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心死(8)

二十六、心死(8)

「這是世間萬物都有因果輪迴報應,單清雪居心叵測,如今落得如此下場,到底應該怪誰?」

「她誰都怪不著,只能怪她自己!孩子的死,是她一意孤行不讓葯葉兒醫治。拿掉宮房無法生育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如今落得如此下場,只能怪她想要的太多,卻能力平平!」

「嫁入帝王家三宮六院,她連你這種背地裏陰她的人都防不住,還妄想生下孩子?簡直是痴人說夢!」

單清雪蜷縮在地上,嚶嚶而泣,「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是的,都是我的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妄想得到愛情!天家無情,天家無情啊!我付出了我的孩子、我半條命,至死才明白這個道理……至死才明白啊……」

單清雪悔恨的哭喊聲回蕩在整個空寂的院子裏,院子裏每一處草木都隨着這哭喊聲,變得無比蕭肅。屋內的四個人,聽着單清雪的嘶吼,沉默不語。

聲嘶力竭之後,單清雪聲音斷了線,又暈了過去。

見單清雪又暈了過去,玄沐才鬆開腳,從喻嫻書脖子上拔下銀針,回復了她聲音。

葯葉兒看向邵子牧,「喻嫻書你打算怎麼處理?」

邵子牧目光緩緩的看向喻嫻書,喻嫻書接到邵子牧淡漠的目光,心中一沉,連連搖頭,「殿下!殿下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殿下……您看,我雖然毒害單清雪有罪,但實則是在幫殿下啊!若不是我下毒,讓單清雪孩子胎死腹中,她又怎麼會心灰意冷,為殿下所用!」

「她肚子裏的孩子本就不是殿下的,死有餘辜……」

葯葉兒胸臆里的怒氣不斷翻騰——再也沒有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居然可以在這裏就憑她三寸不爛之舌企圖顛倒黑白!

如此想,來這個人能夠爬上喻府嫡女的位置,也是算計了她人的結果。

毒害他人,草菅人命,居然死不悔改!該打!

「啪」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葯葉兒一個箭步上去,從地上拎起喻嫻書,給了她一個耳光,「這個耳光是我替單清雪未出世的孩子討的。」

「啪」又是一聲響起,這耳光打的結結實實,喻嫻書避無可避,「這耳光,我是替喻府前夫人與嫡女打的!」

葯葉兒回手又是一個響亮的耳光,「這巴掌,是替那一日被你挑唆之後、死在我荀葯谷里青彌與暗殺女子要的!」

又是一巴掌落下,葯葉兒厲聲呵斥,「這一耳光,是我替自己扇的!居然敢挑唆單清雪拿匕首刺殺我、買通青樓里的小廝給我吃的東西里下毒!」

「真的是再沒見過如此狠毒之人,表面看上去人畜無害,實則這些事情,樁樁件件都是你在背後挑唆!現在居然舔著臉來求邵子牧開恩?你以為你做的這些事情,無人知曉嗎?啊?!」

葯葉兒氣急,使勁撂下喻嫻書,從地上站起來,指着她說道,「要不是邵子牧看在你一屆女流,他從不動手與女人一般見識。就憑你的這些不入流的小心思,還能放任你在這裏活這麼久?」

這連續四個耳光,聲聲打得有理有據,喻嫻書根本反駁不得。

葯葉兒雖然也是女流,但是方才扇喻嫻書耳光的時候手上是動了心法的,下手及重,此時喻嫻書原本清秀白嫩的臉,被葯葉兒打的青紫不說,嘴裏還流着鮮血。

喻嫻書吐了一口血,哈哈大笑,「葯葉兒說的你好像很了解鎮王一般?你倆既然情投意合,一起謀划龍城之局,那你為什麼不回龍城就住回鎮王府呢?」

「我陷害他人、挑唆蕭雨晴、我罪該萬死!那你們呢!」喻嫻書抬眼看着站在她面前,趾高氣揚的三個人,「你們的手又能比我乾淨多少?!在這裏爭權奪勢的每一個人!沒有人是乾淨的!但凡能坐上那個位置的人,手上都流着無數人的鮮血!」

「今日我說給單清雪聽的話,又有哪句說錯?鎮王知道單清雪寧死都不會讓你葯葉兒給她醫治,卻還是帶她去了,這難道不是鎮王殿下算計好的?」

「你早就診出單清雪肚子裏孩子不是鎮王殿下的,為何不說?」

「你!還有你們!從一開始就做好了這個局,等着她一步一步的踏進來,一步一步的將她推向絕望之門!」

「我喻嫻書內心險惡,頂多下毒殺人,而你們呢——殺人誅心啊!這世上還有比這更惡毒的殺人方法嗎!?哈哈哈哈——」喻嫻書說罷仰天大笑。

邵子牧眼睛微眯,對外喊道,「邢武。」

邢武從外面進來,抱拳,等待邵子牧吩咐。

邵子牧緩緩說道,「你去給帝君遞一道本王口諭——喻嫻書,陰險惡毒,嫉妒、毒害單清雪肚子裏的孩子,損王族血脈,不配為鎮王側妃。即日起,休書遞懷,清除出王族玉蝶,驅逐出鎮王府,關天牢,等候處決。」

「喻遷學,教女無方,即日起廢除官職,喻家九族發配北漠,永世不得回龍城!」

喻嫻書聽見邵子牧如此交代,心漸漸冰冷,緩緩地閉上眼睛,縱然是她也有謀事之才,但在邵子牧、葯葉兒更高一籌的傾世謀算面前,也不過就是雕蟲小技,不值一提。

這一仗,她敗得心服口服!

喻嫻書被龍影帶了下去,單清雪的婢女從外面被招回來收拾屋子,整理床鋪,給單清雪換上乾淨衣服。

邵子牧、葯葉兒、玄沐三人已經退到鎮王府的花園裏,靜立無聲。

葯葉兒神色凝重,頷首看着花園裏水池碧波清冽,反射著月光粼粼。

「單清雪,今晚會不會醒?」邵子牧不忍看葯葉兒如此消沉,出聲問道。葯葉兒似乎沒有聽見一般,愣愣的盯着一個地方看。

玄沐掃了一眼藥葉兒,替她答道,「應該不會醒,要且睡上一天。方才她蘇醒,是我用銀針催的。」

邵子牧沒辦法引開藥葉兒的注意力,只能「哦」了一聲。

葯葉兒不知道為何對邵子牧說的話後知後覺,「就算今晚不會醒,你最好也是守着她,以她現在的心智,為恐她會自裁……我明日再來看她,給她換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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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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