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祭天大典(3)

二十、祭天大典(3)

「嗯?不帶我玩兒?」玄沐見葯葉兒據他以千里之外,眯起眼睛,轉身就走,「那我去找邵天啟,我去跟他說你們接下來的謀划……」

「哎——」葯葉兒見他鐵了心要來搞事,連忙跑過去,一把抱住他的胳膊,用特別肉麻的聲音說道,「沐哥哥~不是不帶你玩,而是這局對弈,該部署的都已經完成了,沒什麼地方你可以出謀劃策了——你既然來了就多住幾日,不要出去搗亂,我就心滿意足了!」

玄沐渾身一個冷顫,連忙避開藥葉兒,「你……別噁心我,行嗎?」

葯葉兒甩開玄沐的胳膊,「……我以前在玄武帝國見你的時候,你沒有這麼多話的啊!怎麼這才幾個月不見,就這麼多話?」

玄沐眉眼一挑,「你現在隨便數一數也認識四五六七個皇子了吧?你見過那個皇子沒事跟你多話的?」

葯葉兒張了張嘴,居然真的想不出哪個皇子會跟她嬉皮笑臉,只有玄然看見她不是跟她動手打架,就是冷嘲熱諷。葯葉兒恍然大悟,「哦?敢情在王城裏的樣子,你都是裝的啊?出了王城,隱匿了身份,你就無所顧忌了?」

玄沐輕笑,「不是『你』,是你們!如果那些皇子也跟我一樣可以放下身份,你會發現,你從未認識過他們。」

從未認識過嗎?葯葉兒目光深沉了下來,他這句話,是不是在告訴她,哪怕是邵子牧,在他那個身份之下隱藏的真實的他,她也從未見過?

若是連她都沒有見過的話,誰能見到呢?確實,邵子牧的喜好、擅長的事情、這些年經歷的事情,她一概不知。

她不問,他也沒有主動說過,像兩個陌生人一樣。這樣的兩個人,宛如兩條冷血動物,之間怎麼會有愛情?最多只是抱在一起取暖罷了。

玄沐見葯葉兒忽然間不笑也不說話,連忙上前,「我又惹你不高興了?」

葯葉兒微微側頭,躲開玄沐的手,「沒有。」然後自顧自的去了春之苑。

玄沐愕然的愣在原地,金芯看着葯葉兒背影,那黯然的神色,心中一動,雖然知曉她的想法但是也不會多話,回了自己的屋子。

倒是土芯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上前拉住玄沐的胳膊,直往後院走,「沐哥哥,來……我帶你去看看我的植物園!我最近改良了一個……」土芯的話宛弱浮遊一般,在耳邊消散。

玄沐雖然跟着土芯,但是眼睛卻一直盯着葯葉兒離去的方向。

他在游醫的路上,聽說了最近龍城發生的事情,放心不下,才趕到龍城來。而今再看見葯葉兒,她已經沒有之前在玄武帝國那般燦爛耀眼的清麗目光了。

她的目光里多了一種陰沉,心有城府,自然不會再同往日一樣。龍城與玄城沒有任何區別,任誰進來,都會被這裏的污水沾染,從來都沒有誰能孑然一身。

從玄城抽身出來的玄沐最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只是玄沐不懂,她一個江湖醫者,為什麼願意來淌這趟渾水……

或許跟她在一起待一段時日,他就能明白了罷……玄沐收回目光,看向前路。

*

「葉兒……葉兒……」欒的聲音縈繞在耳邊,柔軟的指尖拂過她的臉龐。

葯葉兒沒有睜開眼,但是也知道這是夢境。這些時日,夢見欒的頻率越來越頻繁了。而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明知道這是夢,也不想醒來。

「葉兒……你為什麼不睜開眼睛看我?」欒的手指輕輕的覆在葯葉兒的眉宇間,「是遇見了什麼讓你皺眉不展的事情了嗎?」

「欒……」葯葉兒輕輕的一嘆,聲音虛無縹緲。

*

下一刻,她只覺得渾身一激靈,有什麼東西正在把她的意識從夢境裏拉回來。她很不情願的張開了眼睛,她看見玄沐在她的人中穴上下了一根銀針。

葯葉兒緩緩坐了起來,「你怎麼在這……」

玄沐從人中穴上拔下銀針,皺着眉,「你這樣夢魘,有多久了?」

「夢魘?」葯葉兒揉了揉頭,「記不清楚了,有段時日了……」

「你以前睡覺也做夢?」玄沐問道。

「以前……從來不做夢……」葯葉兒低頭,「只是最近有些頻繁而已。」

「給我把把脈……」玄沐說着,就準備去摸葯葉兒的手腕。

葯葉兒側身躲開搖頭,「我的脈相里有火毒,脈一直很亂,摸不到什麼的。」

玄沐瞪了她一眼,「你好歹也是學醫的,無緣無故的夢魘,你覺得這是正常的事情嗎?還是,你還有另一套我不知道理論,來說服我?」

葯葉兒雖然很不樂意麵對,還是回道,「你既然問了,那我就提點提點你,這是我們荀葯谷心理學的範疇,很多人在面對現實的時候,潛意識裏會不自覺的規避一些自己不願意去做的事情,我們管這叫做逃避現實。逃避現實是人一種自救的本能,逃避現實方法,其中就有如同我這般,徘徊在夢境裏,不願意出來的人。」

「心理學?」玄沐聽葯葉兒嘴裏蹦出來陌生詞語,在自己的腦子裏轉換了下,「你是說,你得了心病?」

葯葉兒點點頭。

玄沐嘆了一口氣,「我能理解。只是我不明白,你本是一個無拘無束的一個人,為什麼會想要來龍城呢?」

葯葉兒看着床榻,沉默不語。

「是因為玄欒嗎?」玄沐看着葯葉兒,「一開始在玄武帝國的玄欒是真的,與玄兮交戰的時候,玄欒也是真的。但是後來在葯山,你們還發生了一些事情,從那以後,就有另外一個人易容代替了玄欒進入御醫院。所以真正的玄欒,出事了對嗎?你想要救他,所以才義無反顧的進入龍城這個魚龍混雜的地方對嗎?」

葯葉兒沒有想過聖冼易容成欒的事情可以一直瞞着玄沐,但是事後,玄沐居然能夠立即猜出玄欒在哪裏被人頂了包,這反應很是厲害。

玄沐說的沒錯,她來龍城摻合這些事情,確實有私心,除了尋找龍九子的信物之外,她還需要尋找能讓欒醒過來的辦法。

與睚眥的那一戰,囚牛雖然承諾她不會讓欒死,但是那個神祇也沒有讓欒活着。這天地之間既然有神獸、聖獸這種神祇存在,那也應該有能讓欒醒過來的法子,不靠醫術,而靠神力。

但是這件事,終歸與玄沐沒有關係,哪怕他猜准了她心中所想,她也不會知無不言。

葯葉兒抬眼,岔開話題,「這是我的閨房,誰讓你進來的?」

玄沐指了指窗外,高掛的日頭,「這都快正午了,你這一覺都快睡到午膳時間了。你們谷里的人,除了琴胤老早都出門去了,他見你一直夢魘不醒,才來找我給你看看的。」

葯葉兒撩開被子,下了床,去到屏風後面,換起了衣服,「這麼說我還要多謝你把我叫醒了?」

玄沐背過身去,仰著頭,看着房屋上的木樑,「你跟邵子牧心裏在打什麼小算盤,我可知道的一清二楚。」

葯葉兒換好衣服,出來瞪了他一眼,往膳廳走去,「不說話,就顯示不出你能耐。」

玄沐跟上去,「我只是覺得邵子牧那兩個兄弟有點蠢,我怕他這棋下的寂寞。要不然我去給他增加點難度?」

葯葉兒停住腳步,指著玄沐的鼻子,「你不要多事!不然,我就把你的身份泄漏出去,讓在青龍帝國無處可去!」

玄沐眯着眼睛,「邵子牧成為儲君,對你有什麼好處?」

葯葉兒抿了抿嘴唇,不回答,轉頭繼續走,「你不是戲水田園了嗎?怎麼又對龍城的事情感興趣了?你若想奪權,回玄武帝國,把玄然手上的權利搶過來。反正帝君也有旨意,讓你監國。這次你再去謀算玄然,我不會幫他,沒人礙着你了。」

玄沐看葯葉兒一直在岔開話題,有些得意洋洋,「你不接我的話,就說明我猜對了。你不想說就算了,我本就是四處閑逛,逛到這裏來的。我其實挺喜歡看人『下棋』的。」玄沐假裝掐指一算,「我猜啊,三月初三,青龍帝出去拜天祭祀的時候,王城裏要出事。」

葯葉兒沒好氣的斜了他一眼,「你就不能不說話嗎?你信不信我把你軟禁在荀葯谷!」

玄沐笑吟吟的走過去攔住葯葉兒的肩膀,「我知道哪些穴位組合在一起,紮下去,能讓人痛不欲生。回頭嚴刑逼供的時候,可一定要帶上我,別的不敢保證,生不如死的效果還是有的。」

葯葉兒無奈的搖了搖頭,她拿玄沐沒轍,看他這樣子,是還沒有來龍城,就已經把她跟邵子牧的算計全部都給盤算好了。

之前在玄武帝國看見玄沐的時候,他不是這樣的啊!明明是一個很文靜的貴公子,怎麼才出來放養了幾個月,就變的油嘴滑舌?

*

青龍王城裏,正在為明天的三月初三的祭天大典做準備,邵天翊代理典部,親自在王城裏督促檢查各項準備事項。

此時邵天翊正在王城裏各處行走,點查明日所需要用的東西是否全部備好。

------題外話------

初七啦,假期最後一天,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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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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