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期望與希望（5）
夜色降臨，水芯端著一碗葯來到春之苑的西園，叩門，「童公子，谷主吩咐我來送葯。」
「進來罷。」童向文聲音從屋裏傳來。
水芯推開門，看見童向文正坐在窗戶邊上看着天幕中的月輪。水芯走過去，把葯放在桌上，「童公子，不肯接受谷主的治療，是為了千姑娘吧？」
童向文輕輕一笑，「我若病重死了，師妹最多傷心一段時日，以後還可以再找個好兒郎嫁了。若我接受治療，則會拖累她一輩子。既然我給不了她幸福，最少也不要做她的累贅。」
水芯看着窗外桃樹，問道，「在童公子的心裏，什麼是幸福呢？」
童向文回道，「可以與喜歡的人花前月下，日日相守，直至山河永寂。」
水芯輕嘆，「公子也說了，是和喜歡的人一起相守，你若死了，千姑娘如何與喜歡的人相守？」
童向文苦笑，「我不僅想跟她花前月下，我還想帶她四處遊歷，看遍山河。為她遮風避雨、為她摘星撈月、我還想與她一起養一個孩子，把自己的賭術盡數交給他……看着他福澤綿長。我想做的事情太多，但留給我的時間太少，我的病不允許我如此任性。」
水芯輕笑，「原來公子是如此貪心之人。」
「是啊，我很貪心。」童向文看向桌子上的湯藥，端起來，一飲而盡。湯藥苦澀的味道，在他的舌尖綻開。水芯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院門后，葯葉兒看見水芯出來，一把拉住她，「他喝了嗎？」
「我親眼看着他喝的。」水芯點頭肯定。
葯葉兒對後面招招手，後面竄出一個人影，她對那個人影說，「去吧，這是我給他一個生的理由。你可不要辜負我的葯！」
那人影點點頭，快速跑向西苑的屋子。
「吱呀」一聲，門被人推開，童向文眼睛依然看着窗外，他輕輕咳了兩聲，「水芯姑娘，你是忘記了什麼東西……」
話還沒有說完，一個柔軟身子，靠在童向文的身後，迎面撲來女子身上的那獨有馥郁香氣。
「師兄……」千天柔軟嬌弱的聲音，宛若夏風陣陣吹進童向文的心裏，無端的引起一陣燥熱。
「師妹……你……」童向文身子僵硬，緊閉雙目，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千天從童向文的身後轉到正面來，用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摸著童向文的臉，「師兄，天兒就如此不入你的眼嗎？」
「不是。」童向文下意識的睜開眼睛，只見千天身着一襲薄薄透明的紗裙，面如新月清暉，秀臉泛紅，美目含波，霎是嫵媚無比，一襲紫色長裙下，薄薄的紗裙映襯的她雪白的肌膚。
「師兄……天兒只想要你。」千天伸出一條雪白似藕的胳膊，將自己那透明的紫色紗裙緩緩褪去，紫色薄紗順着雪白圓滑的香肩向下掉去。
童向文練賭術，一向定力很好，但是不知道今日為何，看見千天妖艷的臉龐，玲瓏的身軀，肌膚閃爍著絨緞一般光亮，就控制不住自己身為男子的本能。
「天兒……」童向文伸手摟住千天的蜂腰，把臉埋在她身上，下一刻他橫抱起千天，向床榻走去。
屋外，葯葉兒蜷縮在院牆上，透過窗戶看着屋裏的動靜，童向文抱起千天的時候，她忍不住捂嘴偷笑。
一個人跳上院牆，把她拉了下來，「我不知道你還有這種嗜好呢？」
「你幹嘛啊！」葯葉兒落地才看見是玄沐一臉嫌棄的看着她。
「別人魚水之歡，你好意思偷看？」玄沐眉頭微皺，「秋邑給你出這個餿主意，你還真用啊？真敢童向文下媚葯啊你！」
「那不然你給我出個主意啊？！」葯葉兒下巴揚了揚。
玄沐沒好氣的側目，葯葉兒輕笑，「你放心啦，今夜過去，明日童向文一定會來找我治病的！」
玄沐呵呵一笑，「你哪來的自信？以他的性子，事後不找你算賬？」
葯葉兒嘻嘻一笑，「若此次，我讓千天懷上了他的孩子，你說他還會來找我算帳嗎？」
玄沐瞪大眼睛，「你居然給千天用了助孕葯？」
「對啊，不然我怎麼敢如此做。」葯葉兒眼睛眨了眨，「童向文不願意接受治療無非就是怕拖累千天，也怕自己以後無法跟千天有孩子，現在我就給他一個活下去的理由……」
玄沐毫不客氣的扯住葯葉兒臉蛋，「你學壞了。」
「疼啊！」葯葉兒眼淚都快下來了，伸手打掉玄沐的手，「你，鬆手！」
玄沐直搖頭，「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說你。」
葯葉兒揉着自己的臉，「童向文，就是太理智。其實愛情，有的時候就是不能講道理。遵從自己的內心就好。」
玄沐眯着眼睛看着葯葉兒，心中恍然大悟，原來，邵子牧寧願自己千秋大計毀於一旦，不肯殺了她，就是因為他在遵從的自己內心的想法嗎？
葯葉兒伸了個懶腰，「我也去睡了，你……」下一句的音還沒有出來，葯葉兒就莫名其妙的暈倒了，她身子一軟，向後倒去。
玄沐見狀，連忙上前攬住她，把她拉入自己的懷裏。
暗處的琴胤見狀，連忙落地，「沐公子，谷主她怎麼了？」
玄沐搖頭，「沒大事，大約是最近想的事情太多，操勞過度。早就勸她要多休息，就是不聽。」
琴胤有些猶疑，但他也知道，葯葉兒體內有朱雀之力，身體過於勞累，確實會忽然睡着，於是也沒有多想，點頭又消失了。
玄沐抱起葯葉兒，把她送回到屋子裏，幫她蓋上錦被。
窗外月華如水，華燈初靜，夜幕低垂。
*
第二日，童向文醒來，緩緩的坐起身，低頭看見自己瘦弱的胸膛之上，印着朵朵梅花。再看身邊千天裸露在錦被之外的肩膀，才想起來昨夜發生了什麼。
昨夜，他終究沒能控制住自己身為男子最本能的慾望。
童向文輕咳兩聲，伸手把外衣拿了過來，披在身上，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把千天的身子全部都蓋住。
千天已經轉醒，她濃密的睫毛之下，那雙眼睛眼波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