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鬥法（5）
水本是克火而存在的，但是在白狐這裏，他偏偏選用的火來破水。如果這不是對自己靈力有極大的自信，怎麼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鬥法台上的火焰還在繼續，烘烤著空氣都變得燥熱起來。看台上的人們紛紛解開衣扣，拿出扇子來解熱。
也有議論聲音。
「這一頭白髮的男子到底是誰啊？居然能用火壓制住井宿。」說這句話的明顯是一個術士，她明白其中術法相剋的原理。
「不知道，但是可以看到出來，井宿應付的很吃力。」
「從來沒有看過井宿在鬥法上面輸過。」
「今天我們運氣真好，能看見井宿大人戰敗。」
「井宿大人輸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朱雀帝國術法為尊，新君身邊有這樣能人，我們應該感到高興啊……那說明帝國復甦有望了！」
「對啊！」
「你們不恨新君？」
「說實話，十九年前我還很小，根本不記事，對那場戰爭，沒有什麼感覺。」
「我也是。」
……
看台上的人議論聲音沒有傳到鬥法台上，但是井宿手上厚厚的冰盾，確實已經快被白狐嘴裏吐出的火舌給融化殆盡了。
但是她依然神情淡然的看着前方火舌吞吐的地方。
台下的淦祈看着鬥法台上，沒由的眉頭微皺，拉了拉葯葉兒衣袖，「你控制了鳳羽了？」
葯葉兒點頭，「嗯。」
「想不想試試威力如何？」淦祈輕笑。
「什麼意思？」葯葉兒睜了睜眼睛。
淦祈揚了揚下巴，「很快，這場武鬥應該就分出勝負了。井宿一定會輸。但是即便是輸，井宿也是一個無與倫比的術法天才。這一場她輸給擁有九千年修為的半神狐族，雖敗猶榮。」
葯葉兒不懂淦祈為什麼會這麼說，但是淦祈一定是看出了什麼端倪，才會下如此定論。她把目光重新投向鬥法台。
只見井宿另一隻手在指着地面，嘴裏快速吟唱着什麼，而後一聲厲喝，「大冰陣！」
話音剛落，白狐的腳下就出現了大片大片的冰藍色的光，那光只是一亮，然後從光里升上來無數比修建大殿骨架還要粗的冰柱！
白狐早就一躍而起，在空中上升，那些冰柱追着他的身影而去彷彿可以無窮無盡的延伸。白狐似乎到了飛越的極限，他終於忍不住，轉過身來，抬起手，「燁火！」
從白狐的手掌開始，猛然出現一個火球，那個火球迅速的擴大，一瞬間就宛如一個小太陽的一般在白狐的手中，他做了個輕輕一丟的動作，只見那個大火球，如一個白狐玩膩了不要的玩意一般，被他丟了出去。
「轟——」一聲，鬥法台上瞬間升起無數水霧，與之同時還有強烈的氣浪在台上掀飛，轉眼間就要波及整個觀禮台。
鳳洛守抬手，瞬間有什麼東西把這些翻騰的氣浪給盡數籠罩在鬥法台上，讓這些水霧只能在台上翻騰。
許久，水霧上升，逐漸散開。
白狐負手立在枱子中央，看着單膝跪地的井宿，「方才那個法陣消耗了你大量的靈力，你也沒有贏，認輸吧。再這樣斗下去，你的靈力透支，你知道是怎樣的後果。」
後果？
她當然知道靈力透支的後果，十九年前有一個人，站在城牆之上，召喚了天地之間颶風，阻擋了帝國鐵蹄三天三夜，自此消失。如果那人沒有死，多半也是個殘廢，靈根衰弱，是沒有人可以治的。
井宿身為術士，她當然很清楚靈力透支的後果。
這不過就是一個鬥法台，輸贏都沒必要搭上性命，更何況她面對的是一個有九千年修為的半神狐族。
但是，她自小修行術法，一路順暢，從未輸過。
今日這一場，實力懸殊，但是她又怎麼可能甘心服軟？！
井宿緩緩抬起頭，冰冷如雪的臉上，居然出現了笑意，「你以為我沒有后招了嗎？」
白狐皺眉，臉色沉了下來。
白狐身後的天空似乎也察覺了他心情不好一般，暗雲浮動，雲里藏着白光，轟隆不斷，沒一會，天上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
白狐沒有展開避雨的結界，而是靜靜地看着半蹲在地上井宿，似乎是告訴她，如果你想利用天地之間的雨凝結成冰，你也沒有再多的靈力。
看台上的觀眾紛紛抱怨天氣，明明方才還是晴空萬里，怎麼現在忽然就下起了小雨？雖然是南方的天氣，但是也沒有這麼善變的。
鳳洛守又是一伸手，看台之上出現的結界，遮蔽了雨絲，雨順着那結界的邊緣緩緩流下。
這時，井宿抬起頭手，把手指向天際，指尖有些細微的「噼啪」聲，忽然那「噼啪」聲狂燃大作！天際之上的雷被井宿盡數給引了下來！宛如一個雷電大網一般，籠罩在鬥法台的周圍。
朱雀七宮宮主們，臉色微變。
張宿神情肅穆，「不愧是天才。」
葯葉兒看着滿天雷電盡數凝聚在井宿的手上，瞬間就明白了方才淦祈說的話，她猛的轉頭看向淦祈，「方才井宿是在利用白狐的術法改變天氣！」
淦祈點頭，「井宿使用的冰，也算是水，水遇火蒸發，成水蒸氣，上升到天空變成雲，風帶動雲產生雷。井宿最後那一招，她幾乎用盡自己全身的靈力，去召喚大量的冰靈。」
「而白狐自負，自然也會用更強大、更多的火靈去破解井宿的冰。最後的結果就是，讓天空中的雨雲越來越多。」
「白狐移動速度太快，她無法吟唱特別長的法術，所以她改變了策略，選擇用天地自然之力，引來雷雨，構築有利於她的戰場。」
「為了織這個讓白狐無處可逃的雷網，真是費勁了心思。單單就她這種超乎常人的睿智，就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拜服。」
葯葉兒眼睛死死的盯着場中的井宿，她手上的雷電越來越多，彷彿那些雷從天上而來根本用不完一般，凝聚的越來越大。
最後居然形成了一個虎頭的樣子，在井宿的身邊徘徊。
葯葉兒看着那個虎頭，瞳孔一縮，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