了心坎里。

因為放在了心坎里,縱然那些回憶都記不得了,只記得她犯過的錯。可還是輕易就能將他諒解!

因為心裏有那個人,才有這下意識的溫柔。

之後獃獃並未待多久就離開了。

蘇言和寧脩者繼續留在了季家灣,等待他身體情況再穩定一些再回京。

留下的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忙活着家裏那幾畝田地。這也是生活,這樣生活才充實。

從深秋到了寒冬,隨着日子的推移,每日的陪伴,寧脩逐漸的已不再提強他的那件事,好似連這件事也忘記了。

這一日,傍晚,蘇言和寧脩站到地頭,看着自家的田地,寧脩直皺,「為什麼人家的麥子比我們家的麥子長的好?」

蘇言:「人家是認真種的,哪裏像你,嫌麻煩隨便搞一下當然就成這樣了。」

寧脩聽了道,「這地我沒興趣。但耕別的地,我可是特別仔細,也特別有耐心的。」

「哪裏?」

寧脩沒回答,只是抽了抽她。

蘇言短暫的疑惑后,馬上明白了他在說什麼,當即朝着他踢了過去……

寧脩微微一笑,靈活躲過,伸手彈去衣擺上可能有的灰塵,「都成親這麼久了,還這麼憨。」

「你才憨。」回過嘴,蘇言突然意識到什麼,神色不定的看着寧脩,「你……你剛才說成親那麼久了?難道你……」

「嗯,記起了一些。」

聽言,蘇言激動,「真的?真的嗎?都記起什麼了?」

「記起了你不止是我的犯人,也是我的妻。也記起了你曾離開我的日子,還有找我日子。」寧脩垂眸,看着蘇言激動的小臉,看着她道,「雖然還沒全部想起。但,那些已經足夠了。雖少了過去的一些記憶。可我們還有以後,不是嗎?」

「嗯嗯!我們還有以後,還有以後。」

「主子,夫人,大爺帶着幾個小主子來了!」

聽到莫塵的聲音,蘇言抬頭,就看到幾個孩子已經等不及來田地里找他們了。

「爹,娘……」

看着朝着他們跑來的孩子,看看站在她身邊的寧脩。蘇言輕輕笑了……

日子雖然不完全是完美。但,那並不影響幸福!

這一年的新年,在她心裏就是一個大團圓!

只盼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全文完)

------題外話------

謝謝寶寶們一年多的陪伴,這很不易,感恩遇見。也期盼我們歲歲年年常相見!

鞠躬,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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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是嬌花,不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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