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佈局(11)

三、佈局(11)

「天花怎麼會是那麼好染的病?八年前讓欒染了天花,逃出官牙,遇見我。幾年後又散播天花,讓欒去治癒,結識聖冼,在聖手城等我……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引導我。」

葯葉兒的手蜷在袖子裏,微微的顫抖。

「我察覺二哥動靜,親走堰洲,看見霸下……根據我手頭的情報,自然而然便會聯想外侵……」邵子牧眼睛微微眯起,確實,沁墨那裏有些消息,來由太過簡單。

他與玄沐博弈過一局,玄沐不是一個做事如此粗心大意之人。若不是他手下漏了消息,那便是有其他人故意給他透露的消息了……

邵子牧面容開始凝重起來,看向葯葉兒,「我一直以為是我部署周全……現在看來,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跟着別人部署的局,一步一步的往下走……而那人非常擅長將計就計……算計了我們所有的人?!」

「嗯。」葯葉兒輕哼,表示贊同。

葯葉兒目光從茶杯移向邵子牧,眼前這個帝國皇子身上冰毒,是她出谷的緣由,那人知道邵子牧一切計劃與玄沐一切計劃……邵子牧與玄沐之間博弈,從結局上來看,受益者是邵子牧。

所以說,設了局中局的人是讓她……來幫邵子牧的?

不,雖然邵子牧從結果來看確實是最大的贏家,但是她也得到了龍九子中三子的信物……現在她又遇見龍四子狴犴,說明——在她得到龍九子所有信物之前,她都必須按照別人替她安排的軌跡走下去?

得到這個結論的葯葉兒非常不滿意,秀眉微皺。

邵子牧注意到葯葉兒看着他,說道,「葉兒……我們和解罷,我無意與你為敵,也無意傷害你,我相信你應該很清楚。」

葯葉兒不言語,但是也不再是看都不看他的樣子,邵子牧繼續說道,「你應該知曉我在龍城的處境……」

邵子牧沒有說下去,只是靜靜的看着葯葉兒。

葯葉兒右手四個手指不斷輪流的輕敲桌子,眼神沒有交點,似乎正在認真的思考什麼問題。邵子牧很有耐心,他知道葯葉兒正在權衡利弊。

「我要變更醫治酬金。」葯葉兒再次開口,語氣柔和了不少,不再似之前一般,對邵子牧爭鋒相對。

邵子牧點頭,「你說。」

「一,用你一切資源來支持我尋找、收復龍九子。二,在我收集齊龍九子的信物之時,帶我上青龍塔頂。三,消息互通,我需要知道你手頭現在所有的消息。四,我保你在龍城這場奪嫡之中——不死。」葯葉兒說完自己的條件,看着邵子牧。

邵子牧點頭,連片刻的猶豫都沒有,便答應,「好。」

看着葯葉兒鬆了口,不再似之前一般對他冷漠,邵子牧心中暗暗的鬆了一口氣。他輕輕地咳了咳,只覺得身上更加寒冷了。

葯葉兒看着邵子牧臉色,說道,「手。」

邵子牧拿過身邊的獸毛大氅,披在身上,伸出自己的左手,葯葉兒起身,坐到邵子牧的身側,把手放上去,細細的診脈。

邵子牧用手捂住嘴,忍住想要咳的慾望。

葯葉兒收回手,「再有幾日,冰毒毒發,冬日冰毒極其霸道……這次恐怕不是在熱水裏引毒就可以了事的……」

她抬眼,問道,「以前冬日毒發,你是怎麼度過的?」

邵子牧沉默了半響,「若是沒有法子,只能硬抗了……」

葯葉兒縮在袖子裏的手,忍不住握緊。

硬抗——那是何其痛苦的一件事情。身體裏面猶如有一萬根冰針在滑行,沒有一處不是冰冷而疼痛的。若是可以,她不想再經歷那種痛苦。

想到這裏,葯葉兒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小葯囊里,拿出一個小瓷瓶,放在桌子上,而後抽出邵子牧給的清影劍,對着自己的手腕輕輕一抹,瞬間白嫩的皮膚上便出現了一道血痕。

葯葉兒的動作太快,邵子牧根本來不及阻止,他有些憤怒,「你!」

「這個法子我沒有試過,但是我覺得應該可行。」葯葉兒閉上眼睛,從丹田之處調動起荀葯心法,把身上的火毒都逼到手腕處,只見從葯葉兒手腕上滴落的血,居然隱約帶着金色的光芒,宛若一川金陽落入血河裏。

邵子牧眼睜睜的看着葯葉兒的血,一滴一滴的流入小瓷瓶裏面,憤怒到心疼。

直到滴滿整個瓷瓶,葯葉兒把手上的清影劍放在桌上,又從葯囊中拿出銀針,下針止血,而後又拿出紗布,裝有春生膏與純水的小瓶子。

邵子牧順勢拿過純水的瓶子,把裏面的水倒在紗布上,拉過葯葉兒的胳膊,想要擦拭上面的血跡,葯葉兒抽回手,「我自己來。」

而後從邵子牧手上拿過紗布,清理傷口,塗好春生膏,用紗布纏繞了幾圈,所有動作都乾淨利索。

此時,邵子牧的臉,他眉宇凝重,葯葉兒怎麼會不知道邵子牧的心思。

只是從他把那兩人娶進門開始,他們就已經如同破鏡一般,不可能在重圓了。

他們之間相隔的不僅僅是那一層身份。

邵子牧把自己身上的大氅攏了攏。

葯葉兒塞好小瓷瓶,放到邵子牧面前,「覺得難受的時候,就喝一口,會緩解你身上的寒症……」

然後葯葉兒又把桌上的清影劍推到邵子牧的面前,把頭上邵子牧親手插上去的紫金髮簪拔了下來,「清影劍與發簪還給你。」

邵子牧沒有看桌上藥葉兒給他的東西,只說道,「沒有別的辦法緩解我身上的寒毒了嗎?」

葯葉兒輕嘆一聲,「鎮王殿下,我手割都割了,血流都流了,你不喝,這血還能流回我的身體里嗎?」

邵子牧看着葯葉兒,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拒絕喝血的表情異常的堅決。

葯葉兒見邵子牧根本不打算喝她融入火毒的血,解釋道,「……我自小吃過無數稀世藥材與稀世毒藥,所以我的身體與常人不同。」

「與常人不同?」邵子牧回想起玄然同他說起、葯葉兒在葯山與玄兮的惡戰,惡戰那日秋雨連綿,葯葉兒與玄兮一戰差點廢了自己的左手,滿地都是葯葉兒的血。受了如此重的傷,葯葉兒只是多睡了一些時辰,並沒有因為淋雨而染上風寒……

原來是跟她的體制有關係。

------題外話------

五更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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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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