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敢與天論道

這世界雖然還是暗紅色為主調，卻是充滿了壓抑，甚至有種刺骨的幽寒。

範圍應該不大，姜鳳陽在考慮是否還要繼續散發神識探尋，那鎮墓獸所在的空間不管是御動靈力還是神識都會被傳送。

空間是未知的，姜鳳陽能感受到這空間雖然與之前暗紅色的空間一般無二，但是有些東西還是明顯不同。

「墜神之間。」北淵開口。

「此地有上古神！」姜鳳陽脫口而出，他簡直驚呆了。

沉默了幾秒，略顯尷尬。

北淵或許是不確定，姜鳳陽明顯是慌的一匹。

「為何總是我？」姜鳳陽不解，心想就算我是穿越過來的可是總不要開這麼大的玩笑啊。

第一次是落月城三百米外的遺跡，那墜神之間北淵想盜取上古神的神格，結果招回來一個誅仙劍。

這誅仙劍是個定時炸彈，折磨的姜鳳陽不要不要的，雖然用起來很爽就是了，代價也很爽就是了。

第二次在十萬大山的熔岩湖地底，北淵招惹到一滴魔血，差點成為了魔主的傀儡。

如今這天元禁地也是墜神之間，那會遇見什麼？

「你放過我好不好。」姜鳳陽下意識開口。

北淵沉默沒有開口。

姜鳳陽提心弔膽，乾脆踏出一步，他知道這暗紅空間每走出一步都會隨機傳送，他這個時候恨不得傳送到幾十萬里開外去。

只要不面對這墜神之間，哪怕是搗鼓一個妖王來跟他惡鬥一場都不是問題。

一步跨出，姜鳳陽緊閉雙眼。

睜開。

沒動，沒變。

「卧槽！」姜鳳陽無語，在內心吐槽。

「何為道？」突然有人開口。

「何為道？」姜鳳陽一愣，「你特碼誰啊，出來讓我看看。」

一模一樣的姜鳳陽便是出現在他面前，對着他笑。

「別介，你別這樣嚇我，我膽子小。」姜鳳陽愣是嚇的一抽，你想像一個陌生的地方，突然出現一個與你一模一樣的傢伙站在你面前對着你傻笑是啥光景？

畫面太感人。

隨着姜鳳陽心念一動。

姜鳳陽變成了瑾瑤。

「謝特！」姜鳳陽搖搖頭，「大佬，收了你的神通吧。」

「何為道？」瑾瑤開口。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姜鳳陽脫口而出，「你想跟老子論道，你就不怕老子打嘴炮！」

瑾瑤沉默了一會兒，眼裏湧出了一絲七彩神光。

「既如此，何為求道。」瑾瑤看向姜鳳陽。

姜鳳陽一愣，他哪裏知道這如何對答，那一句金句他引用前世的道德經，讀書的時候也就記得這麼一句罷了。

這難道是天道傀儡所化？

看過去，果然是沒有任何資料的。

「既如此，何為求道！」瑾瑤的身上出現一股極為恐怖的氣息。

「這不是墜神之間，不是上古神。」北淵的聲音出現了恐懼。

這是他第二次恐懼。

「我說北淵虧你是神龍，你如今怎麼就膽小如鼠了？」姜鳳陽內心嘲諷一句。

「這不是上古神，上古神陷入沉睡，一股神念遊離尚有周轉的餘地，這不是……」北淵聲音低沉，「這是大恐怖。」

「大恐怖是什麼鬼？能吃嗎？」姜鳳陽想調解氣氛，但是北淵絲毫不理他。「天道之力，難道說她是……」

「既如此，何為求道！」瑾瑤一步跨出，姜鳳陽竟然感覺如同幾十尊妖王撲面而來，下意識他御動化龍九變第七重。

瑾瑤眼裏的七色神光緩緩開始消散，她的容貌也變成了另一個樣子。

嘭！

姜鳳陽體表的防禦直接崩碎！

卧槽，姜鳳陽痛苦莫名，那攻擊如同直接一刀砍在神經之上一樣，痛的眼淚亂流，防禦根本如同虛無。

「少時出家白髮歸，但求天道心無愧！」

姜鳳陽脫口而出，打油詩不怕的，先穩她一波，看她下一步如何再說。

變成另一個模樣的『瑾瑤』停下了腳步，眼裏的七彩神光涌動，停止了消散，似乎在考慮姜鳳陽的回答有什麼意義。

姜鳳陽是脫口而出，哪裏有什麼意義，他只是不想死而已，那玩意跨出一步，姜鳳陽感覺自己斷然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如何心無愧？」那玩意開始變幻，最後竟變成離青霞的樣子。

姜鳳陽一愣，差點獃滯。

這玩意，太打腦殼了啊。

「你這是要讓我忽悠你，還是讓我給你作詩？」姜鳳陽看着離青霞，不得不說這傢伙似乎知道他內心的某些情緒。

來到這個世界上，他目前唯一覺得有愧對之的就是離青霞。

「如何問心無愧。」離青霞一言不合就又要動手，姜鳳陽自詡是無法再承受一次那一種鑽心的痛苦。

不是他意志不夠堅定，而是那一種痛苦——反正難以形容，如果非得形容——那就是你吃了一坨屎後有人逼得你再吃一坨，你特碼的還無法反抗。

「男子漢大丈夫，當無愧！」姜鳳陽無語，卻是從內心湧出一絲憤怒。

這一種無法被自己掌控的局面，被人當做罪犯質問的艱難處境，讓他湧出滔天的反感。

「既為之，且愧之，何來無愧！」離青霞又問，咄咄逼人。

「老子說無愧就無愧。」姜鳳陽盯着離青霞，「你這是質問我，審訊我？要殺妖剮何不拿刀來！」

嘭！

姜鳳陽倒飛而出，身體鮮血淋漓。

「螻蟻。」離青霞開口，「當誅！」

「萬物有靈，實力為尊，你說誅便誅！」姜鳳陽是真的怕了，搞不清那玩意究竟是幾個意思，心想若自己按照他的提問來敷衍或許沒事。

但是剛才的憤怒已經將一手好牌打的稀爛。

「北淵，給我祭出誅仙劍，今日我們便來誅仙滅神。」姜鳳陽不可能做那束手就擒，引頸就戮之事。

動不了！

「這不是上古神，這是天道……」北淵嘆息。「你方才與天論道，苦了你了。」

「哈？」姜鳳陽獃滯。

「天道還有形體？還有天道也會死去？」姜鳳陽此時比吃了幾十隻蒼蠅還要噁心。「不是說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鎮墓獸，鎮的是誰的墓！

「是誰告訴你，天道就不能是個人？」北淵幽幽嘆息，「天道有時盡，引刀戮蒼生！」

姜鳳陽沉默，看着離青霞眼裏那彩色神光緩緩潰散，眼看那眸子只剩下眼白，四周的空間也開始有着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壓迫而來。

而離青霞對着緩步而來。

「以力正道，不忘初心，當無愧！」姜鳳陽情急之下大吼。

離青霞的腳步沒停。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當誅。」離青霞的的形象崩碎，化為陸清書。似乎不再願意與姜鳳陽討論。

留下的只是殺意。

卧槽，這糟老頭子竟然是這等心境嗎？姜鳳陽一愣。

「真以為你是天道就所向披靡？」姜鳳陽知曉自己與這天道恐怕沒有共同語言了，當下心念一轉，估計今日要完蛋。

「九龍傳承。」北淵開口。

姜鳳陽頓覺醍醐灌頂，識海內與天道有關的也就那第三根蟠龍柱了。

「天道不滅，萬法無法！」隨着姜鳳陽怒吼，他神識內有一尊蟠龍柱抖動了一下。

這虛空似乎被姜鳳陽識海內的蟠龍柱涌動，竟然出現一個個白茫茫的虛影。

那白茫茫的虛影一出現，姜鳳陽的輪迴海瞬間枯竭，而他頓覺體內輪迴海似要崩潰一般，而那白茫茫的身影一個個將那陸清書包裹，終於讓姜鳳陽能夠動彈！

空間規則，虛空挪移！

咻！

姜鳳陽消失在原地，而那些白茫茫的虛影一個個炸開，陸清書的臉開始融化，這暗紅的空間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而漩渦之中似有一雙血紅色的眸子透過漩渦，看到了狼狽逃亡的姜鳳陽。

萬千之地，觸目所見皆是暗紅，逃亡千里，無數次傳送，似乎都無法逃離那暗紅色的世界束縛！

嗡！

姜鳳陽的眼睛突然有着一絲遲鈍，然後這天地便是猛然出現一種改變。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誅仙滅神，乾坤滅世！」姜鳳陽手裏的乾坤劍舉起來對着暗紅色世界一斬！

咻！

天地崩碎！

整個暗紅色世界的一切都開始如同玻璃的一樣崩碎，而姜鳳陽一口鮮血噴出，萬千暗紅色的氣流湧向他的體內。

姜鳳陽接觸那暗紅色氣流后，雙眸有那剎那要變成紅色。

「神農不死，天道當伏！」

姜鳳陽識海內的紫色龍魂突然綻放滔天紫色火焰將他包裹，那紫色火焰化為一尊看不清楚的巨大的虛影，虛影開口輕嘆。

那暗紅色的氣流竟然在虛空一頓，便是無法再次涌動，隨即盡數被那虛影吞噬。

而這個時候姜鳳陽一劍劈下，整個暗紅色的世界崩碎了大半，姜鳳陽消失在這片天地。

再看蒼穹，姜鳳陽看到的是陽光明媚，河水涓涓，而他躺在地上，渾身無法動蕩，體內經脈幾乎乾枯斷絕。

「這裏是哪裏？」姜鳳陽無語，看遍四周都廖無人煙，半個活人都沒有。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天元禁地。」北淵的聲音也極為虛弱。

半響。

「你小子可以，敢與天論道。」北淵的言語之間竟有種劫後餘生的喜悅。

「那任千尋等人怎麼辦？」姜鳳陽突然想到一種可能，他有北淵幫他脫困，可是任千尋等人呢？

「看命。」北淵開口，識海里幻化的身形卻是看着那紫色的龍魂，眼裏有着無盡神光閃爍。

北淵似在推演，卻發現看不到未來。

「小子，我有點後悔了。」北淵幽幽的開口。

「你後悔什麼？」姜鳳陽一愣。

北淵沒有回答，就留下姜鳳陽一個人看着那白雲山水，感受着四周的靈力，開始全力吸納靈力，修復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