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佈局（22）
暗芯看了一眼四周，「除了都是女子這一個特點，還有其他奇怪的地方嗎？」
葯葉兒點頭，指著這些女子說道，「太乾淨。」
影劍也看了一眼四周，問道，「屍身乾淨……有什麼不對嗎？」
葯葉兒轉過身，看着影劍，「能放在義莊，不被人認領的屍首，十有八九都是無名屍體的罷？」
影劍點點頭，「是啊，能認領的一般都被家人帶回去下葬了。」
「既然是無名屍體，為什麼無一例外的全部都有乾淨的衣服穿，就連臉上、手上、腳上這種容易髒的地方都乾乾淨淨。不覺得很奇怪嗎？」葯葉兒看着影劍。
影劍忽然明白了葯葉兒想表達的意思，「谷主是說，這些女子都是死後被人清理乾淨，然後放到這裏來的……」
葯葉兒轉向老頭，「我說的對嗎，老人家？」
那老頭不說話，葯葉兒慢慢踱步到老頭面前，「既然老人家不解釋，那我就來幫你解釋吧……吸血鬼病，老人家可聽說過這個病？」
那老頭聽葯葉兒說起這個病，立即抬起頭，瞪大了眼睛看向葯葉兒。
葯葉兒很滿意老頭的反應，說道，「你之所以願意在這種地方工作這麼久，是因為你得了這個非常稀有的病症對罷？這些女子的脖子上都有兩個血洞，是你吸血以後留下的痕迹。你怕我發現這個秘密，告訴鎮王，若是有朝堂之人插手義莊的事情，以後再也吸不到血了，所以你害怕我查看屍體。」
影劍第一次聽說這個病，忍不住問道，「谷主，什麼是吸血鬼病……」
葯葉兒沉吟了片刻，「一個需要吸血來度日的病，又稱血紫質病。主要癥狀就是，光敏感。若是把皮膚暴露在外面，會長水泡、糜爛或者潰瘍。一般伴有嚴重的肝病。」
葯葉兒解釋的很晦澀，影劍似乎沒有聽懂，暗芯又解釋了一遍，「說白了就是一個見不得光，靠吸血減輕病症的病。」
「是病？不是因為……我不是人？」那老頭也聽明白了葯葉兒的解釋，忍不住問了一句。
「當然是病……身體裏面缺少某種東西，所以讓你非常想吸血。」葯葉兒看着他，「你願意在這裏的主要原因是，在這裏可以吸剛死去人的血來緩解自己的痛苦……我說的沒錯吧？老人家。」
影劍看着這個老頭，「這麼說，殺害這些女子的兇手，就是這個人了？」
「應該不是，但是老人家卻可以給我們提供這些女子屍體來源的線索。」葯葉兒看向老頭，提出交換條件，「老人家若可以給我提供一些線索，我可以定時派人來給你送葯，讓你以後不再吸食人血度日……這樣可好？」
「你真的會治這個病嗎？」老頭問道。
「這病我相信你也去找別的醫師看過，他們告訴你這是什麼病嗎？」葯葉兒反問道。
老頭搖頭，葯葉兒繼續說道，「他們當然不知道這是什麼病，因為這種病極其罕見，醫屆估計只有我荀葯谷知道病因。」
「可以痊癒嗎？」老頭動了動，激動地想站起來，奈何身上有毒，無法動彈。
葯葉兒看着他，輕輕搖頭，「不能痊癒，但也不是立即就會死的絕症，可以壓制。並且配以藥方調理。」
那個老頭沉默，似乎正在權衡其中的利弊，目光不斷的在葯葉兒、暗芯與影劍身上來回掃，似乎正在判斷葯葉兒說話的可信度。
許久，那老頭才開口說道，「大概是從半年前，這裏開始有年輕女子的屍體開始送過來。」
「這些女子送過來的時候，都是這樣乾淨的樣子嗎？」葯葉兒問道。
「是的。」老頭想也沒想的就點頭。
「送屍體過來的人，是什麼人？穿打扮有什麼特點？」葯葉兒繼續追問。
「看不出來是哪裏的人，他們穿的很素樸，穿着也不統一。」老頭回想着，「但是他們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奇怪的味道？！」葯葉兒似乎看見了希望，「形容下味道！」
「聞起來像中藥的味道，苦苦的……嗯……似乎又不太像。」老頭繼續說道。
暗芯皺了皺眉，看向葯葉兒，「中藥……是哪家藥房送出來的？」
葯葉兒立即閉上眼睛，在腦子裏回想在邵子牧的寢殿裏那張他圈過的地圖。她腦子裏正在迅速的尋找有葯標記的地方……
忽然她猛地睜開眼睛，來不及多想從懷裏拿出一個紫金牌，丟給那個老頭，「明日午時以後，帶着這個到荀金藥房找我。」然後立即從身邊的窗戶竄了出去，暗芯與影劍也跟着出去。
三人在房頂上快速的竄行，好似月光都被他們甩在了身後。
影劍跟在後面問道，「谷主是知道在什麼地方了嗎？」
「雖然光憑那個老人家的言辭，不能完全確定，但是還要去看看。整個地圖上，被邵子牧圈出來的藥房，只有一家！在義莊正北方的地方！穿過三條街……」葯葉兒站定，看着面前漆黑一片的街區，指著一間房子，「就是這裏。」
三人輕手輕腳的跳下來，這是一間不大的藥房，暗芯與影劍已經在周圍觀察了一番，沒有人。這個藥房甚至連院子都沒有，暗芯輕輕的捅破窗戶紙，看了看藥房裏面，藉助月光，看見裏面只有塵埃飄落的影子。
葯葉兒繞着藥房走了兩圈，仔細的聞了聞，「不是這裏，這裏雖然賣葯，但是並沒有熬藥的地方……沒有熬藥的那種味道。」
影劍有些不解的看着葯葉兒，問道，「谷主，我不太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執著的找到那個地方。」
葯葉兒回看過去，認真的回答道，「救人。」
「救人？！」影劍沒有想到葯葉兒執著的理由居然是救人。
「竹海懷裏的那張圖紙，被塗黑的房子，應該是一個藏匿了許多無辜女子的地方。那些女子正在被某些人以一種手段折磨致死，那人及其聰明，所有折磨的手段，都沒有留在表面，義莊里躺着的那些女子，從外面來看，身體都及其乾淨……」葯葉兒在看見義莊里那些躺在一起的乾淨年輕女子屍體，立即做出了判斷——竹海被打，是因為他藏了那張圖紙，而那張圖紙里的秘密，已經從義莊那些年輕女子身上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