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離析（11）
「許多年前，我看過一眼，裏面記載的東西很多，當時看青龍竹簡只是為了去尋找幾把趁手的武器，」邵子牧頓了頓，繼續道，「翻看的時候，無意間看到過一些秘術。不過我青龍王族不喜歡修鍊秘術，所以具體內容我沒有看的仔細。」
「你想表達什麼意思？」葯葉兒盯着邵子牧。
邵子牧回道，「我可以回龍城，再看一看青龍竹簡，記下秘術，教給你。這樣會省去你許多尋找龍九子的時間。」
葯葉兒眯着眼睛看着邵子牧，這人不老實。
他拿到那三件稀世神兵的時候，就知道有這種可以窺見靈獸的秘術。在坤山，她遇見囚牛以後，在他的追問下、處於對他的信任立即講明原委。可那時候，他即便知道，也沒有跟她說過他知道什麼可以窺見靈獸的秘術！
葯葉兒戲虐的笑道，「你應該知道，我若是集齊龍九子的東西，召喚了青龍獸，知道了我為何來這裏，或許很快我就可以回到我原來的世界了。」
「我知道。」邵子牧點頭。
葯葉兒盯了邵子牧許久，才緩緩說道，「你這麼着急想讓我離開這裏，僅僅是因為青龍帝一心想除掉我嗎？」
「這是我能想到的保全你的最好辦法，送你回你原來的世界。」邵子牧說這句話的時候，心底悄然綻開一片苦澀。
邵子牧說這話的時候面無表情，神情嚴肅認真。
他不像是與她玩笑。
但，她怎麼可能就這樣當一個逃兵，僅僅是因為有人要殺她？
葯葉兒垂眸，輕輕一笑，「可是怎麼辦，邵子牧，我現在不想離開這裏。」
「葯葉兒！」邵子牧沒有想到，她居然會想留在這裏。
「我葯葉兒不是一個怕事的人，青龍帝三番五次的派人刺殺我，這賬我還沒同他算，怎麼可以就這麼離開？」葯葉兒嘴角扯出一絲笑意，「這不像是你一貫作風。邵子牧，你雖然心思頗深，但好歹也是條鐵血漢子，遇見事情，從來不會選擇逃避。怎麼如今會對我說出這樣的話？」
邵子牧的手緊緊的握成拳，「你想要我在這件事上與父皇反目嗎？」
「你也可以如你父皇所願，殺了我。」葯葉兒眼底閃過一絲寒意，「殺了我，不是什麼事都沒了？」
「你知道我不會這麼做的！」邵子牧眼底翻騰著怒意。
「嗯，你當然不會這麼做。因為我還有利用的價值，你當然不會殺我！」葯葉兒輕描淡寫，邵子牧額頭上已經青筋暴露。
但是面對葯葉兒這句話，他無論如何都無法解釋的清楚。
因為這一年裏，他確實利用她做了許多事情。哪怕現在他真心實意的想要與她和解，想要與她開誠佈公，她也不會再相信他說的話。
葯葉兒看着邵子牧的表情覺得好笑，「怎麼不解釋了？被我猜中了，無話可說？」
「我們一定要這樣爭鋒相對嗎？」邵子牧按耐住怒火，「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對，我已經表達了歉意，你總是這樣不依不饒。那你說一個解決辦法，如何讓你舒心？！你若說的出來，我便做得到！」
葯葉兒笑得好看，「好啊，你把你肚子裏那些還沒有跟我說的彎彎繞繞全部都告訴我，我考慮下對你態度好點？如何？」
邵子牧張了張嘴，有些話幾乎脫口而出，但他腦中閃過無數個念頭以後，終於選擇閉嘴不言。
葯葉兒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邵子牧，你暗地裏做了多少事，我不清楚我也沒興趣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瞞着我做的事肯定不少。你一直在等你何時跟我開誠佈公的談一談。我知道，你雖然利用我，但是從不會欺騙我。」
邵子牧皺眉，微微側目，不看她。
「你不用想一直瞞着我，有些事情，你就算不說我也能嗅到味道——我，的，身，份。」葯葉兒故意拖長了這幾個字的音，「你很在意我的身份，我說的身份不是荀葯穀穀主，而是我另外一個藏匿了十九年的身份。」
邵子牧坐在那裏，面無表情，紋絲不動。
葯葉兒觀察邵子牧的神情，「我這個身份與朱雀帝國有關。」
邵子牧眸光沉了沉，依然沒有說話。
葯葉兒見他沒有反應，繼續說道，「你想統一幽荒，四國你已經得了兩國，剩下兩國只要你肯謀，那就一定能到手。可是，那個朱雀帝國看起來很棘手的樣子，朱雀天網，是阻礙你收朱雀帝國的一個最大的障礙，你沒有辦法破掉。但，如果有一個朱雀帝國的人去幫你，你就可以破了那結界，得到鳳城。」
邵子牧眼睛微眯，心裏暗暗揣度，他不是不知道葯葉兒的腦子有多好使，但是欒昏迷不醒，她身邊應該再沒有人知道她的身份。
所以，她的這些揣測是沒有根據的，她說出來就是為了從他這裏得到驗證。
邵子牧沉聲問，「假設你的猜想全對，那你覺得，你應該是個什麼身份才能幫我破掉朱雀天網的結界呢？」
「大約是術法繼承人之類的？」這個答案是葯葉兒能想到的最準確的答案了。
「噗」邵子牧聽到葯葉兒這麼說，沒有忍住笑了出來，頓時心就放回了肚子裏。
葯葉兒不滿，「你笑什麼？我猜的不對嗎？」
他目光流轉，心裏暗自尋思，不管她最後回不回朱雀帝國，她總是朱雀女帝，朱雀帝國的國史她應該了解。跟朱雀天網有關的事情，她也應該知曉。
就算最後事情走向他無法控制，無力阻止她回去。
那麼最少，他希望她回去之後，也不會因為無知而手忙腳亂，不知道從哪裏下手。
邵子牧起身，去到書房後面的書庫，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踱步回到葯葉兒身邊，把手中的那本書放到葯葉兒面前，「你自己看看罷。」
自己看看？
葯葉兒狐疑的接過那本書，封面上是寫的《朱雀史冊》。
「翻開看看吧，看完你就知道你的猜測都是無稽之談。」邵子牧看了一眼藥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