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鬥法（1）
她手一揮，颶風如被什麼東西打散一般，瞬間消失。
盧飛放下袖子，又要開口，看見對面葯葉兒已經到場，那句醞釀了許久的話，又被生生的堵在胸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咽的他只捶胸口。
葯葉兒下巴一揚，「開始罷。第一場比什麼？」
盧飛喘了一口氣，把胸口順了，回道，「銀戶之事。」
銀戶掌管的不僅僅是帝國銀錢，還監管土地、賦稅、戶籍、軍需、俸祿、糧餉、財政收支。所以他們這一場的比試的，是對這些銀戶之事的統籌與管理。
金芯秀眉一挑，「不是吧，第一場就我來？」
葯葉兒點點頭，「去罷。」
金芯嘆了一口氣，緩緩走上鬥法台。他一身青衣長袍，衣袍輕輕掃過鬥法台的石階，緩緩走到鬥法台上。
無論多少次看他，那盛世美顏，都足以震懾人心。
萬明傑也半撩着衣袍，走上了鬥法台。
他展開手裏的扇子，輕搖，「請吧，萬大人。」
萬明傑身為銀戶官，自然是看不起金芯這種商賈出身的人，他在鳳城當官十餘載，見過的商賈無數，對他無一不是阿諛奉承。
金芯上來，非但沒有對他見禮，甚至連正眼都沒有瞧他一瞧，萬明傑瞬間就不高興了，輕哼一聲，說道，「朱雀城南以外五百里，見天的雨水，無數災洪四起，百姓流離失所，朝廷已無力播出賑災，不知道公子可有良策，可以籌集到賑災的糧款？」
金芯合上扇子，「我金方出兩百萬兩銀子賑災安置災民，你可願意把南面水患之地，交由我金方打理十年？」
這句話一出，台上瞬間議論紛紛。
「這金方是錢多的燒的吧？」
「我看不僅是錢多，而且人傻。」
「都說了是常年水患之地，他還要花銀子去買？兩百萬兩銀子，金家有那麼多錢嗎？」
萬明傑眉頭緊皺，心中暗自盤算着什麼。
鳳洛守聽了金芯的話，低頭，嘴角掛着淡淡的笑意。
這萬明傑是想用天災之名先困一困金芯，自古以來，天災是各國無法抵禦的，尤其是朱雀帝國，地處南方，四季濕雨不斷，而且地勢北高南地，南面一直都是朱雀帝國水患重災區，哪怕是有術士去把雲雨驅散，其他地區的雨水最終也會彙集到南面，成為洪澇，淹沒田地。
這種情況，無論是朝廷發佈多少賑災糧款，都不足以貼補南面水患災民。
沒想到金芯財大氣粗，直接說自己掏兩百萬兩銀子去賑災，條件就是換南方那幾百里田地。如果這人不是錢多的沒處花，就是腦子有問題。
萬明傑沉下聲，「你想要用自己的錢來貼補國家？」
金芯一笑，「你覺得我是來做慈善的？」
不像。
萬明傑想說，但是沒有說出口，但是他需要知道理由。
「為何？」萬明傑問道。
金芯回道，「你先許了我，我可以教你。不然，你自己去籌銀子？」
「你！」萬明傑怒目而視。
金芯則是滿不在乎，一臉笑意看着他。
萬明傑最後還是悶聲道，「你要多少畝地？」
金芯回道，「不多，也就是以南五百畝。」
如果是放在正常的田地買賣來說，五百畝地賣兩百萬兩銀子，價錢簡直低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一畝地，正常的一年糧食產出是十錢銀子的利潤。五百畝地，一年那可就是五十萬兩銀子的純利，更別說是期限十年了！
但是這是正常的土地盈利，現在金芯要的這片土地，不僅洪災泛濫，而且雨水多發。雖然有貧苦百姓一直在南面種地，但是能收上來的糧食，寥寥無幾。水患多發的時候，甚至每年都需要財政撥付銀兩去度日。
別說給他金方五百畝地，給他一千畝，他用來種田都不可能收回這次賑災捐贈的成本！
金方想靠那片水患之地賺錢？
做夢！
萬明傑立即回道，「我許。」
金芯一下合上扇子，「這就對了嘛，虛心好學，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萬明傑沒有說話，只是盯着金芯，想看看他到底能解釋出來個什麼花！
金芯收起笑意，看着萬明傑，「既然你許了我，我就來跟你算一筆賬罷。首先，兩百萬兩銀子給你，你把五百畝地給我。我會再花五百萬兩銀子，興修水道，加高兩岸堤壩，並且在上游修建人工水渠，引導河流，分流汛期暴漲洪水。這是有利於民生的大計，我想代君大人是不會不允許的。」
「接着我會把南面五百畝地全部都改成水稻田，專門用於種植水稻。一畝地一年三季，三季盈利六十錢銀子，二十錢銀子分給雇傭種地的長工們。五百畝地一年盈利三百萬兩銀子。不到三年的時間，我就會把我前期賑災投入的錢，給賺回來。」
「哼。」萬明傑一聲冷笑，「你怕是的了失心瘋了吧？一年三季的稻子？」
「你沒有一年三季的稻子種苗，不代表我沒有啊。」金芯一臉笑意。
「你哪來的種苗！」萬明傑一臉怒意。
金芯扇子輕搖，「我荀葯谷什麼東西研究不出來？只是縮短稻子成熟的時間而已。」
葯葉兒看着金芯這樣子，忽然想起在龍城荀葯谷後院裏面，玄沐去了龍城以後，忽然多出來的一個水稻田。
土芯與玄沐經常去的那片水稻田。她總以為是玄沐身為王族，沒有體驗過百姓疾苦，突發奇想要做些農活。
今天聽見金芯的自信滿滿的說辭，才恍然，原來那片長在龍城荀葯谷後院的水稻並不是玄沐跟土芯的心血來潮的產物，而是他們兩個人特地研究的！
他在玄城之內改了桂花樹的屬性就可以得知，玄沐在草木之事上的造詣一點都不比土芯差，兩個鬼才湊到一起，研究出來三季稻真的是不足為奇。
而且三季稻肯定是玄沐早就花了許多時間去研究的東西，他想一統幽荒，自然會在他的能力範圍內解決南方水患嚴重、糧食短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