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暗戰（10）
「葯姑娘的病，可是痊癒了？」淦嵐臉上掛滿了擔憂之色。
葯葉兒輕輕一笑，「嵐姐姐懷着孩子辛苦，難為你還想着我。我……沒大礙了。」
「那就好，不過想來荀葯谷醫術天下無雙，一般尋常的病痛也是難不住姑娘的。」淦嵐聽葯葉兒親口說了無事，才暗自鬆了一口氣。
「姐，我早說了我一個人來看葉兒，非要跟我一起來，你現在一個人兩條命，操勞不得。」淦祈皺着眉，表示自己對淦嵐出府的事情很不滿。
「無妨，」聖冼聲音隨着聖冼那一身白衣一起，翩然而至，「適當的活動一下，對孩子是有好處的。你也不要太過於緊張。」
「聖公子！」淦祈看見聖冼，立即起身相迎，並轉身對淦嵐說道，「姐，這是聖手城聖家家主，聖冼公子。在聖手城裏幾乎與葉兒齊名的醫師。」
聖冼見淦祈如此抬他，連連擺手，「不要聽他胡言，我怎麼能跟葯姑娘相比。」
「久聞公子大名，不想聖公子如此年輕，雖然學醫卻也像這龍城的豪門貴公子，有一種雍容華貴之氣。」淦嵐微笑道。
聖冼低頭輕笑，「讓我給淦小姐把把脈可好？」
淦嵐笑開了，「是不是身為醫者都是如此，見誰都要摸一摸脈相？」雖然如此說，但是淦嵐還是把手伸了出來，聖冼上前，在淦嵐身邊坐下，一隻手托著另一隻手輕輕的覆上。
淦祈把目光投向葯葉兒，似乎在等她問話，葯葉兒見淦祈把目光投向她便說道，「春來多雨，換季容易著寒，你也不要疏忽才是，尤其是風寒，不咳還好，若是咳，仔細你的肺。」
「是，這幾日多雨，確實應該當心一些。不過，我甚是喜歡春日，特別喜歡雨後春日，有一種清新自然之感。明后兩天有雷雨，春雷悶起，春天才算是真的來了。」淦祈答應着。
葯葉兒卻已經在對淦祈暗暗點頭，淦祈與葯葉兒之間的小動作，沒有逃過聖冼的眼睛，聖冼收了手，「淦小姐身子雖然有些虛，但是葯姑娘已經用藥給你調理過了，按照現在葯繼續吃下去，便無太大變數。放心便是。」
「有醫術如此高卓的兩個人庇護，我的孩子倒是很有福氣！」淦嵐笑道。
「姐，你也出來有一會了，我們一起回去罷？葉兒大病初癒，也需要休息。」淦祈說着就已經起身，來扶淦嵐。淦嵐藉助淦祈的力量站了起來，對葯葉兒、聖冼說道，「祈兒說的對，葉兒姑娘需要多休息，我便不在此叨擾了。」
葯葉兒也起身，「那我便不送了，聖公子幫我送送罷？」
「好。」聖冼應下，跟着淦祈與淦嵐出了門。
淦嵐上車的時候，聖冼說道，「淦小姐先坐一會，我有話與淦祈說。」
「好。」淦嵐點點頭，便進了馬車。
聖冼把淦祈拉到一邊，低聲問道，「這幾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嗯。」淦祈回道。
「你今日是特地來告訴主上明後天有雷雨的？」聖冼皺眉問道。
「……嗯。」淦祈猶豫了下，但還是回了話。
聖冼眯了眯眼睛，「主上與鎮王在謀划什麼，看樣子你已經參透了……不告訴我，是因為與我沒有太大關係，少一個人知道，就會越安全是嗎？」
「其實這事也沒有多難猜，你仔細想想就能想明白，還有一事……」淦祈把嘴湊到聖冼耳邊，輕聲細語。
聖冼聽了以後瞪大了眼睛，「當真？」
「嗯。」淦祈點頭，然後仰首看着這龍城的天際，「暴雨將至，不知道這場雨，又會洗刷掉多少人心中的執念。這已經不是你我能夠參與的事情了，我們只需要在邊上做一個合格的圍觀者就好。」
聖冼眼底目光流轉，方才淦祈那句話，已經足以讓他想明白之後的事情。也好，既然主上有主意，他便靜靜地觀望罷。
這一場蓄謀已久的華麗盛宴，前來赴宴者，都會失去一些他們原以為已經握住的東西。
*
淦府的馬車才剛剛離去，又一輛一看就造價不菲的馬車往荀葯谷緩緩駛來。那馬車所到之處，行人、馬車都紛紛都避讓，馬車四個角雕著象徵身份的徽記。
那馬車停在荀葯谷門口，從馬車上下來一個穿着透著金光的富麗堂皇的男子，那男子負手而立，看着荀葯谷門楣，給身邊的人一個眼神，身邊那人便立即上前去叩門。
「咚——咚——咚——」三聲長音，「吱呀」一聲，門開了一個縫，水芯露出半個人，看着這個叩門之人，「何事？」
「二皇子殿下來探病，還請姑娘通報葯谷主一聲。」敲門這人很恭敬，雖然跟着邵天啟，但是卻沒有仗勢欺人，看樣子平日裏邵天啟對下人管教頗嚴。
水芯眨了眨眼睛，把門徹底打開，並沒有為難，「請進。」
那人恭敬的欠身，等著邵天啟先進門，邵天啟來到門前，居然禮貌的回了一句，「多謝姑娘通融。」
水芯輕聲道，「我本不會為難人，殿下來找谷主，想必是要緊的事情，我當然不會阻攔。這邊請，谷主已經在大廳等候了。」
邵天啟驚異，已經在大廳等候的意思是葯葉兒知道他要來？心裏雖然詫異，但是也沒說出口，只是微微欠身，跟着水芯進到了院子裏。
在院子裏雖然沒有聽見邵天啟與他身邊隨從發出感慨的聲音，但是從他們眼神可以看出，他們對荀葯谷的四季之苑建造很是震撼。只是出於從小王族的禮儀教養，才沒有失儀。
水芯直直地把邵天啟帶到大廳，便行了一個禮，退下了。
邵天啟跨門而入，葯葉兒坐在正前方的椅子上，喝着茶。看見邵天啟，沒有讓出正坐，只是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跟在邵天啟身邊的人，一直低着頭，臉上沒有任何錶情，也沒有因為葯葉兒的行為進行呵斥。看來來之前，邵天啟已經做了交代。葯葉兒微微一笑，這個二皇子真的是很有意思，禮賢下士之風，還真是讓人心裏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