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女帝歸來（4）
鬼宿還沒有來得及念術法吟唱，聖冼的拳頭已經到了！
她本能地拿起法杖格擋。
「轟——」一聲，聖冼帶着金鳳結結實實的砸向鬼宿的法杖，還沒有到法杖之上，法杖本身就展開了結界，阻擋聖冼的拳頭。
結界與聖冼左手的力量相撞，向四周擴散了一圈光波。
光波所到之處，草木皆飛！
飛到六宮宮主面前，發出了碰撞的聲音，每一位宮主面前都有一道微微泛著金色光芒的結界屏障阻擋了光波的擴散。
鬼宿企圖擺脫聖冼左手的力量，但是那力量何其霸道，直接壓制了她所有即將調用的靈力！
聖冼的手在一寸一寸的前進，鬼宿法杖周圍的結界在一寸一寸的剝落。
聖冼一聲厲喝，「破！」
只聽一聲轟鳴之聲，他的手下瞬間光芒萬丈，把整個黑夜照的如同白晝一般。圍觀的六宮宮主紛紛揚起衣袍遮擋強光。
強光過後，好一會，他們才恢復視力。
只見鬼宿手上拿着斷裂的法杖，趴在地上不斷的吐血。
聖冼一副淡然的樣子，展了展衣服。聖冼身為守護者，自然是自小就知道各種術法使用的條件——術法必須吟唱。
只有天賦異稟的術法師，才可以快速吟唱，躲過他剛才的那一擊。
鬼宿雖然修行時間最長，體內的靈力儲存頗多，但是吟唱時間太長，一直都是她術法的短板。
法器已斷，她已經無法再釋放術法了。更何況方才聖冼說的是廢了她一身靈力。
這一戰，足以證明聖冼強大的實力。
最少，他可以從體術上贏下任何一場與術法師一對一的對決。
鬼宿咳了一地的血，她勉強支撐起自己的身子，看向聖冼，「你廢了我的靈根，毀了我的法杖，沒有朱雀七宮的輔助，這朱雀天網也撐不了多久！」
聖冼冷哼，「涼淺！」
一個紅衣男子翩然而至，落到聖冼面前，單膝跪地，「聖宮掌事。」
「從今以後，你就是鬼宿宮宮主。」聖冼看了看趴在地上，一臉驚詫的鬼宿，「你的母親，你自己處理。」
說罷聖冼便走了。
其他六宮宮主神態各異，有的譏諷、有的淡然、有的眉宇凝重、有的興高采烈，總之沒有人出來反駁聖冼的決定，六個人紛紛甩袖，跟聖冼一起離開了葯葉兒的靈宮。
*
葯葉兒還在靈宮裏跟着侍女們一起往宮殿深處走去，卻忽然聽見身後有陣巨響，然後光芒萬丈照的靈宮裏黑暗盡退。
她回過頭，聽見遠處黑夜似乎有鳳鳴。
她身邊的侍女倒是見怪不見，一個年長的女子欠身提醒葯葉兒，「走罷。」
「那是什麼？」葯葉兒問道。
那侍女低頭回道，「那是在尋常不過的事情了，無論是王城裏還是王城外，我們朱雀帝國都只信強者。那種術法決鬥隨處可見，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哦……」
葯葉兒回過身，外面光芒已經消失。靈宮裏面又恢復了那種金碧輝煌的樣子，柔和的光從靈宮裏各個角落裏面散發出來。
她跟着侍女們在宮殿邊上的走廊緩緩前行，穿過寬廣無比的大殿，穿過後堂，穿過花園，穿過迴廊。
走了大約一刻鐘的樣子，侍女們才把葯葉兒帶到沐浴的地方。
她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恢弘的雕塑。
一個小宮殿裏，十步見方的池子，宮殿的正位上立着一隻展翅欲飛的金色的朱雀雕塑。水池的四個角，也有朱雀形狀的噴水頭，從裏面緩緩流出冒着熱氣的水。
侍女們拿來衣服，一件一件工工整整的掛在水池邊的屏風上。外衣是一件紅色綉著金線拖地大長袍，長袍的背面綉著一隻盤旋在九天雲層之上的金鳳凰。
內里也是金色的華服。
葯葉兒看的直皺眉，「這是什麼衣服？」
年長的侍女回答，「這是朱雀女帝的常服。」
常服！
常服就做的如此華麗跟拖沓？！
葯葉兒一揮手，「去換一件來，我不穿這麼重的衣服。」
侍女們紛紛對視，年長的侍女揮一揮手，「去換一套來。」
「是……」侍女們又把這身衣服收拾起來，退了出去。
葯葉兒看着這個年長、已經不年輕的侍女問道，「你是誰？」
年長的侍女恭敬的回道，「奴，名喚鳳春。」
鳳春？鳳姓？
「你……是王族人？」葯葉兒下意識的問她。
鳳春抬頭，「是，我們家是世代侍奉鳳主的奴。」
「看你的年歲不小了，你是否也侍奉過鳳兮夜？」葯葉兒問道。
鳳春目光沉靜，「是。我侍奉過兮夜女帝。」
「我與她像嗎？」葯葉兒眨了眨眼睛。
鳳春沉默了片刻，回道，「像……也不像。」
葯葉兒笑開了，「你說話倒是有趣，什麼叫做像也不像？」
鳳春眼眸低垂，「兮夜女帝小時候，性子也如你一般桀驁不馴、也如你一般不想理會這世俗教條。」
「不像在哪裏？」葯葉兒又問。
鳳春沉默了許久回道，「你不像她那般願意為愛放棄一切，我在你的眼睛裏，感覺不到那股熱情。」
葯葉兒苦笑，熱情……
確實，她所有的熱情在欒昏迷的那一剎那就被磨盡了。她怎麼還會有熱情呢？
但，往往像你這樣不會為情所困的人，才能夠成為一代明君啊。鳳春心裏一聲嘆息，卻沒有說出口。
說話間，侍女們又換了一套衣服來。葯葉兒依然皺眉。
鳳春看了看葯葉兒的樣子，對侍女們說道，「你們去把兮夜女帝出去遊玩時候的衣服拿來，讓王城裏的織坊照着那衣服的樣子多做幾件。」
「是……」侍女們又點頭退下。
鳳春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請吧。」
葯葉兒似乎很滿意鳳春這個人，她內斂，不外露情緒，哪怕所有人都不看好她，她也是遵守本分做着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不卑不亢、不喜不怒。
原來世代侍奉朱雀女帝的人，是這樣的性子。
她似乎有點喜歡這個名叫鳳春的人了。
「噗通」一聲，葯葉兒鑽進了水裏，她在池子裏盡情的游來游去，這池子大的出奇。其實不僅僅是這池子，整個靈宮都大的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