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螻蟻們的力量（5）
只是這把劍用料稀有，卻無法成為神兵。
這把劍在鑄造完成之時還不算真正的覺醒，因為這把劍沒有劍魂。
沒想到許多年後，這把無塵劍居然落到了雲清的手上，現在那把劍里有了劍魂。邵子牧看的真切，雲清手上的無塵劍撒發着與聖光沒有差別的光輝。
墨生手中黑炎騰空而起，一道黑色火焰帶着颶風呼嘯卷向雲清。
雲清手中捏訣，無塵劍懸浮而起，劍尖之上驟然散開一道光陣，陣法散發出微白色的光芒。
「起！」
雲清一聲厲喝，只見懸浮在空中的無塵劍劍尖前那道光陣，忽然噴射出白色火焰，直直撞向墨生手裏掃出的黑炎。
兩道強大的烈焰如同在天際綻放開了一束巨大的煙花，煙花濺射出來的光尾，帶着一道道的氣流擴散開來。
邵子牧揚手一劍，劈開那道撞擊而產生的強大氣流，被斬斷的氣流，在他與井宿身側拖出一道深刻的痕迹，入地三分！
墨生微微眯起眼眸。
雲清化指為掌，向前一推，無塵劍瞬間化作一道流光，射向墨生。
墨生衡起黑炎劍，似想硬接無塵劍。
但無塵劍在飛行之中，雲清手中掌訣變了幾變，無塵劍瞬間化作萬道劍光，如同密雨逆行一般，根根射向墨生所在的天域。密集的劍光如同天網一般，籠罩過去。
那一瞬間，墨生身影一閃，消失在黑暗中。
下一刻，雲清身後一道黑色線劃過，與此同時一道清亮的劍光也在雲清身後劃了了出去！
「叮」的一聲，邵子牧手中清影劍與墨生手中黑炎劍相交，那一瞬間黑炎劍上額黑色火焰又被邵子牧手中清影劍上的冰霜覆蓋。
墨生借力後退，還未退到地方，方才還在空中化作萬道流光的無塵劍已經重新凝聚成一把劍，錚然回身，從墨生身後刺來！
墨生腳下一點，企圖重新回到空中，無數冰凌從他腳下升起，把他的腳固定在地面，那些冰凌宛如冰蛇一般蜿蜒而上，把他整個身子都給凍住！
邵子牧收轉劍鋒，帶着上古魂力刺向墨生，劍風之下，有無數冰凌從邵子牧清影劍上飄落，印着雲清無塵劍上白色的火焰顯得無比晶瑩。
前有邵子牧清影劍帶着上古魂力虎虎生威而來，後有雲清無塵劍上附着著白色火焰凈殺一切而斷，地面之上綻放出無數冰蓮一寸一寸的順着墨生的身體凝結而上。
墨生冷眼看着眼前三人合力為攻，不知道為何嘴角扯出一絲不屑的笑意。
無論是九界之下的人類，還是九界之上的人族，在墨生眼裏都是螻蟻之輩。他只要伸出一根指頭，就可以讓他們在瞬間飛灰湮滅。
可是偏偏這些如同螻蟻一般的人，生命力卻如同千山之雪下的白蓮、萬仞深淵峭壁上的矮松、廣漠沙漠之上的仙人掌、無垠滄海深處的海草一般強悍。
無論是寒冬、炙熱，還是乾燥、潮濕，他們總能在自己的世界裏尋找到一種永久存活的方式。
九界之下，明明有無數靈力強大的靈獸與半神族，但最後統治這片幽荒大陸的，居然是這些名為人類的螻蟻。
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裏，力量是衡量一個種族是否強大的唯一標準。
九界之上，神族、聖族、暗族為尊，就是因為他們擁有無比強大的力量。
而在這裏，幽荒之上，墨生依然擁有無上強大力量，卻被這三個人……不，是被臨山劍派的人與這三個人困在這裏，其結果讓墨生覺得不可思議。
邵子牧的清影劍，雲清的無塵劍，如同兩道天光，劃破黑暗，指向黎明。
如乘風破浪的船，如遮蔽風雨的傘，如破雲而出的光，一往無前，生死契闊！
生死之間，墨生仰頭，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聲朗然。
隨即，他整個身體都燃燒起黑色的火焰，連同他裹在身上的黑色長袍一起，都在燃燒。
現在不僅僅是墨生手上的黑炎劍在燃燒，連他身上也開始燃燒起了黑色火焰。
在墨生身上攀爬的冰瞬間碎裂，並且在那一瞬間，被染成了黑色！
然後，墨生周圍的白色石板也被那黑色的火焰染成了黑色！
邵子牧與雲清手上的劍身未到，劍意已經率先碰觸到了墨生周圍那些黑色火焰。瞬間，那剛剛破開黑暗的天光，碰觸到黑色火焰的時候，又重新黯淡了下來，甚至被墨生身上黑色的火焰重新染成了黑暗！
被困在永夜之內的白狐與白羽眉頭緊蹙。
「果然啊，」白狐輕嘆了一口氣，「就算邵子牧有上古魂力，雲清有凈殺之劍，終究不是聖光降臨。在這個世界，也終有黑暗，那本就是暗族棲身之所。凡人之劍，如何能與天地之間永恆存在的東西相抗衡？這不是在挑戰天理嗎？」
「黑暗與光明的爭鬥從始之前，就未停止過。就算黑暗暫時統治，也終有光明到來的時候。」白羽看向天域裏黑雲，「除非太陽永落，否則光明永存！」
黑羽冷眼看着地面之上那三個人，心中也滿是不屑，輕哼道，「螻蟻。」
*
邵子牧看見那片不斷從墨生身上擴散出來的黑暗有蹊蹺，中途變換劍勢，腳下一點，轉身落到幾丈之外。
雲清似有不甘心，但在沒有摸清楚對方招數之前，也不敢輕舉妄動，於是也收了劍招，分出幾道白色劍影，護在身邊，御劍而回，懸浮在邵子牧身邊。
井宿憑藉着強大的靈根，在方才邵子牧與雲清牽制墨生的時候，她的靈力已經在緩緩恢復，此時此刻，她已經有力氣從地上站起來。她緩緩走向前，站在了邵子牧的左側。
三人並排臨風而立，年輕而清秀的臉龐之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像是三個常年征戰在外的將軍，面對生死決戰，心中也沒有絲毫動搖。哪怕知道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
墨生身上燃燒着黑色的火焰，一動不動的站在他們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