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猴三兒(2更)

第253章 猴三兒(2更)

萬籟寂靜,星空下,秦凝清脆的聲音傳出來,那麼開心:「呵呵呵!悟空!過來,親一口!……嗯么!」

成屹峰手大力的抖了抖,心,一陣痙攣。

繼而,眼前一片黑暗。

身體里,卻有一股又一股的熱浪,在血管里左衝右突著,似乎想要衝出他身體,再將他即刻掩埋。

親一口?!

嗷!該死的!親一口!

她,真的,和別人住在一起!

說什麼不婚主義,卻其實,悄悄的和別人住在一起。

怪不得對他絲毫不假辭色,原來,她早就有了心上人。

還不是寶生,竟然,叫悟空!

悟空……?

還悟空!特么的怎麼不叫八戒啊?!

揉一揉她的頭她都能動手揭他皮似的打他,卻對人家說親一口!

嗷……!他的心啊!

成屹峰揪住心口。

他站着,但他覺得自己站不住了,他活着,但他恨不得立刻死了算了!

不!不要這樣!

小凝,不要對他這麼殘忍!

說好的不婚主義呢?

說好的哪怕她不婚,他也守她一輩子呢?

說好的許他找到她的夢想莊園,然後他們永遠在一起呢?

世界萬籟寂靜,成屹峰聽見自己的心,碎成了一片一片,血驟然沸騰,再驟然冷卻,痛苦的他緩緩的把頭抵在門上,無力喘息。

可正當成屹峰整個人沉浸在巨大的痛苦裏,覺得自己已經死了的時候,就又聽見秦凝懶洋洋的喊了一聲:

「悟……空呀,來,快來看看,這條新做的小裙子怎麼樣?」

???

小,裙,子?!

已經死了的成屹峰瞬間復活,小裙子?裏頭的,不會是個姑娘吧?小凝,不過是和一個姑娘在說話?

成屹峰大力喘氣,像離了水的魚,忽然入了水,更像將要溺死的人,忽然出了水。

大力呼吸,腦子終於可以清晰的轉了,那麼問題又來了。

姑娘?姑娘哪有叫悟空的呢?

姑娘?幹嘛要先親一口呢?

特么的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是女的,他立馬就走!

是男的,他……他想立馬死了!

成屹峰的心揪著,努力貼著門,仔細的聽,想確認一下,

可是,那個神秘的、不知男女的人,就是不說話,倒是能聽見裏頭吱吱咯咯的聲音,像是誰在笑。

但那笑極短,一下一下的,根本聽不出是男是女來!

這可簡直要了成屹峰命了!

走,實在不甘心。

他對秦凝的思戀已經刻骨銘心,即便知道她可能已經和別人雙宿雙棲,他都還是在掙扎,巴望着老天能給他一線生機,萬一隻是個姑娘呢,萬一隻是個姑娘呢,萬一就真的只是個姑娘呢……;

留,其實也不定心。

要是秦凝真的和她喜歡的人在一起,他這麼獃著沒意義,要是聽到些不該聽的,他不是自己找虐嗎?

萬一秦凝只是和女孩子在一塊,他這麼獃著就有點猥瑣了,好像是來幹壞事似的,要是讓秦凝知道了,不知道怎麼誤會呢!

特么的他到底該怎麼辦呢?

成屹峰在外頭呆了半個小時,正在「是走是留」的念頭裏徘徊,卻聽見秦凝說:

「好了,悟空,睡吧,明天一早還要起來煮粥呢!嗯,裙子脫下來,睡覺不能穿,看都皺了,哎唷,你別抱着我了!」

EMMMM,穿裙子,是姑娘吧?別抱着,是男的吧?那麼到底是男的是女的呢!

啊啊啊啊!這是要折磨死他嗎?

成屹峰痛苦的在門邊蹲下來,不知所措。

可以看見門縫裏,剛才那昏黃的電燈光一暗,一切便都是黑暗和靜悄。

成屹峰蹲在門口,痛苦的咬牙,他到底該怎麼辦呢?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夜色深濃得化不開,空氣里似乎有一層薄霧,一點一點的在四周鋪開,把蹲在門邊的成屹峰籠罩。

成屹峰思緒反覆,真恨不得自己跳進牆裏去看一看,但,最終,他忍住了。

要是看見裏頭是個男的,這隻會讓他更痛苦,痛苦的想殺了對方,再自己也死了;

可要是看見裏頭只是個姑娘,這隻會讓他和小凝離的更遠,那等同於他自己把前路給截斷了。

他,還是不去看了,給自己留最後的一線生機吧。

成屹峰緩緩的站起來,腳麻的他差點摔倒,他在牆邊緩了好久,才拖着兩條灌了鉛一般的腿,緩緩的回去。

不過十幾分鐘的路,他走了一個多小時。

薄霧在他的黑髮上鋪上一層又一層,凝成水滴,順着他額前的髮絲掉下來,掉在臉頰上,像淚,他也無暇顧及,腦子裏一片混沌,一片糾結,一陣悲傷,一點希望,好不容易捱到了醫院。

病房裏的人,似乎還在安睡。

成屹峰輕輕的到了床邊坐下,無力的給自己搬起雙腿,在床上躺下,無力的呼吸,無力的任自己的腦海里各種想法糾結成迷霧:

男的?女的?男的?女的……

直到一切陷入混沌。

毫不知情的秦凝呢,在休息了一夜之後,精神萬丈的起來了。

她在廚房裏把所有吃食都準備好之後,照常的裝在飯籃子裏,去了醫院。

但她沒打算進病房,只在醫院水槽那兒等。

一個人有着秘密,總是心虛的。

秦凝想着,她那些東西突然多出來,確實是露餡了的,雖然她已經跟自己做了心理建設,但成屹峰是個心機BOY,萬一死揪着她不放,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她也是難辦。

她不進去,不和成屹峰照面,躲著!橫豎不是躲個三五天,這傢伙就走了,那事情就過去了。

所以,秦凝就這麼拎着個食物籃子,死活不進病房,她知道老鄭這個時候一定會出來洗東西,她等著。

果然,老鄭捧了個盆出來了,她就走了過去:

「老鄭,我有點事,我就不進去病房了,這些吃的你拎進去吧,夠你們吃一天的了,我走了,明天這個時候,你再來這兒拿。」

老鄭不明所以,高興的只管拎了東西進病房去了。

病房裏。

任阿山正對兒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說:

「哎,你怎麼像是一晚上沒睡啊?」

成屹峰靠在床上沒應聲,但看起來一點精神也沒有。

任阿山給兒子摸摸額頭,還好,可為什麼這孩子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呢?

任阿山急了:「屹峰,你怎麼了?你是不是病了?」

成屹峰依然不出聲。

他的臉色很不好,確實像是一晚上沒睡,都有點發青,眼睛下面一圈青黑,精神萎靡。

他看起來這麼不好,連任貴均也急了:「小峰,你怎麼回事呀?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這下,成屹峰倒是對老人笑了笑:「我沒事。外公,你別擔心,我就是有點累了。」

可是,在老人的眼裏,這笑容,跟哭似的。

老人警醒,昨晚他雖睡得挺好,但是半夜的時候,他醒來,發現成屹峰不在,似乎直到凌晨才回來的。

這個小子,做什麼去了?

任貴均直覺的認為,肯定跟秦凝有關,但老人拎得清,他不說,當不知道。

他想,小年輕之間,一個矜持些,另一個追的緊些,吵一吵鬧一鬧的,沒什麼不好。可現在成屹峰的樣子,很頹然,不是小年輕之間吵鬧的懊惱了,倒像是受了什麼大打擊了。

任貴均心裏也很忐忑。

而老鄭,啥也不知道,還喜滋滋的將飯菜拎進來,說:

「好吃的來咯!小秦拿來的,說她有事,不進來了,來來,大家趁熱吃,嗯,真香。」

成屹峰聽着「小秦」二字就迅速抬頭,但聽老鄭說,秦凝並不進來,成屹峰的腦海里,是腦補了很多畫面的。

或許,秦凝正急着回去和她的悟空卿卿我我;

或許,秦凝正急着回去和她的悟空試小裙子;

或許,秦凝正急着回去和她的悟空收拾那些床啊,桌子啊,碗啊盆啊的,誰知道呢!

他腦子裏的悟空,一會兒是個坐着摳腳的虯須大漢,一會兒是個扎兩辮子的傻姑娘,替換著,交織著,把他自己也搞糊塗了。

於是,他看了看門口,就垂下眼,兀自嘆氣。

而關心着成屹峰的任貴均,一直留意着他,見他聽見「小秦」之後,眼裏的光,亮了亮,再迅速的黯然下去,那麼的明顯,任貴均的心,跟着他,也黯然了一下。

看來,成屹峰和小凝,很不順利啊,唉!

任阿山倒是挺高興,那個小丫頭,最好不要在她家屹峰面前晃悠呢,不來最好,東西卻是好的,她昨天吃了,也惦記了。

「屹峰,來,快吃,嗯,這個菜做得好,毛蟹毛豆子,哎呀,我多久沒吃着了,太鮮美了!」

任阿山給父親盛了粥,讓老鄭喂,自己只管給兒子拿,還別說,這小丫頭的手藝是真不賴啊!

「我不餓,你們吃吧。」

成屹峰淡淡的推辭了,人走了出去。

任阿山很意外,追出去喊,兒子不見人影。

就這麼,成屹峰早飯也沒吃,中飯也沒吃,各種推脫,直到晚上的時候,他才吃了一點點,但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很不好。

任阿山終於大急,趁老鄭回家了,任阿山拽住兒子問:

「屹峰,你到底什麼事呀?這飯也不吃,話也不說,你倒是鬧什麼情緒呢,你,是不是,因為那個小凝?」

可是,成屹峰死活不開口,問急了,就是和衣而睡,緊閉雙眼不再理母親。

別人看着難受,成屹峰心裏更是煎熬。

他害怕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經過一天一夜的醞釀與發酵,各種疑惑都已經成了一壇酒糟,堵在成屹峰的心裏。

想想吧,小凝從來沒有給過他好臉,除了已經心有所屬,還能是什麼呢?那個悟空,九成九是個男的。

但是,陷在愛情里的人,又總要給自己找個借口,給自己一點點希望,於是,那剩下的最後零點一成,就是成屹峰維持着讓自己繼續思念秦凝的希望。

這個希望,很小,小到如微火,就怕有一點點風吹草動,它便滅了。

所有,他害怕極了,害怕到不敢去問一下,就怕秦凝親口告訴她,她真的已經心有所屬,她的不婚主義真的只是打發別人的借口,她真的因為某種原因,現在跟人家悄悄的住在一塊了,那麼,從此,他再也沒有了和小凝在一起的可能了。

他所能做的,就是極力的掙扎著,去給自己希望,用所有的愛戀,所有的思念,去維持那一點微火,然後告訴自己,不要多想,不要多想,那是個姑娘,姑娘!小凝,不過是和一個姑娘在一塊兒!

他不去問,過幾天,小凝或許就告訴他,她和一個姑娘住在一塊兒,連帶着,她告訴他,那些東西,都是那姑娘自己一下子就搬過來的,什麼稀奇的事也沒發生,什麼也沒有,她依然貫徹她的不婚主義,他,依然可以等。

從古至今,情之一字,最是傷人。

種種的情緒壓着成屹峰。

加上前段時間,他白天在部隊訓練、晚上還要學習外語,以便自己能趕上秦凝、配得上秦凝的各種努力着。

其實,這麼勞累,身體已是極限,結果他長途跋涉的回來以後,又趕上任貴均病倒,他一天都沒有休息好的繼續勞累,每天看見秦凝,還特別精神萬丈的撐著。

可是,昨晚的經歷和見聞,一切一切的疑惑和擔憂,徹底壓垮了他。

終於,成屹峰,病倒了。

就在他去了秦凝那兒以後的第二天夜裏,成屹峰高燒四十度,和外公任貴均隔床躺着,雙唇猩紅,雙眼緊閉,燒糊塗了。

任阿山看着兒子生病,心裏的擔心就別提了。

兒子成年以後,還從來沒有這麼病過呢,可把任阿山給急哭了,哭的眼睛也腫了,直看護到第三日早上,成屹峰的燒才退了,但人很虛弱,一直昏睡着。

任貴均在隔壁床上,一聲一聲的嘆。

他心裏透亮,小凝已經兩天沒進病房了,看來,那天屹峰晚上出去,應該是和小凝去談了,而結果,自然是小凝徹底的回絕屹峰了,屹峰才這麼的頹然。

孩子是傷心了,傷心到生病了,唉!

他就知道,這孩子,對小凝,真是心愛到極點了,那眼神,是個人都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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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之空間有點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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