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無法喘息(6)

二十二、無法喘息(6)

光過,血流。

那小短劍穩穩的定在葯葉兒身側的樹上。

葯葉兒目光追隨白光而去,那把短劍!

下一秒,暗中甩出短劍的人已經往葯葉兒這裏竄來。葯葉兒捂住受傷的胳膊,往後退了幾丈,來到一片地域稍微開闊的地方。葯葉兒心裏明白,暗殺之人不喜毫無遮蔽的地方。

再看那人已經從樹上拔出了短劍,左手又一次甩出銀針,葯葉兒無法提氣,眼看那三枚銀針就到眼前!

「叮叮叮」一道青光閃過,打散了即將到葯葉兒面門前的銀針。

那人攻勢還沒有停,手倒握短劍,化身一道黑色閃電,向著葯葉兒奔騰而來。葯葉兒無處可躲,那人到面前抬手寒光一閃,「叮」葯葉兒只覺得臉上迎來一陣勁風!

邵子牧已經處理完周圍的殺手,回到了葯葉兒面前,擱住了來人的短劍。

葯葉兒皺眉,目光越過邵子牧的肩膀,看着眼前這個在黑面之下再熟悉不過的眸子,輕聲喚道,「暗芯。」

那女子顯然沒有想到葯葉兒會叫出她的名字,立即收了招,後退幾丈之外。邵子牧剛要上前追殺,被葯葉兒一把拉住,「不要殺她!」

那女子只是稍微猶疑了一下,把短劍翻轉過來,正握插回身側。然後她手上有什麼光亮一閃,「卡啦」一聲,那是暗芯手上的線觸發了什麼機括的聲音。

短暫的安靜過後,周圍如雨一般「簌簌」射下無數黑色的針!這些黑針如同暴雨一般,兜頭而下,封閉了所有的躲避的可能。

「果然啊……」葯葉兒輕嘆,「暗芯刺殺一般都是一招斃命,若是她沒有立即動手殺我,那必然是有別的目的……」

葯葉兒看着眼前邵子牧,以他的能力,自己獨身殺出去應該沒什麼問題罷?

邵子牧眼睛微眯,清影劍一甩,一個冰藍色淡然到幾乎無法用肉眼清晰識別的冰罩,就那樣以邵子牧、葯葉兒為中心擴散出去,所有的黑針都在空中靜止一頓,然後「嘩嘩啦啦」全部落在地上!在周圍的樹木都被那冰罩貼上了一層薄薄的冰甲!

緊接着一道青光直直打向暗芯,暗芯已經被眼前這壯美的冰晶迷惑,等到反映過來得時候邵子牧一指凝聚射出內力,已經重重的打在她的肩膀上。

暗芯被青龍之力打飛出去,重重的撞在身後的樹上,她聽見自己肩膀斷裂的聲音。

接下來一個黑影從旁躍出,披風護著暗芯,把她帶走消失在樹林盡頭。

與此同時,周圍刀劍之聲減弱。

看來周圍刺殺之人已經明白邵子牧不是一個能夠如此輕易刺殺的人,選擇撤退,另選時機。

葯葉兒聽見周圍刺殺之人已經撤退,才放鬆下來,細細的查看方才胳膊上被暗芯短劍划傷的傷口,傷口泛黑,是短劍上被淬了毒的結果。

邵子牧也看見了葯葉兒傷口,心中發慌,「劍上有毒?!」

葯葉兒點點頭,「不是什麼厲害的毒,若是暗芯還用以前的毒,我在碰到她短劍的時候,就已經死了。」說完葯葉兒隨手扯下被劃破的袖子,閉上眼睛,右手凝聚紅光,在傷口周圍輕輕一掃,黑色的血立即就被逼了出來。

葯葉兒從隨身攜帶的藥包里,拿出一瓶膏藥與紗布,邵子牧很自然的接過來,幫她上藥,這動作熟練地扎眼。

琴胤落在葯葉兒身邊,拿出一個黑色匣子東西,「周圍樹上全都是這個。」

葯葉兒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邵子牧開口,「暗芯故意把你趕到這個地方,就是為了放這個?」

「她的最終目的還是你,我不是讓你手下留情了嗎?」葯葉兒皺眉。

「你只說不能殺她,又沒說不能傷她,與我對招,只是讓她斷了一條胳膊而已,當真是便宜她了。」邵子牧不以為意。

琴胤看葯葉兒沒有大礙,就匆忙去處理前來刺殺人的屍首。

「你……」邵子牧抬頭,有什麼想問,方才有些不太對勁的地方。

葯葉兒眸光微側,「啊!疼!你輕點!」

「抱歉……」邵子牧方才想問的事情,被葯葉兒糊弄過去了。

「邵天翊怎麼如此按耐不住性子,你前腳除了邵天啟,他後腳就派人來刺殺?」葯葉兒眯着眼睛。

「這事未必是邵天翊的主意,王迅那個人從來都不安分。」邵子牧回道。

「你覺得這事是王迅主使的?」葯葉兒不明白為什麼邵子牧如此篤定。

「邵天啟名義上是嫡子,蕭帝后不倒,邵天翊是不會動我的。他沒有動蕭帝后的籌碼,但是我有。」邵子牧迅速地纏好,問道,「還有別的地方受傷嗎?」

葯葉兒搖頭,邵子牧一聲長哨,黑風從遠處跑來。葯葉兒覺得很稀奇,為什麼每次黑風都可以在這樣的刺殺中存活下來?,

黑風奔來,看見葯葉兒受傷,低下頭來用自己的臉頂了頂葯葉兒的肩膀。

葯葉兒很是喜歡黑風,她從未見過如此有靈性的馬,若是自己以後也能有一個如此有靈性的坐騎那就好了。她摸了摸黑風的臉,「我沒事,就是受了點小傷,養一陣子就好了。」

黑風好像能聽懂一般,低低的嘶鳴了一聲。

邵子牧抱起葯葉兒,送她上了馬背,自己牽着馬,沿着湖水邊漫步。

葯葉兒低着頭,「這些人是如何知道我們行蹤的?」

邵子牧沉吟片刻回道,「若是王迅掌管的城內御林軍的話,多少還是知道我的行蹤的。我昨夜到的荀葯谷,荀葯谷臨近的城門只有一個,若我要出城,只能是從這一個城門出去……他們大概是昨夜就布好了局,等着我們出城。若是出城那便執行刺殺,若是不出城再尋他法。」

「對了,」葯葉兒想起一件事,「蕭帝后似乎不是殺害你生母黎氏的兇手,夢魘試藥,那個李公公並沒有提到這件事。」

邵子牧緩緩說道,「我知道不是蕭帝后所為。慶長河,已經投誠了,帶着極大的誠意而來。他投誠帶來兩件事,其中一件就是我生母的事情。」

「慶長河怎麼說?」葯葉兒追問道。

「慶長河說,我生母死的時候,並沒有生病,御醫院裏沒有準備葯。他查驗過我生母的屍首,說是屍體呈現桃紅色……」邵子牧說着,眉頭就皺了起來。

葯葉兒沉默不語,把手放在嘴邊來回輕輕的蹭,這是她思考問題時候慣有的動作。

邵子牧說着便停住了腳步,「慶長河還說,沒有檢查到任何外傷,在身體裏面也沒有檢驗到毒血,御醫院並不知道是什麼造成的死亡,所以就當作突發急病處理了。他說他可以跟我保證,我生母的死跟蕭帝后沒有任何關係。」

葯葉兒抬起頭,看着頭頂樹蔭漏下光,問道,「你是在冬天出生的罷?」

邵子牧回頭看着葯葉兒,他從未說過他的生辰,她為何會知道?

葯葉兒看邵子牧發愣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如果你是冬天出生的,你生母應該是中毒死亡的。」

「可是慶長河說沒有檢驗到毒血啊……」邵子牧不解。

「不是所有的毒,都是煉成的。你生母中的是一種名為一氧化碳的毒氣……」葯葉兒想了一個邵子牧比價好理解的解釋,「你可以把它想像成瘴氣,那種人吸了以後會死亡的毒氣。只不過一氧化碳,那種氣體會讓人窒息。從慶長河的描述來看,你生母就是中了那種毒氣,因為中那種毒氣的人,屍體就是呈現桃紅色。」

「你是說有人用毒氣毒殺了我的生母?」邵子牧手緊握,「王城裏居然還有如此能人異士,能做出毒氣?」

葯葉兒搖頭,「一氧化碳的那種毒氣,並不是什麼難得的毒氣,冬日天冷,屋裏燃燒的炭火,就能產生大量的一氧化碳。如果屋裏炭盆夠多,足夠溫暖,閉窗,空氣不流通,那麼九成九是要中毒而亡的。」

「如果不是蕭帝后所為,那會是誰……」邵子牧回過身,繼續牽着黑風前行。

「你有沒有想過,當年讓你生母死於非命的很可能是一個孩子。」葯葉兒小心翼翼的提點着,「其實黎帝妾在王城的日子不短,先生了一個公主,就是你的姐姐四公主,然後才生下你。一個在後宮呆了那麼多年的女人,後宮女人的算計,我相信她肯定有所提防。但是如果當年使用的殺人手法是這種簡單的毒氣,那麼就算是一個孩童也可以輕鬆辦到。」

「你是說,當年利用毒氣殺害我生母的人,是邵天翊?!」葯葉兒提示的這麼明顯,邵子牧怎麼猜不到葯葉兒說的是誰。

「這件事其實很好猜,如果不是蕭帝后所為,那麼誰能夠從你生母死中獲益呢?」葯葉兒輕嘆,「恐怕只有同為文政皇子的邵天翊了罷……就算你生母再警惕,又怎麼會想到一個六歲的孩子,會用如此冷門的手法,毒殺她?恐怕邵天翊得知炭火產生的氣體可以殺人,也是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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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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