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上界

「嘁！」

星空盯着狀若瘋狂的姜鳳陽，只是說了一個字而已。

良久。

星空選擇退去。

她的眼力有流蘇，朦朧如雨。

「我說過，世道將亂，可爾等偏偏不聽。」星空的聲音落下，似乎是針對在場所有能聽到的人，「你我命中皆有註定，是福是禍大家自求多福吧。」

星空走了，明顯帶着天大的怨氣。

姜鳳陽目送她離開，沒有再出手。

內心裏，他也對星空狠不下手來，雖然兩人敵對過，但是仍然是那句話。

星空想要的是守護這片世界。

或許她曾經經歷過才懂那一份冷冽入骨的凄涼吧。

他轉身踏入虛空，也是消失在這片世界。

有人抬起頭，卻是發現這片世界並沒有什麼異常，神力充沛，陽光燦爛依舊。

菩提寺。

「我知道你會來。」小和尚悟通似乎在等待姜鳳陽的到來。

陰暗的地下室，曾經是天仙強者留下的血漬仍然沒有清理，小和尚呆在黑暗之中，只有眼睛在篝火的反射下，偶爾有光芒流轉。

「等我這個弱者？」姜鳳陽看着坐在那篝火旁邊的悟通，這裏曾經是上古龍淵鑄劍師所在的地方。

他的內心極為沮喪。

姜天放死了，她的母親為了救他可能也是凶多吉少。

雖然只是見了屈指可數的幾面，但是他能感受母親對他的愛。

只是這份愛，因為各種原因被隱藏的很深，甚至深到他不用盡全力根本就無法察覺。

悟通的雙腿仍然是石頭，但是他的境界卻是已經即將入聖。

護界者，果然非同一般。

姜鳳陽一愣。

在悟通身上看到了集大成的天命。

「不，在我眼裏，你是英雄，而且永遠都是。」悟通眼裏有着神光，那似乎是信仰。

姜鳳陽緩緩伸出手，似乎看到了一絲信仰之力在萌芽。

佛道。

信仰之力是根本。

「英雄？」姜鳳陽掏出上古龍淵鑄劍師留下的劍胚，冰嬋似乎恢復的不錯。

只是姜鳳陽拿着劍胚如同燒火棍一樣鼓搗著篝火。

柴火燒的很旺，嗶啵作響。

「我想送你一份大禮，師傅。」悟通沒有抬頭，只是看着姜鳳陽鼓搗篝火。

「既然叫了師傅，這天下的氣運你還是留着，假以時日你會用得上。」姜鳳陽站起來，「知道你熬過來我就放心了，我在古靈域留下了傳送陣，你要是想去大千世界，就去走走。」

悟通一愣。

看着就姜鳳陽的背影，似乎覺得極為悲傷。

姜鳳陽拒絕了他辛辛苦苦凝聚的天下氣運，一般人無法抵抗這種誘惑。

可他，走的瀟灑，沒有一絲做作與留戀。

「東成西就。」悟通說。

「好。」姜鳳陽極為平淡的答道。

天涯漫漫。

姜鳳陽出現在大疆的時候，靈放生正與一修士斗得不分上下。

姜鳳陽悄無聲息的出現。

神識落下。

樓遙。

當姜鳳陽再次站在這裏的時候，仍然如同過客。

曾經救下的瑾瑤的樣子如同夢幻。

虛空之中的波動，讓姜鳳陽的心臟猛然一抽。

那氣息。

咻。

「休要走！」姜鳳陽冷喝。

但是虛空之中出一拳。

那是如同大荒一指一樣的拳頭，蒼古氣息濃郁至極，一拳轟出了誅仙圖。

姜鳳陽看着凹陷下去的誅仙圖，臉上充滿了殺意。

這種戰鬥若未召喚出黃泉冥海，以他斬三屍其一的修為，很難討到好處，甚至可能會被瞬間重創。

既如此。

看來還真的要來一場遊戲不可。

可惜，那氣息早就逃之夭夭，消失不見。

上界。

姜鳳陽堂而皇之的出現在這片世界。

那個金色鎧甲的少年早就等待良久。

「這是來尋仇？」少年名為六郎，皇都的天才。

「沒你的事兒。」姜鳳陽前行，六郎跟隨。

「給老子滾蛋，我不需要一條狗。」姜鳳陽冷笑，原本以為瑾瑤在上界，但是卻沒料到瑾瑤被那神秘的手臂抓走。

金榮也只是個幌子。

六郎的臉色一變。

「姜鳳陽，你不要以為這裏是你的下界，你以為你能繼續作威作福。」六郎瞳孔一縮。

「應龍拳，滅神奧義！」姜鳳陽二話不說，直接一拳轟殺而出。

六郎似乎本來就有着激怒姜鳳陽的意味。

早就等著姜鳳陽出手。

可是黑龍吟嘯，那一拳出，轟隆一聲巨響。

姜鳳陽的背後蒼穹黑壓壓的一大片，然後一條黑龍撕裂了虛空直接沖向六郎。

「皇御術！」金光璀璨，瞬間凝聚成一片有着古樸花紋的盾牌將六郎護佑其中。

姜鳳陽哪裏管。

率性而為，一拳落下。

咚！

整個蒼穹都是震天巨響，那盾牌上竟然出現一個極為清晰的且凸出去的龍頭印記。

六郎大駭。

「要是你還不識趣，我也不介意抽空毀了你皇都！」姜鳳陽的聲音充滿了冷意，即便他背後綻放火焰也是無法讓六郎感到一絲溫度。

他知道。

這一刻的姜鳳陽是認真的。

而他瘋起來，似乎真的有那份實力。

眼看着姜鳳陽化為流光消失，六郎站在原地，拳頭捏了又捏，最終還是作罷，他真的猶豫。

曾經何時被他們瞧不起，甚至是圈養起來的下界，竟然成長起來一個讓他都為之心悸的妖孽。

「沒想到堂堂獨孤六郎還有吃癟的時候？」一道聲音極盡嘲諷，似乎找到了獨孤六郎的小尾巴一樣。

「青城王，你以為他沒發現你？」六郎冷笑，「太上天宮與他的仇恨，恐怕你比我更清楚，你就等著吧。」

六郎冷笑着離去。

青城王的臉色扭曲，看着姜鳳陽離去的方向，眼裏湧出真切的殺意。

「神農氏，再也不是曾經呼雲喚雨的神農氏了。」青城王冷笑，似乎知曉許多秘辛一樣……

上界，北嶺碑林。

姜鳳陽緩緩出現在這一片世界。

日出東方，這裏雖為北嶺，但是實際上卻是最為東邊的地域。

這裏群雄並立，掌控著這裏的是浮屠海王。

很熱鬧。

集市一樣。

所有人都帶着面具，這一幕讓姜鳳陽想起了曾經在放逐之地小吳山與顧紅顏洗劫虛市的一幕。

突然前方出現了迷霧掩蓋了一切。

姜鳳陽眉頭一皺。

這北嶺碑林的待客之道好像不怎麼樣啊，心思一動準備就好好見識一下上界的神通。

「小哥，等等。」迷霧之中走出一個少年。

姜鳳陽一愣，這一股靈魂極為特別，似乎只是一個分身。

「我們見過。」姜鳳陽皺眉，他極為確定，這股靈魂印記他絕對見過。

背後琉銀月與憨憨同時現出蹤跡，呈三角之勢將那少年圍在中央，大有一言不合先打一頓再說的架勢。

「九尾，上古食鐵獸。」少年眼尖，被三人圍住也是不慌，一語點破天機。

「你是何人。」姜鳳陽越瞧是越奇怪。

「可還記得曾經你欠我一個承諾。」那個少年的聲音稍微一變。

「是你。」姜鳳陽一愣，「老爺子也好這一口？」

姜鳳陽略帶嘲諷的語氣被那老頭子忽視。

「不知道那琴？」少年看了看琉銀月，搖頭。

顯然琉銀月不是他要找的人。

「琴在，人亡。」姜鳳陽嘆息一聲。

「都是定數而已。」明是少年郎卻偏偏口出滄桑，這畫面極為詭異。

「別跟我談定數，既然你能找到我，那麼我定然會履行承諾。」姜鳳陽拱手行禮。「只是這承諾達到，你我就天涯陌路。」

「自然，自然。」少年嘆息一聲。

「說說你的要求。」姜鳳陽看着那迷霧不斷涌動，總感覺有人之操縱那無邊霧海。

「說來也是幸運，此行與你的目的想同。」少年揮手，一張地圖出現在姜鳳陽手裏，「在這迷霧之海當中有一座地宮，地宮之中有一簇兩儀空庭火。」

「異火？」姜鳳陽一愣，再次打量了這個少年，但是少年身上空如白紙。

對。

不像是將軍一樣直接屏蔽了窺探，而是空如白紙。

「行。」姜鳳陽一口答應，絕對對方應該是施展神通幻化的分身，所以空如白紙也就不奇怪了。

「那小哥自己小心。」少年化為霧氣直接消散。

姜鳳陽掃過那一張地圖，然後地圖直接化為灰燼飄散與那無盡迷霧化為一體。

「小狐狸，看來這碑林之中有玄機啊。」姜鳳陽撇嘴。

他懷疑這個老子頭恐怕與荒古遺塵那個濟公一樣，都不是善茬。

他曾經可是拿出了擁有上古氣息的古琴。

還念叨了一句什麼來着。

女媧鍊石補天處，

石破天驚逗秋雨。

夢入神山教神嫗，

老魚跳波瘦蛟舞。——《李憑箜篌引丶李賀》

對。

就是這個。

夢入神山？

姜鳳陽腦袋裏如同針扎一樣，整個太極圖都扭曲晃動。

「李白，你知曉這是什麼玩意？」姜鳳陽現在已經知曉了許多秘辛，但是他只是藏在心中而已。

他看過了諸多片段，但是從來沒有哪一個片段能夠銜接起來，讓他能夠窺探曾經淹沒的秘密。

「自古靈脈出崑崙。」李白直言不諱。

「這麼說秘密出在昆崙山？」姜鳳陽一愣，而且這個老爺子還特地提醒了我，去昆崙山的時候要帶上洛霓裳。

有意思。

突然迷霧之中撕裂了一條縫隙。

一個滿身鮮血的女子沖了出來，直接撞向姜鳳陽。

被打斷了思緒，姜鳳陽眉頭一皺。

但是在那女子即將撞在他身上的瞬間，他一個小瞬移，差之毫厘的與她錯過。

背後呼啦啦的一下子湧出來十多個修士。

「這就是你的援兵？」其中一個身着錦衣手持短槍的男子開口。

他的目光掃過琉銀月，眼裏神光大放。

「不錯的美人。」身後眾人哈哈大笑，「擒下來給大哥一龍雙鳳！」

「逃！」那個女子倒是沒有理會那男子。「今日是我姑蘇晴川對不住兩位，若能逃出生天，陌上姑蘇家我自當親自賠罪！」

一枚玉佩直接丟向姜鳳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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