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祭天大典（1）
金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何時變得如此風趣……」
葯葉兒嘆了一口氣，「過了個年，府里的人越來越少了，我再不會開解自己，怕是要悶死了！」
金芯四處看了看，「聖公子回去了？」
葯葉兒點頭，「是啊，他去王府給暗芯看好了身子，就回去了。說是再留在這裏只怕聖家會被聖萱給翻個底朝天……」葯葉兒說話的時候，無意中提到暗芯，看見金芯眸子低沉了下來，立即閉了嘴。
金芯對暗芯的心思，葯葉兒不是不知道，因為那日她讓暗芯去勾引金芯，就是算準了金芯會對這種為了「他」而不是為了「他這張臉」的行為而動情，他不舉的心病就會痊癒。
若不是當年葯葉兒救出金芯的時候年紀尚淺，身體還沒有發育，勾引金芯的事情，她也不會讓暗芯去做。如今這個孽緣已經被她親手種下，又親手毀掉，以金芯的性子，會不會恨她？
「金哥哥……」葯葉兒想解釋什麼，但是金芯卻好似知道葯葉兒想說什麼一樣，立即抬頭看了看天色，叉開了話題，「這個點，土芯跟雲景在御醫院輪值罷？水芯呢？」
葯葉兒見他似乎不太想聽她解釋，只能做罷，聳聳肩，「蘇家公子一大早就把水芯接走了，說是帶她去看龍城春色。左右也是沒事，我就讓她去了。」
「這麼說偌大的府邸，就你跟我兩個人了？」金芯環顧了一下四周，「還是顧幾個人下人罷？他們一走，連個端茶遞水的人都沒有……」
葯葉兒倒是無所謂，拉着金芯進了大廳，「知道你回來，我特地給你泡了茶，怎麼樣，還是我最心疼你罷？」
紅木桌上，還真的放着一杯茶。金芯走過去端起來洗洗品了一品，「嗯！還是丫頭對我最好了！」說到這裏，金芯好像想起什麼事情，吐出嘴裏的茶葉，「嗯嗯，對了！上次義莊那個老頭呢？還一如既往的來領葯嗎？」
葯葉兒沉思了一會，「上次領的差不多應該是快吃完了……」
「你左右是閑着，跟我一起去送葯罷？」金芯的情緒來的快去得也快，現在已經生龍活虎，他一直都不是一個活在過去的人。
「我不是不能去，我就是好奇，你為什麼要主動去送葯？」葯葉兒不解。
金芯笑眯眯的用手上的扇子點了點葯葉兒的鼻子，「我發現一個很有趣的事情。」
葯葉兒長大了嘴巴，「義莊到底有什麼地方有趣了？尋常人避開還來不及呢！」
「你帶上藥跟我走，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金芯不耐煩的推著葯葉兒，讓她去準備葯，葯葉兒邊被推，邊說，「我還沒問你，金家的事情怎麼樣了？收回來了了嘛？」
「這些事，回頭再說，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啊！」金芯似乎很着急，想要去見那個義莊老頭。葯葉兒雖然狐疑，但是也沒有多爭辯，立即去了府里的藥房。土芯早就做好了放在葯案上，葯葉兒拿起葯袋，檢查了一遍裏面的藥材，確認無誤才跟着金芯一起，奔向義莊。
雖然是白天，義莊周圍也是陰氣十足，完全感覺不到已經是陽春三月的天氣。
下了馬車，金芯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戰，環視四周，渺無人煙，除了義莊裏面的房子能夠證明這裏確實是特意建造的以外，其他根本不能看出一點生氣……
葯葉兒也跳下馬車，直直的走向那個守庄老頭的屋子，「咚咚」兩聲，清脆的叩門，「吱呀」一聲，門被打開，那個怪異的老頭依然穿着那髒兮兮的斗篷，整個臉都在斗篷之下。
葯葉兒晃了晃手裏的葯，「知道你的葯快吃完了，特地給你送來。」
那老頭看了看葯葉兒，又把目光投向葯葉兒身後的俊俏男子，葯葉兒指了指後面的金芯，「金方公子，你在龍城這麼久，應該聽說過罷。」
那老頭把葯收好，盯着金芯，「金方公子找我有事？」
金芯笑的好看，「你怎麼知道我找你有事？」
那老頭呵呵一笑，「若不是找我有事，金方公子怎麼會貴步臨賤地？」
金芯眉毛一挑，「雖然丫頭從未問過你的名字，不過我可知道你——藤老爺子。」
那老頭聽見金芯叫他這個名字，立即抬起頭，難的把他的臉露在陽光之下，「你喊我什麼！？」
金芯似乎很滿意老頭的反應，既然如此，他就不介意再多猜一點，「南境黑金市運販大麻，已經被軍隊查封了，但是那個冒牌貨，跑了。我很抱歉沒有抓回來給你泄私憤。」
那老頭目光里立刻放滿了戒備，但是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戒備之心才緩緩解除，「你怎麼知道他是冒牌貨？」
金芯低頭笑了笑，「這世間怎麼可能會有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呢？我金方有一個本事，那便是能瞬間記住我看過的所有人的臉。雖然那日，你去荀金藥房，我只是遠遠的一撇，足以讓我記住你的容貌。你雖然被毀了容，但是我依然知道你原來的模樣。正巧我前段時間幫助南境軍隊剿匪，碰見了那個假冒的藤老爺子，才察覺這件事情有蹊蹺。這不，我前腳剛回來，後腳就跟着丫頭來給你送葯，一探究竟。」
葯葉兒在一邊聽着，心裏已經把金芯去泉州大半個月發生的事情過了個明白，原來邵子牧與金芯打的如意算盤是這個……還真是一舉三得的事情——替金芯收了金家，滅了南境的黑金市，消除地方一霸，邵子牧賺了一個好名聲。原來如此，邵子牧說的那句，「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是這個意思。
這其中成事，確實不需要她摻合出力，他只希望她把心思全心全意的放在龍城，對付龍城這幾個棘手的事情上。
葯葉兒眯着眼睛，看着金芯，他跟邵子牧是怎麼搭上線的？印象中，他們也沒見過面啊，怎麼就知道對方想做的是什麼事情？
那老頭看金芯的樣子依然把頭一撇，「那不足以讓你斷定那個人是冒牌貨。」
金芯微微收了笑意，「藤老可能不知道，如今那冒牌貨有恃無恐，已經對我們荀葯谷幾次下殺手。更有甚者，看見我的時候想殺人滅口，若是換了你，你會如此明目張膽的得罪我們荀葯谷嗎？」
那老頭眉頭緊皺，「果真如此？真是自尋死路！那南境黑金市被滅，是罪有應得。」
金芯說道，「雖然軍隊封了泉州城，但是我覺得那個人早就離開泉州了，他利用了黑金市的密道。」
老頭冷笑，「用了密道，此時肯定早就到了北境的黑金市了。南境富庶，水路通達，那黑金市下面的密道用的水路，封陸路有何用？」
金芯見這老頭對黑金市了如指掌，輕笑道，「這麼說，你是承認你就是黑金市前任掌事之人，藤高老爺子了？」
那老頭把蓋在頭上許久的斗篷扯掉，「我就是藤高。」
這次金芯看的真切，雖然眼前這個藤高面目更滄桑一些，但是確實與那個黑金市裏看見的「藤老爺子」一模一樣。
金芯輕嘆一口氣，「看來你在黑金市內部，也經歷了許多事情啊，不然你也不會流落至此，變成義莊的看守人。」
藤高似乎回想起什麼不愉快的回憶，狠狠地一腳踹在身邊的門欄之上，「他們聯手把我趕出了黑金市……那個頂替我成為『藤老爺子』的人是我弟弟。他本就與我有些相似，熟知我的性情、喜好，再一易容，外人就更看不出來了。我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呵，在權利與金錢的誘惑下，手足相殘又算得了什麼。在那王城裏面，連自己親生兒子都可以利用。」金芯眼眸冰冷，「你們黑金市一貫做着殺人越貨的買賣，不會連這點事情都想不明白吧。」
「王城那些人如何能跟我們相提並論？！我們都是刀尖舔血活到現在的！江湖義氣，豈是那些王族可以理解的？！」藤高狠狠的橫了金芯一眼。
金芯也不氣惱，「人心難道不就是這樣的嗎？有難的時候可以同當，有福的時候卻不能同享。你們一無所有的時候當然無利可圖，當你們建立了黑金市，手上錢財權利變大的時候，自然是辯不過人心的啊……藤老爺子不會活了這麼大歲數，連這點道理都需要我一個後輩來教你罷？」
藤高閉嘴不言，他無法反駁金芯，因為事實就是如此——他曾經認為義氣的兄弟，跟他的親弟弟一起，算計了他。
金芯展開扇子，踱步向前，「說正事罷。我們荀葯谷可以幫你奪回黑金市，但是我們需要北境黑金市的地圖。」
「你們想做什麼？」藤高雖然被人陷害，但是一聽金芯想要動黑金市，還是心中不情願。
金芯也不瞞他，「我們想知道，那幾次黑金市派出來刺殺我們的殺手，是誰出的銀子。我要報仇，也要知道對方是誰不是？黑金市是被人利用的，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會對黑金市不利的。南境的事情，那是你們人自己不小心走漏了風聲。難道我能調動南境軍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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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六啦，馬上就要上班上學啦，少吃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