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奪回靈魂(5)
白狐趴在葯葉兒懷裏,發出嗚嗚的聲音,好像確實很難受的樣子。葯葉兒看了看白狐,又看了看邵子牧,「你休息罷,我把它帶回去,看看它怎麼回事。」
邵子牧沒有接話,也沒有挽留。
葯葉兒就這樣抱着白狐離開了。
*
出了東苑,葯葉兒才低頭問道,「你怎麼了?」
白狐不回話,只是用兩隻小爪子,抱着葯葉兒的胳膊不鬆手。
「你若是難受,總要告訴我哪裏難受啊?難道你抱着我,身子就爽快了嗎?」葯葉兒第一次見白狐如此耍賴,總覺得它這樣,似乎跟誰學的一般。
「你偏心!」白狐委屈的仰著小腦袋,看着葯葉兒。
「我偏心?」葯葉兒眨了眨眼睛,「此話怎講?」
「明明來到朱雀帝國以後,是我跟着你出生入死,跟着你一起去的須彌山,跟着你我才消耗了身上所有的靈力,你現在眼裏居然只有邵子牧,沒有我!」白狐越想越委屈,兩隻腳一蹬,從葯葉兒懷裏跳了出來,落地變成人形,甩袖離去。
似乎白狐覺得以狐狸的身形轉身離去沒辦法表達他的憤怒,所以他才故意幻化成人形,生氣給她看。
葯葉兒還是第一次見白狐生氣,總覺得好笑,卻又不敢笑。她與神獸打過交道,無論是囚牛,還是寄宿在她意識神潭裏的霸下,從來都不會有如此表情與情緒。或者說,它們是獸類,根本不會像人類一樣因為一些無謂的事情生氣。
白狐這樣肯定還是有原因,這就像是……吃醋?它吃邵子牧的醋?
葯葉兒想到這裏,忍不住捂嘴低聲笑了起來。
白狐假裝生氣走了幾步發現葯葉兒根本沒有追過來,還在身後笑的開心,一時不解回過頭問她,「我學人類生氣,學的不像?」
看見白狐如此單純,葯葉兒實在是忍不住,放開聲音大笑,「不是,學的挺像的,就是,你人不太對。」
「哪不對了?」白狐不解的看着葯葉兒。
「你不是人族啊……據我所知,只有人才有七情六慾,你一隻狐狸懂什麼是七情六慾啊。哈哈……」葯葉兒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白狐修鍊了九千年,可以算是老奸巨猾了,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葯葉兒沒追上來的哄他的原因,是因為他不是人族,這回他是真的生氣了,對着葯葉兒吼了一句,「我不是人類,就不能生氣了嗎!你!欺狐太甚!」
說完白狐就便回一直小狐狸,瞬間消失在了花園裏。
「啊……」葯葉兒看着白狐一溜煙跑了,笑聲噎在了喉嚨里,再也無法笑出聲了。
「嘖嘖……」暗芯不知道哪裏竄出來,走到葯葉兒身前,「你這惹人的本事真不是吹得,白狐那麼好的脾氣都能讓你給惹生氣了。」
「不是……」葯葉兒一臉納悶,「我記得囚牛說過的啊,神獸本身是沒有七情六慾的啊……」
忽然葯葉兒的意識神潭裏傳出霸下的聲音,「白狐大人,不是神獸,是神族獸類。他有智慧,自然也會有情緒。」
葯葉兒心中暗罵,這種事情,你們為什麼不早說?!
霸下聲音又傳入她的心底,你又沒問。
*
朱雀帝國的九月,悶熱異常,哪怕是早晨晨光熹微,昨夜下了一場暴雨,早上起來也有無法掩蓋悶熱微濕的感覺。這種悶熱的感覺讓人心中不悅,甚至有些悲傷。
一大早,葯葉兒剛起身沒多久,正穿着衣服,水芯就端來了一碗葯,要她喝掉。
葯葉兒看見水芯端來的湯藥,嘴裏就範苦。水芯知道她心中所想,說道,「這是聖公子配的葯,應該不會很苦。」
葯葉兒知道躲不過,只能接過葯碗閉着眼睛把葯喝下去,吐了吐舌頭,「我都回朱雀帝國了,他就不能少給我灌點這種苦藥嗎?朱雀帝國不是有水系術法,可以恢復體力的嗎?怎麼不讓那些醫術士來幫我看身子啊!」
「自然是君上的身體那些醫術士無法照看,我才會開藥方的。」聖冼進來,侍女們紛紛半蹲行禮。
「這有區別嗎?」葯葉兒小聲嘀咕。
聖冼卻是一本正經的回答,「有區別。醫術士對於修復有靈根的人,作用很大。但是君上沒有靈根,如何接受醫術士的治療?還是這些湯藥,最對症了。」
又是這句話,沒有靈根。
葯葉兒心中暗罵,沒有靈根是招你們惹你們了,怎麼每個人來,都要跟她強調重複一便。
這句話還來不及罵完,聖冼神情肅穆,彎腰做禮,「君上,馬上就到了送代君大人靈柩入祈望台的時辰了。」
葯葉兒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是了,今天是鳳洛守歸天的第三日,也是她承諾鳳洛守擺平朱雀帝國事情,將他葬入朱雀女帝墳冢的日子。
「都安排好了嗎?」葯葉兒問聖冼。
聖冼回答,「典部那裏,已經全部都準備好了,只等君上過去。」
鳳春從紗簾之後走來,手裏呈著一件白色的錦服,恭敬的詢問,「君上,您要穿鳳袍嗎?」
「不了,我還沒有登基,算不上是名正言順的帝君。今日我只想以一個親妹的身份參加。哪怕他不在了,他也應該是朱雀帝國的君王,我不能階躍了去。」葯葉兒看向聖冼,眸低似有一種名為決心的東西,在涌動,「走罷。」
聖冼點頭,來到葯葉兒身邊,手中念訣,腳下瞬間展開一圈藍色傳送法陣,藍光暴漲。光芒消失的時候,葯葉兒已經站在了朱雀星宿七宮的面前。
朱雀星宿七宮廣場之上,有一個用冰鑄成的精緻的靈柩。冰棺之上雕刻着一隻冰藍色的朱雀,那隻朱雀在星空中飛翔,身後有無數鳥類跟隨。
透過冰棺,隱約能看見鳳洛守十歲的身軀以及他一向淡然的臉,他只是安靜的躺在那裏,似乎只是睡著了一般。
他身上穿着的是他這些年來經常穿的那身玄色的鳳袍,寬大袍子覆在他的身上,顯得他的臉格外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