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發難（4）
白狐點點頭。
葯葉兒沒有時間在這裏耗著，找完白狐，轉身就去了藏書閣。
她面對藏書閣這深不見底的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便向前邁去。她不知道在這五天之內她能看多少書，但是她確實有必要把這裏的書都過一遍。
是的，都過一遍。
沒有人知道她自小在荀葯谷里看過多少書，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知道自己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也知道自己開智特別的早，所以在她三歲的時候，同齡人還在咿咿呀呀學說話的時候，她已經開始通讀醫書了。
她只花了一年的功夫，就把所有的醫術全部都看完並且記在了腦子裏。
也就是說，三歲以後，她所有的時間都給了醫書以外的書籍。
那些書籍囊括了許多種類，唯獨沒有告訴她如何修鍊靈根與靈力，她甚至都都沒有見過任何有關於朱雀帝國術法的記載。
現在她要在這間藏書閣里找出這些她沒有看過的書，迅速的看一遍，然後記載腦子裏。
她走進去，找到她翻過的那本《靈根須》，從那裏開始，後面記錄的全是有關於朱雀帝國術法的書籍。
日頭由東到西偏移，緩緩落下地平線。
最後一米陽光消失的時候，整個朱雀王城裏那四處可見的光，緩緩亮，依然沒有明火，卻把整個朱雀王城照的燈火通明。
葯葉兒立即感覺到周圍有一股氣在流動，她皺眉站起來推開藏書閣的窗戶，看向外面。
這種感覺……
是陣法？
整個朱雀王城裏佈置的有這種無光自亮的陣法？
她還在發獃的時候，身後有人輕咳，「咳咳，現在才來臨時抱佛腳，不是有些晚了？」
葯葉兒回頭，看見羽婆婆拄著長棍站在她身後，看着她。
「我不是來臨時抱佛腳，我是來學習的。」葯葉兒回過身。
羽婆婆瞅了一眼她手上的書，「五日時間，你能把這裏的書都看完？」
「我只需要看我沒看過的書就行了。」葯葉兒答道。
羽婆婆輕笑，「五日，原來你這自信。你居然可以自信到五日把這裏所有的書都給看完。」
「婆婆，不是看完，是融會貫通。」葯葉兒亦是輕笑。
「你哪來的自信？」羽婆婆這話不是嘲諷，而是笑談。
葯葉兒歪著頭，「不知道。」
「術斗，你會派那隻小狐狸上場罷？既然不是你親自出戰，你又何必來看這些書。」羽婆婆走到窗邊找了個地方坐下來，「那隻小狐狸不簡單，但井宿也不是省油的燈。」
「我看這些書，不是為了五日後的比試。而是為了我解除身體內的封印而做準備。」葯葉兒說的認真。
羽婆婆笑的燦爛，「你既然不把五日後的比試當回事，為何又要答應下來？」
「我覺得贏他們沒難度。」葯葉兒也坐下來，繼續低頭看手裏的書。
「也不知道你這個性子像誰。」
羽婆婆手一揮，葯葉兒的身側立即出現一個光球，為她照明。
「婆婆，我若贏了他們，說話有分量了，能關了朱雀天網嗎？」葯葉兒側頭。
「你如果願意學，我現在就可以教你關閉朱雀天網的法子。」羽婆婆也側頭。
葯葉兒搖搖頭，「我必須先要解決朱雀帝國周圍領土問題，解決了其他三國對我們虎視眈眈的問題，我才能夠讓鳳洛守停下來。停下朱雀天網看起來是一個簡單的術法問題，但其實是一個非常複雜的問題，這個問題涉及到外交、戰爭、與民心。」
「你不是不願意當朱雀女帝嗎？」羽婆婆眉毛一挑，「你說的這些事情，可都是朱雀女帝應該做的事。」
葯葉兒長嘆一聲，「我是不願意啊，可是我沒有別的選擇啊。」
這是許多事情彙集到一起，產生的結果，她無力改變。
她想救鳳洛守，就必須拿回執政權。用朱雀女帝的身份去跟邵子牧還有玄然談判，拿回失地。
這樣一來，朱雀帝國的威脅就少了一大半，剩下的她只用把全部的力量投入到西面白虎帝國的戰場里就行了。只要從白虎帝國手裏奪回失地，把白虎帝國的力量從朱雀帝國的領土上逼退。
鳳洛守就可以不用再支撐著朱雀天網了。
這一切都是她的設想，而這一切設想的開端就是五日之後的那場奪權比試。她只有讓他們心服口服，才能得到權力，做自己要做的事情。
「你為何如此執著的想救他？」羽婆婆問道。
「我想彌補他。」葯葉兒輕嘆，「他雖然不是我親生哥哥，但是看着他日漸衰弱的身體，我還是會難過。我想讓他好過。保護朱雀帝國這不本就不是他的責任，他卻接了過去，現在我回來了，我想讓他輕鬆一點。」
「你跟鳳兮夜還真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羽婆婆說完這句話，站起身顫顫巍巍的離開了藏書閣。
鳳兮夜……
這個她聽到過無數次，卻從來沒有見過的傳奇女子。
她想到這裏，就想去翻藏書閣，但是又一想，就泄了氣。
這藏書閣當年就是鳳兮夜自己親手封的，她這樣去找，怎麼可能找到與鳳兮夜有關的隻字片語？
還是認真學習這裏的術法，想辦法解開自己身上的封印，然後去祈望台上破解自己神識里的那個夢境才是正理罷？
*
睜開眼，在看天已經蒙蒙亮了，葯葉兒起身，發現自己在藏書閣里睡了一夜。想着白狐肯定已經把淦祈與金芯接來了，她便隨便拿了一本書，往靈宮趕去。
果然，走到靈宮，就看見金芯正在靈宮長廊邊上坐着，仰頭看着天際。淦祈則是在長廊的下面，彎腰去聞那一株株鳶尾。
白狐是最先發現葯葉兒的，它一竄到了葯葉兒的懷裏。
「你們到了多久了？」
葯葉兒抱着白狐走向金芯與淦祈。
金芯側頭看向葯葉兒，「我怎麼記得，鳳袍不是這樣的？」
葯葉兒撩起衣袍，也坐在靈宮長廊邊，「我又不是女帝，穿什麼鳳袍？」
「你不打算接女帝的位置，叫我們來做什麼？」淦祈一臉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