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暗戰（14）
「多謝錢掌柜！」金夫人拿到銀票的時候，笑得合不攏嘴，她也不耽擱，立即起身告辭，「既然事情已經談攏，那我就不在龍城久住了，要趕緊回去採購藥材才是。」
「姨媽慢走。」金芯不挽留，錢掌柜就更不會挽留了，金夫人拿着手裏兩張契約快步離開了匯財錢莊。
金夫人才剛走，錢掌柜便戳了戳金芯，「哎，你真準備給她付貨款啊？你之前跟我說的都白說了？」
金芯眼睛微眯，「一切都要等到一個月後才知道，你找什麼急，這事還能虧了你的錢不成？」
「虧不虧錢的倒是小事，你這一單，我們主子可是給我打過招呼了……哎——你什麼時候跟我們主子對上線的？主子可從來沒給我傳過這種口諭——我就是對你之前說的事情很感興趣，跟我透露點唄，你跟主子一起在謀划什麼呢？」錢掌柜想知道金芯要倒什麼鬼，居然能夠讓邵子牧親自來交代，對金芯挑了兩下眉。
金芯斜了他一眼，「想知道？耳朵湊過來。」
錢掌柜立即把耳朵湊了過去，金芯湊近錢掌柜，對他耳朵吹了一口氣，「不告訴你！」
「嘿！你！」錢掌柜自知被金芯耍了，揚手要拍他。誰知金芯早就腳下抹油溜之大吉了，以他胖乎乎的身軀去追金芯是不可能了，只能惡狠狠的瞪着金芯遠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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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葯葉兒跟聖冼已經到了及第樓，只是在門口，被門口的小廝給攔住了，「抱歉二位，沒有推薦函客人，及第樓是不接待的。二位若想進去，請拿出推薦函。」
「推薦函？」葯葉兒眉毛一挑，似乎在思索什麼事情，然後她想起來什麼，從身上摸出一塊牌子，遞了過去，「這個能進嗎？」
那人接過來，看見立即跪了下去，「小的有眼無珠！二位裏面請！」小廝的反應似乎在葯葉兒預料之內，葯葉兒收回牌子，帶着聖冼進入了及第樓。
聖冼跟在身後好奇的問，「你拿的是什麼？」
葯葉兒把手上的牌子向後一甩，聖冼伸手接住，看見那是一個雕著精密花紋，中間刻着「邵」字的木牌子，「這是……鎮王殿下的牌子？何時給你的？」
「上回查竹海的案子，去義莊的時候他給我的，我一直忘記還了。」葯葉兒說得輕巧。
聖冼其實是很懷疑葯葉兒說的忘記還了這句話是不是真的，但是想着有這塊牌子好像在龍城通行還挺方便的，就把自己心底的疑惑壓了下去，抬頭看着及第樓周圍的樣子。
正如之前在房頂上看到的一樣，他們進來的這個院子正是最外層、那個最大的院子，站在院子的中間看着周圍的一間一間的房子，雖然不算簡樸，但也絕對值不了幾千兩銀子那麼多。
葯葉兒與聖冼站在及第樓「第一層」中央花園，四處張望。早上這裏安靜得很，周圍所有的房間裏面住的人都不在。
「上早課去了？」葯葉兒邊走邊嘀咕。
忽然看見一個身穿書院學子衣服的少年從後院快步走了過來，似乎是忘記帶什麼東西了，行色匆忙。
葯葉兒上前，攔住了那位少年，「這位公子！」
那人聽見有人叫喊，才尋聲望去，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子，身邊跟着一個二十齣頭的男子，兩人衣着打扮一看就不是平常人家，但看上去甚是舒服。
這個被葯葉兒叫住的人下意識的抱拳，欠身行禮，「兩位有事？」
葯葉兒點點頭走過去，「請問，你認識一個叫秋新的人嗎？」
「秋新……」這人似乎是在腦海里搜索這名字，只是一會便想到了什麼，回道，「你說的是那個身份不明的人？」
「身份不明……」葯葉兒皺着眉，「我沒聽懂你在說什麼。」
「秋新是我們這裏最後來的學生，我們這裏學費是出了名的貴，來我們這裏讀書的學生家裏不是商富，最少也是官宦子弟。這個秋新不知道是什麼來路，能進來這裏，但是經常拖欠學費。吃穿用度也不似富家子弟那麼講究……總之，樓里的人都不太喜歡他。」這人侃侃而談了許多話，才想起來，「你們是來找秋新的？可是他哥哥在外面做了什麼壞事跑路了，你們來找秋新算帳的……」
「我哥哥做了什麼，不需要你來操心！」一個清脆但是夾雜着明顯憤怒的聲音傳來，一個長得與秋邑有七分相似的男子負手走來。
那個被呵斥的男子聳了聳肩，沒有反駁，或許是覺得秋新根本就不配與他說話，真是看了他一眼，便輕笑着離開了。
秋新眉宇中凝結著憤怒還沒有散去，對葯葉兒說話也格外的不客氣，「你們是誰？是哪家被我哥哥騙的人？我就知道他那錢來的不幹凈！」
葯葉兒與聖冼紛紛對視一眼，聖冼上前，對秋新行了一個禮，「我們今日確實是為了秋邑的事情而來，但是絕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樣。」
秋新看着聖冼，冷笑一聲，「我心中想的什麼，看來這位公子是知道了？」
葯葉兒眯着眼睛，「秋邑的脾氣懦弱，你的脾氣倒是直接的很，怎麼看都不像是親兄弟。」
秋新環抱着手，靠在走廊柱子上，不屑一笑，「如果可以我真的想沒有那個哥哥。還真是子承父業，我父母因為騙人被綁在火架上燒死了，而今他也不知道悔改，遲早有一天也會跟我父母一樣死於非命。」
聖冼看着秋新的表情，心中忽然大悟，原來那年，秋新五歲時候遇見那個人無心的一句話，就這樣深深的種在秋新的心裏，直到現在。他一直以為自己的父母是因為騙人而被燒死，秋邑現在擺攤給人算命在他看來也是騙人的。所以他不肯學習秋家的祝由之術與醫術，也不肯原諒秋邑的所作所為。
聖冼還沒有回過神，已經有一個身影衝上前去，「啪」的賞了秋新一個耳光。
「秋邑！」葯葉兒驚呼，她完全沒有想到秋邑還會有如此剛毅的一面。
「你憑什麼打我！」秋新似乎也沒有注意到秋邑已經跟在葯葉兒他們身後進了門，肆無忌憚的說出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