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因果之間
一口一口又一口。
姜鳳陽突然感覺到了刺痛，那一種撕心裂肺裂肺的痛楚讓他一下子神魂蘇醒了不少。
低頭所見，恐怖如斯。
背後的汗毛都根根炸裂，明明是神識沒有神體，可是姜鳳陽卻將一切感官無限放大一樣，無比真實。
特別是痛感，簡直被無限放大，疼的姜鳳陽五臟六腑都在痙攣一樣，恨不得伸手將自己「掐死」！
似乎是感應到了姜鳳陽的目光。
黑色小人與白色小人抬起頭，張開嘴。
什麼鬼！
咧嘴一笑，滿嘴鋸齒，猙獰無雙。
那是鯊魚一般的牙齒狠狠咬在姜鳳陽身上，撕裂般的刺痛就是這麼來的。
黑白小人無數，每一個都張大嘴巴對着姜鳳陽的身體撕咬，原本是沒有聲音的世界，瞬間就響起了無盡沙沙的聲音。
就像你走進了養蠶的屋子裏，到處都是蠶在吞噬桑葉的沙沙之音。
「滾！」姜鳳陽伸手一把抓過去，就像捏死了一群蝌蚪，炸裂而來的黑白小顆粒如同砂礫一樣飄散。
姜鳳陽一愣，這畫面真痛苦，但是卻無濟於事，有着更多的黑白小人獰笑着對着他撕咬。
身軀開始殘缺，痛苦加身讓姜鳳陽咆啕大哭，痛哭涕零之間竟然發覺自己對那些黑白小人束手無策。
「這是哪裏！」姜鳳陽咆哮。
「這是在你腦袋裏啊。」聲音哈哈大笑，充滿了得意。
「你給我滾出去。」姜鳳陽在地上打滾，壓爆了無數黑白小人，可是黑白小人卻是如同螞蟻一樣密密麻麻的從虛空之中沖了出來。
姜鳳陽就是那不幸掉入螞蟻窩之中的巨大青蟲，不管怎麼撲棱都無法躲開那些小人兒的撕咬。
「痛死我了！」姜鳳陽大吼。
「對呀，就是要痛死你。」聲音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如同有着幾萬個人在圍觀姜鳳陽的表演。
甚至能想像出他們在指指點點的樣子以及口水亂飛的神態。
他們在嘲笑姜鳳陽不堪一擊，嘲笑姜鳳陽痛哭涕零的狼狽模樣。
該怎麼辦，如何破。
姜鳳陽一直在想自己處於何種境地，又遇到了什麼危機。
百思不得其解啊。
最終姜鳳陽再也沒有力氣搗鼓，只能躺在地上任憑那些小人兒將他肢解。
「認命了吧。」
「你就這點出息。」
「累了？累了就睡一會兒，睡著了就不會有痛苦……」
各種聲音傳來，讓姜鳳陽腦袋裏如同一鍋大雜燴，一開始姜鳳陽還會反抗與之爭吵，最後去是發現一切都是多餘，直到爭吵的力氣也全無，腦袋裏就剩下一道聲音。
睡著了就不會有痛苦。
姜鳳陽好似被攻陷了。
「真的？睡著了就沒有痛苦？」姜鳳陽感覺自己應該就剩下一個腦袋還在，其他的地方已經感覺不到痛苦。
但是能明顯感覺有着無數東西在他身上不斷遊走，一萬隻螞蟻在身上賽跑，又像是一萬隻黏糊糊的蝸牛在他身上散步。
噁心至極。
不過。
只要睡過去就不會再受痛苦了啊。
原來是這樣，姜鳳陽的雙眼漸漸閉上。
如同萬鈞之重吊在眼帘之上，姜鳳陽的思維已經無線於接近停止。
鎮魔碑之上，姜鳳陽的身體開始變涼。
某一片世界。
一個極為狼狽的女子突然緊握住自己的胸口，那一種窒息感不斷在加重。
眼前一尊妖獸突然跳出來狠狠對着她撲殺，妖獸的手裏竟然抓着一柄方天畫戟。
女子連抬頭這個動作似乎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彷彿生命在離她而去。
原本劇烈不相上下的戰鬥，瞬間就變成一面倒。
「該死！」女子怒吼一聲，「姜鳳陽，你搞什麼飛機！」
「嗷……」
一聲凄厲慘叫，一隻巨大的熊貓一隻眼睛飛了出去，但是他的身軀直接攔下了那妖獸的方天畫戟。
鮮血肆意橫流，憨憨暴走的樣子極其可怕，身上黑白兩色毛髮竟然如同鋼針一樣豎立。
爪子上突然有着鋒銳的指甲生長一巴掌拍下去，直接將那妖獸撕裂了一條手臂。
而那妖獸也是兇悍，另一條手臂竟然對着憨憨的肚子掏了下去。
此時兩獸挨得極近，若是那一爪子下去，非得開膛破肚不可。
「姜鳳陽！啊……」女子突然咆哮大吼，身上一挑紫色紋路突然如同青筋一樣暴露而出，一股極為恐怖的氣息闖入虛空，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紫光洞穿了妖獸的眉心。
而在一處大殿之中，一位身着鎧甲的女子身上暴漲而出極為恐怖的力量，整個大殿都被掀飛。
女子突然佝僂著身子，右手死死壓着胸口，臉色一片蒼白。
大殿之下跪着無數甲士，他們一個個極為恐懼的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起絲毫。
「他若是死，天下都給他陪葬。」女子說着莫名其妙的話，台下無人敢應答。
而她之所以變成這樣，是因為在一處黑暗無比的大殿之中，一個與那女子一模一樣容顏的女子掐指一算，突然割裂了自己的指尖在地上刻下一張血色符號。
而那符號緩緩消失在虛空之中，女子卻是無力的癱軟在地，她的身軀竟然化為無數流光消失。
再仔細看來，她原本所在的位置，有着四條玄鐵打造的鎖鏈哐當落在地上。
「該死！」一道虛影突然沖了出來，卻看着如同流光消失的女子，他的臉上儘是猙獰。
「是誰，是誰壞我大計！」男子咆哮，整個天地都在震動。
「不可能，不可能的。」男子發瘋一樣咆哮過後，然後再次恢復了冷靜，「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天衣無縫的計劃啊……」
男子念叨著走了出去，而在他背後鎖鏈的聲音響起，一個極為好看的女子在那消失的靈光之中露出幾分與洛霓裳極為相似的容顏。
永州城。
突然有着兩道神光從九天而來。
瞬息之間沒入了姜鳳陽體內。
那速度甚至杜府都沒反應過來。
姜鳳陽的身軀原本已經開始冷卻，在那兩道光芒入體的瞬間，竟然條件反射一樣彈跳了起來。
「瑾瑤！」姜鳳陽張開雙眼，嘴裏凄慘咆哮。
無盡識海之中。
姜鳳陽即將睡去的時候，一股久違的香味鑽入鼻子。
「瑾瑤。」姜鳳陽睜開如同萬鈞的眼皮，入眼之間果然是那熟悉的容顏，思念至極的存在啊。
姜鳳陽將之狠狠湧入懷中，貪婪的呼吸著那一股味道。
「對不起。」姜鳳陽嘴裏念叨著，不斷的道歉。
女子被姜鳳陽抱在懷中，沒有掙扎，她的雙手在姜鳳陽的背後不斷勾畫，漸漸有着如同一座宮殿一樣的存在在姜鳳陽背後呈現。
那宮殿迷你無雙卻是閃爍著讓人覺得極為舒適的神光。
而當所有宮殿消失在姜鳳陽背後的時候。
「夫君，堅持下去。」女子緩緩消失，姜鳳陽懷中已經空無一人。
「不要！」姜鳳陽咆哮，突然一道紫光天來，姜鳳陽頓覺殺念滔天，頓時身上那些啃食他身軀的黑白小人也不見了。
之前的難道都是幻覺？
姜鳳陽這才發覺自己的身軀完好無缺，根本就沒有被什麼東西啃食。
心魔？
是什麼，如此恐怖。
讓他一個地仙都差點無聲無息死去。
姜鳳陽感受着那一股衝天的殺念，那一股怨念直達天際。
這原本漆黑一片的世界出現了亮光。
一條白龍，一條紫龍。
姜鳳陽一愣，隨即便是明了。
他背後突然長出了一雙翅膀，那是瑾瑤帶給他的。
瑾瑤？
不，是白澤！
天策者白澤。
雖然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但是姜鳳陽有種直覺，似乎白澤永遠的離他而去了。
而瑾瑤呢？
「小學生才做選擇，我都要！」姜鳳陽怒吼，「雙龍出海！」
隨着姜鳳陽一聲怒吼，兩道龍魂突然開始迎風暴漲。
而虛無之中真的存在一尊異獸，那異獸極為怪異，有着海豚一樣的身子，鱷魚嘴，河馬眼，獅子耳朵……
四不像？
不。
是什麼都不像，而且是奇醜無比。
「你要阻我？」姜鳳陽問。
那怪獸二話不說沖了出來直接對着雙龍吞噬。
「混沌巨獸。」李白緩緩出現在這片空間，而姜鳳陽手裏的出現了殺生道凝聚的長劍。
以神識入太虛，必然要經歷混沌巨獸的阻攔。
「殺了他，你的格局就大了。」李白說，眼裏湧出精光。
「若殺不了呢？」姜鳳陽伸出舌頭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那就死。」李白說。
「我知道了。」姜鳳陽沒有絲毫遲疑直接沖了出去，手裏長劍轟然炸開萬丈神光，青色光劍耀眼無比，長長的劍芒便是拉伸劈斬而出。
世界動彈。
混沌巨獸那海豚一樣的身子突然如同氣球一樣暴漲，姜鳳陽一劍劈下竟然沒有絲毫反應。
滑溜的很啊，如同泥鰍，那一劍沒有留下任何傷勢。
但是在姜鳳陽眼裏卻是在那一瞬間看清楚了混沌巨獸身上所有能量運轉的方式。
「嗚嗚……」混沌巨獸發出詭異的聲音。
混沌巨獸體內並不是混沌之力。
而是無！
那是一種什麼都不屬於的力量，姜鳳陽只是看到了如同光線的傳遞。
這是推演之力！
姜鳳陽瞬間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瑾瑤，終是我負了你。」姜鳳陽眼裏有着淚水流下，神魂落淚。
滴答一聲。
掉在虛無的空間之中，姜鳳陽揮手。
背後雙龍直接炸開，然後融合。。
曾經的姜鳳陽以為我就是我，我就是獨一無二的煙火，但是如今才知道，命運與因果並非是能夠輕易斬斷。
雙龍合體，姜鳳陽身上的氣息開始流轉，然後在無盡的虛空之中，那原本是聖人棺槨之中，一道流光突破了無盡虛空對着姜鳳陽所在的方向激射而來……
體內藏着一條龍
體內藏着一條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