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暗戰（6）
金芯新鋪子只賣煉製的丹藥，自然需要煉藥大戶來提供丹藥，聖家新煉製的丹藥既然如此搶手，那麼金芯此次要貨的數量，必是也帶了聖家的進貨數。
前幾日在荀葯谷牆角聽的話，可能也不過就是一個預估的數字，這些時日因為這些丹藥，需要的原材料才會更多。
難怪最近金芯一直在尋找可以供貨的藥商，難怪鳳城裏那個一步登天的小藥販子，搖身一變變得可以跟她平起平坐。這個商機，她看的果然沒錯！
「這三萬斤出貨……」金夫人頓了頓，找不到可以往下說的資本，別說三萬斤，就是一萬斤，以金家現在的落魄樣子，她都供不起。
金芯收回桌上的東西緩緩說道，「姨媽看來真的很想與我做生意，不如這樣，我給姨媽出個主意，你回鳳城找幾家大藥商，一起來給我供貨如何？」
金夫人眼眸低沉，沒錯，回鳳城找幾個大藥商一起來供貨，確實可以減輕金家負擔……但是……這樣一個商機就這樣暴露給其他人，她心有不甘！
且不說這一單能不能成，就算這單因為聯合供貨成了，鳳城那些藥商難保不會獨吞明年的供貨……
終究她金家不是種葯大戶，她供的貨，還是要從葯農那裏採購，這生意若是讓種葯大戶窺見，她不就給他人白白做了嫁衣？
金芯看着金夫人眼底眸光流動，並不催促，伸手從桌上拿起一個點心，放進嘴裏，「饌玉軒的糕點，還真是名不虛傳！好吃！」
許久，金夫人才回過神，卻不知自己的額頭上早已滲出了汗水，她深吸了一口氣，「以金家現在的實力，確實供不起你要的三萬斤貨。但是我們可以問匯財錢莊借一些錢周轉……」
金芯盯着金夫人許久，說道，「姨媽這是不想鳳城其他人知道這件事，金家想成為我荀金藥房的唯一供貨商嗎？」
「每一個做生意的人都想壟斷市場，我這麼做有什麼問題嗎？」金夫人冷笑，反問金芯。
「姨媽，這件事於金家擔的風險太大，你何必把自己逼的這麼狠？」金芯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而且鳳城的資產如何能抵押給匯財錢莊呢？」
金芯面露疑問之色。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與錢掌柜已經談好，他答應我，只要我拿着與荀金藥房簽訂的契約做抵押以及你親自去作保，匯財錢莊便會周轉一部分銀錢給我……」金夫人站起身，來到金芯身邊，拉起他的手，把自己的身體往金芯身上靠去，身上幽香立即鑽進金芯的腦子裏，金夫人有些嬌嗔，「怎麼說我對你也有養育之恩，你不會不幫我吧？金家好歹也是你的本家啊！」
金芯低眉，看着這個幾乎側躺在他懷裏的美艷女子，嘴裏喃喃自語，「養育之恩……嗎？」金芯撩起金夫人的頭髮，放在自己鼻息之下，聞了聞，「是啊，姨媽確實對我有養育之恩，我若不答應，倒顯得我忘恩負義了……好啊，明日姨媽來荀金藥房跟我簽訂契約罷！匯財錢莊那裏，我去跟你作保，但是進價不變。」
金夫人一聽金芯鬆了口，立即伸手攀上金芯的脖子，一隻手撫摸著金芯的薄唇，「金方，多年不見，你的身子是否還是如以前一般溫暖呢？」
金夫人身上瀰漫開來的香氣，似乎有魅惑的作用。
金芯不自覺地低下頭，把嘴放在金夫人耳邊，嘴裏呼出那溫潤的氣息，惹的金夫人一陣嬌笑。
金芯緩緩開口，輕柔的聲音帶着一種說不出的輕蔑，「這名喚『春宵帳暖』的媚葯可不便宜，姨媽可要省著點用。對我似乎是沒有什麼作用了，但是對別人應該效果還不錯！」
「你！」金夫人彷彿觸電一般從金芯懷裏坐了起來，臉上寫滿了屈辱兩個字。
金芯笑的好看，「我如今為荀葯谷做事，姨媽難不成覺的這世上還有我解不了的毒？」
「我以為市井上的流言都是假的，以你的性子，這些年如何沒有女人？」金夫人看着金芯，她不信，以前那個沒日沒夜抱着女子入睡的男子，就這樣輕易的改邪歸正了？
「姨媽，我記得我之前就跟你說過，對於我來說，沒有用的東西我都不感興趣。女人，尤其是那樣的東西。聚集在我身邊女人要麼因為我的容貌，要麼因為我的錢，又何曾對我付出過真心呢？」金芯微笑，笑得百魅生花，他起身，對着金夫人微微欠身，「晚安。」
金芯出門的那一剎那，驀然回首，餘光掃過那個自稱為姨媽的人——呵，養育之恩……人若真的可以厚顏無恥到這種地步，那便送她一扇地獄之門，讓她自己親手把自己覆滅罷。
回荀葯谷的時候，金芯特地繞了遠，從王府門口經過。
才下過雨的夜晚，星光璀璨，整個王府大門閉合著，只有門口屋檐下吊著的風燈靜靜地發出昏暗的光芒。一陣微風，吹的風燈搖搖欲墜。
金芯的馬車就這樣從王府大門前經過，金芯透過紗簾，看着王府大門，心中暗思，王府一片祥和之氣，那就說明她已經吃了亡魂川罷……
六年同袍，但還是願，安好。
馬蹄聲嘚嘚兒的遠去，王府門前由歸於一片寂靜。
*
夜色深邃，龍城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下，王府客房燈影稀疏，從屋外看，有人影印在窗戶上，那人影顯出用手撐頭的輪廓。
屋外有一個人負手而立，看着印在窗戶上的人影，忍不住嘆息，「從未見過這孩子對一個女子如此上心。」
「將軍……還要做嗎？」立於王迅身後的副手，低頭詢問。
「當然要，我們王將軍府身上背負的東西，容不得半點岔子。那個女子如果真的吃了荀葯谷的秘葯忘魂川倒也罷了，怕就怕，這是謀算我們的局！」王迅冷眼看着暗芯的所在的客房，繼續說道，「明日少將軍要去走營看馬，等少將軍出府，就立即動手！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是！」王迅身後的副手，壓低了聲音，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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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