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會面

自從在於秋面前現過身之後，青鸞，白鳳以及何潘仁就是以僱工的身份混跡在寡婦村的大工地中了，而去了衛州傳信的馬三寶則是遠遠的潛伏在外，等待安頓好軍務的李世民到來。

現在劉黑闥駐紮了大量的軍隊在寡婦村，讓潛伏在這裏的幾人不免有些惴惴不安，但是得知了劉黑闥最近不會率軍反攻自己之後，李世民終究還是決定過來會一會於秋。

有李三娘這個工頭在村子裏幫忙給他們打掩護，他想要進村倒是不難，散亂了頭髮，換上一身破爛的衣服，背上一籮筐廢鹽礦石，李世民，馬三寶還有護衛著李世民的秦瓊三人，就混跡在一些想要到寡婦村討吃食的饑民中，很快就順利的進入到了於秋指定的外來人員接待區域。

在這裏，他們很快就受到了李三娘的分派，給他們安排的工作，就是挑麥種，因為按照以往的習慣，午飯過後於秋必定會趕着犁耙車去田間耕種。

李三娘當然不知道於秋已經在系統里領取了耕種任務的獎勵，已經不需要像之前一樣在田地里裝模做樣的耕種了，不過今天村裏多了一群於秋從山裏帶過來的野牛，想要將這些全身長著黑色長毛，與北方草原上的氂牛有幾分相似的野牛馴服，還需要費一番功夫，於秋首先要做的，就是給它們穿鼻，做牛圈子。

「我一看你們的樣子，就知道你們除了好事之外，什麼都能做，所以，把牛給我按住了，我要穿牛鼻了。」於秋用鉗子將一個在爐子上燒紅的鐵錐夾出來道。

他這句話聽的李世民感覺有些刺耳，什麼叫『除了好事之外，什麼都能做』？自己難道長的像壞人嗎？

而且，這人的心腸似乎很毒辣，牛在這個時代可是寶貴東西，他居然要用燒紅的鐵錐刺穿牛的鼻子，這簡直就是虐待耕牛，是犯法行為，要穿鼻，直接用鋒利的鐵錐痛快的給牛鼻子上來一下不就好了么？

他們卻不知道，燒紅了的鐵錐才是無毒的，用這樣的鐵錐給牛穿鼻，雖然看上去牛會很痛苦，但是基本不會感染生病，死亡率會降低很多，而且，被燙焦的傷口也不會那麼容易長還原，能減輕牛後續的很多痛苦。

此外，於秋說的這句話，其實是想提醒李世民幾人，像他們現在這個樣子跑到村裏來，簡直是找死，如果自己真的是劉黑闥的屬下，早就將他們捆綁下獄了，哪裏有像他們這樣身材雄壯，鶴立雞群的饑民嘛！自己之前可是說過，不會在村裏與他們相見的，他們把自己的話當耳旁風了。

眼見着燒紅的鐵錐要穿進自己的鼻孔，才剛剛接觸人群的野牛自然是不幹的了，四蹄開始向後退，頭也想要擺動，也虧得李世民和秦瓊力氣大，各用雙手死死的抱着它的一個牛角，馬三寶則是用一根木樁，從牛的後腿處斜著向前撐住，不准它後腿，否則，這頭野牛隻怕早就撒腿跑開了。

「別總讓它晃腦袋，這樣我穿不準，你們三個壯漢，居然抓不住一頭牛，飯都白吃了啊！」從沒給牛穿過鼻環的於秋，面對正在與李世民和秦瓊角力，不停晃動腦袋的野牛，有些下不去手，卻很是毒舌的將責任推給李世民和秦瓊。

「你行你來。」李世民一副不爽的樣子道。

他雖然沒有做自我介紹，卻是知道，此刻於秋已經看出了自己的身份，然而，在知道自己身份的情況下，還真把自己當討食的饑民一樣對待，這就讓他不爽了。

他好歹是李唐統兵的親王，屈尊降貴的來見他一面，已經是他莫大的榮幸了，若是這傢伙跟自己故弄玄虛，最終卻沒有一點實質性的建議，等他拿下了劉黑闥，一定會親手砍了他。

「還真是得我自己來才成，大黑~！」

於秋一聲喊，臨幸完兩個母牛妃子的牛王大黑就懶洋洋的從樹林里的陰涼處走了出來，而看到這頭身高將近一丈，牛角閃著黝黑的光芒，體型比普通犍牛大了一倍的大黑牛的時候，李世民和秦瓊，乃至馬三寶，都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兩步。

「哞~！」

大黑一聲略帶憤怒的喊叫，頓時便讓剛才那頭三個人都按壓不住的野牛渾身顫抖，它的智慧雖然不高，但是卻依稀的記得，昨天晚上，這位新的牛王，一角就將牛群中體型最大的原先那頭牛王挑飛出去兩三米的情景，不由的有些瑟瑟發抖的跪伏在地，牛頭被大黑的前蹄，死死的踩在地面上。

而這時，於秋再度將有些冷卻下來的鐵錐在炭火上烤了一下之後，來到了那頭野牛面前。

「嗤~！」

一股燒焦的肉味在空氣中瀰漫，於秋很滿意的將鐵錐從牛鼻子中抽了出來，並且給它的鼻頭抹了一些防止發炎的蒲公英粉末，嘴上又道，「只有穿了鼻的牛，才好牽着走。」

聞言，李世民眼睛一眯，大有深意的看向了於秋。

這麼淺顯的道理，他需要廢話嗎？

肯定不是，他這是暗有所指，此牛非牛，而是劉，劉黑闥的劉。

他想牽着劉黑闥走，這是李世民解讀出來的意思，也與洺水對岸的樹林中，等候接應他的房玄齡猜測的一樣，於秋此人，所圖甚大。

「我看你們三個也就空長了一副身板，只適合干點體力活，走吧！跟我到樹林里伐木建屋去。」於秋說完，單手按住大黑的側背，雙腳用力一蹬，竟是翻身騎上了大黑兩米多高的脊背上。

雖然他這個動作在場的三人也能夠做到，但不代表普通人也能一翻身，蹦起兩米高，在他們的眼中，已經把於秋歸類為很厲害的練家子了。

李世民幾人知道這是於秋在找合適說話的地方，也不多言，像是新來的等著於秋分配工作的饑民一般，走路跟在於秋身後，往村東頭那邊的樹林里走了進去，而看到這一幕的李三娘，不經意間就帶人把守在了路口，不讓任何幹活的人，或者兵丁朝這個方向走，反正之前於秋將招呼大家幹活的差事交給了她，攔人的借口她可以隨便找。

不多時，於秋就來到了密林深處，這邊經過採摘隊多次的收刮，植被已經很稀，如果將樹全部放掉，倒是可以做果園，只是，果園對於土質有要求，開闢出來的地方，必須得系統認定為可以種植一種果樹才行。

「你還要往裏面走？這裏已經沒有外人了。」騎在大黑背上的於秋悠然自得，連鞋子都穿的不合腳的李世民卻已經累壞了，喊道。

實話，他這一身饑民的裝扮，總是讓於秋感覺和他的會面很不正式，很不上檔次。

「走遠一點，也是對你們的安全負責。」於秋拍了拍大黑的背，讓它停下來道。

對於他這種騎在牛背上居高臨下的對着自己說話的姿態，李世民是很不爽的，同樣不爽的還有秦瓊和馬三寶。

不過，聽了他這句話，又看到於秋不斷向四周掃射的目光之後，幾人才明白，原來於秋做任何事情，都是有深意在的，坐在高處，能夠讓他發現更遠處的情況，避免這次密議被別人發現。

「現在，你可以說說，你把我請來是要做什麼了吧！」李世民在於秋確定了周邊安全之後道。

於秋笑了笑道，「之前就跟你說過了啊！談生意。」

「什麼生意？」

「河北的生意。」

「你的意思是，你能幫我收復河北？」

於秋點了點頭道，「不僅僅是收復河北，而是得到一個你想要的河北。」

「我想要的河北？」李世民有些懵圈的看向於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