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再遇顧容息

第2章 再遇顧容息

痛。

渾身的知覺在她睜眼的那一瞬間喚醒,而其中獨佔的,是刺骨的痛意。

姜菀猛地驚了,她竟是沒有死嗎?

未死……

可——

雙手雙腳被縛,嘴裏也不知被塞了什麼,眼前更是一片漆黑。

記憶中那鋪天蓋地的懼意和恨意一下子襲來,不過短短時間,她已能感覺自後背泛起的汗珠。

這是哪裏?她為什麼會在這裏?她……是人是鬼?

「主子,明日便是姜家餘人處斬之時,自宮中消息傳來,姜家長女,已然去了。」

許是又僅剩這唯一的聽覺,姜菀竟是能將那字清清楚楚入了耳,明日?姜家餘人處斬?姜家長女!

她呼吸一滯,全身的痛意在此刻發揮到了極致,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姜家長女,雖驕縱跋扈了些,卻是師從斷腸谷五帝,不但軍法上乘,更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就這麼死了,也是可惜的很。」

她並未聽到另一人的回答,只得先前那人繼續道:「那人此舉,怕是已然固了位,無所顧忌了。」

從他人口中得知自己的評判,姜菀居然有些想笑,想到他口中的「那人」,竟不知何時眼眶液體劃過,落下痕迹。

不知過了多久,大概並未多久,姜菀頓了呼吸,輪子碾於地板發出的沉悶聲響越來越清晰,不過轉瞬,停了。

倐而,木質門打開的吱呀聲引了她的注意,方才說話的人,以及他口中的「主子」,應是到了她面前。

「她——」

不過一個字,姜菀就瞪大了眼睛,這聲音,再熟悉不過!

遮擋眼睛的黑布被人扯下,光芒在那一瞬間刺過來時姜菀閉了眼,睫毛微顫,生的感覺,竟是如此美好。

站在她面前,不,坐於輪椅上的人,赫然是先帝三子,當今皇上的胞弟,且是她當初用計殺了的——

顧容息。

「此女身份不明,陸逸當日並未說清其妹特徵,屬下無從考證。」站在顧容息身邊的人在提到「陸逸」二字時有些許停頓,不過轉而,恢復了常態。

許久才適應了這光芒,姜菀抬頭看,觸碰到顧容息居高臨下的審視,大抵那次她是傷了他的,往日的戰神臉上透著不正常的蒼白,連帶着這腿……

陸逸,姜菀垂了眼,若她還是姜菀,眼前這兩人定不會是如此表情,那麼,她可是借屍還魂了?

「木簡,替她鬆綁。」

被喚木簡的人看了眼顧容息,終是一言不發替姜菀鬆了綁,本垂一邊的手已然置於腰間佩劍。

「你叫什麼?」

被束的時間不短,姜菀都能感覺雙腿都快沒有了知覺,不過只是酸痛,和記憶里的痛,還是不同的。

姜婼……

「陸綰。」

顧容息挑眉:「菀彼桑柔的菀?」

姜菀垂眸,轉而微勾了唇:「綰髮的綰。」

「長安陌上無窮樹,唯有垂楊綰別離,陸綰,是個好名字,」顧容息動了輪椅:「木簡,替陸姑娘準備乾淨的客房。」

「主子——」木簡快速的看了眼姜菀,匆匆喚道:「她若不是——」

不等木簡開口,姜菀打斷:「三皇子不必勞煩,小女子這就離開。」

她話音剛落的瞬間,木簡的劍刃已經到了她的脖間,而讓她覺得驚懼的是,顧容息的目光。

那種冷意,是她在顧容崢身上看不到的,顧容崢狠,可他的狠是不外露的,而顧容息的冷,卻是由內而外的。

她不怕死,可是至少現在她還不能死,她的父親和弟弟還在等着她,她的仇,也還沒有報。

「陸姑娘剛剛,」顧容息看着坐在地上,裙擺沾染著灰塵,可先前抬頭時眼底恨意驚異交雜不斷的女子,眼眸閃過不知名情緒:「可是說了三皇子?」

世人皆知,奪帝那一戰,三皇子顧容息敗了,丟了命不說,更是丟了多年而成的肆家軍。

肆軍而起,賊寇慌亂,佇立而視,護國立威。

坊間所傳所唱猛然在腦海中襲來,姜菀蒼白了唇,聽聞顧容息之所以將這軍隊取名為肆家軍,是為了與他一同出生卻夭折的孿生弟弟,丟了肆家軍,無異於丟了他的一切。

「公子聽錯了,小女子說的是三公子,哥哥在世時曾說過,公子在家排行第三。」

這麼些時間,她已經記起了陸逸這號人物,早先為了了解顧容息的弱點,她將他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分析了個透徹,那陸逸,便是在那一戰中的犧牲品。

肆家軍有個規矩,在其中之人不能和家人說起半分有關軍中之事,因着這規矩,軍隊里大多數人員編排為孤兒,亦或是關係簡單,無後顧之憂之人。

陸逸。

也同樣如此。

所以,姜菀萬萬不該知道才是。

劍刃往前送了半分,白皙的皮膚已經見了血,顧容息往前,嘴角倒是慢慢泛起了笑意:「你是誰?」

姜菀驚於他的觀察,可此時此刻,她就是陸綰。

「陸綰。」

木簡皺着眉,五指自小拇指往上疏鬆,握緊劍柄:「主子,此事交給屬下處理吧。」

自最初姜菀就能感覺到這個叫木簡的對自己的排斥之意,要是現在顧容息同意的話,大概她這好不容易得來的第二次生命就要一命嗚呼了。

「哥哥忠心護主,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依舊無怨無悔,而他不過要你們照顧我,要了我的命,便是你們照顧我的方式嗎?」

她自小親近姜婼,倒是不親近胞弟胞妹,可到頭來,卻是被她親愛的婼妹妹折磨至死。

可謂是可笑至極。

木簡一下子變了臉,劍刃還未動,手腕吃痛,棋子落下,待他抬眼看向自家主子之時,卻聽道——

「木簡,收拾了西邊屋子,讓陸姑娘住過去。」顧容息說完,深深看了眼伏在地上的人,控制了輪椅離開。

西邊的屋子,那可是!木簡咬了咬牙,目光不停的在顧容息和姜菀之間徘徊,猶豫許久也沒有開口,只悶聲應了。

他懷疑她,所以不會輕易放她離開。

待姜菀想清楚顧容息是想要變相的軟禁,一下子就急了:「不行,你不能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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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國毒妃:邪王請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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