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歸路不平(7)
葯葉兒舉起自己的右手,紅光凝聚,「那麼,開始了。水芯時刻監控影莫的身體狀況,若探查出心臟跳動異常,及時告訴我。」
「是。」水芯另外一隻手也凝聚的青色的光芒,放在影莫的脖子上感受脈搏。
葯葉兒手緩緩移動,翻合出來的皮膚,居然沒有流血,聖冼在一邊看的驚嘆不已,葯葉兒對土芯說道,「幫我把周圍的血吸乾淨,擴大視野範圍。」
土芯手上拿了一個棉布,輕輕沾擦血跡,葯葉兒小心翼翼翻找腎臟周圍的血管,而後對暗芯說道,「線。」
暗芯把手邊的線遞給葯葉兒,葯葉兒利索的把血管結紮,而後用手刃小心翼翼的把腎臟切除。而後對土芯說道,「拔劍。」
土芯點頭,小心翼翼的把劍從影莫的身上抽出來,連帶左腎一起放在了托盤裏。葯葉兒以最快的速度清理背後的創口,而後手上紅光更亮一些,從影莫開腹的創口處掃過。然後插入導尿管,清理了血污,縫合了腹部。
整個步驟快的驚人,聖冼在一邊看的目瞪口呆。
暗芯上前給葯葉兒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葯葉兒問水芯,「心跳正常嗎?」
水芯點頭,「沒有異常。」
「嗯,接下來就看他自己的努力了。」葯葉兒清理乾淨影莫的傷口位置,把手放在他心臟的位置,感受影莫的心跳,輕聲說道,「一定不要死。」
而後便離開了水晶房,出了水晶房葯葉兒便把身上的特質的衣服脫了下來,她的背後幾乎汗濕,幾縷頭髮貼在她的側臉,步伐虛浮。
金芯見狀連忙上前扶助葯葉兒,低聲問,「還好嗎?」
葯葉兒長長的出了幾口氣,「嗯,不知道怎麼的,最近感覺使用荀葯心法,沒有以前那麼累了。」
金芯看着葯葉兒臉色,確實沒有剛出谷給琴胤合筋的時候,那麼難看,放心不少。
聖冼跟着葯葉兒出了水晶房,「漲了見識了,第一次看見開腹術……原來人的內臟可以如此,只切掉一部分保留另一部分。還要像縫補衣服一樣,把周圍破損的地方給修補起來……」
葯葉兒聽見聖冼的理論抿嘴一笑,雖然聖冼不懂現代醫學理論,但是總結的倒是很到位。
她回頭看着聖冼,「是,大概是這個原理……術中沒有大出血,術后沒有繼發性出血與感染,注意調養身子,便會慢慢恢復過來……這裏面涉及到很多『荀葯谷』特有的醫學理論,如果你感興趣,隨時歡迎你來找我討教。」
聖冼看着眼前這個女子,為他人醫師不敢為之的事情,救人性命,江湖鬼谷果然名不虛傳。
土芯端著那把斷劍,與破裂的腎臟從水晶房出來了,圍觀的醫師一陣嘩然。
「切下來了?」
「真的,切下來了!」
「不會死嗎?那可是內臟啊?!」
「應該不會死罷,聖公子也進去看了,你看聖公子那表情,像是死人的表情嗎?」
「你第一天認識聖公子嗎?他臉上還有別的表情?尤其是看病的時候,就更不可能有表情了好嗎。」
「哎……那個與聖公子說笑的女子,不會就是荀葯谷的谷主罷?」
「什麼?荀葯谷的谷主……是女子?!」
得出這個結論以後,周圍的嘈雜之聲更加強烈。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這個與聖冼說話,嘴角掛着一絲淡然微笑的女子。
「谷主!」葯葉兒一聽這個聲音,不由的皺起眉頭,她轉身,果然看見邢武穿過密集的圍觀人群,一路小跑到她面前。
「葯……葯谷主……影莫……影莫他……」邢武來不及喘氣,便開口說話。
「死了。」葯葉兒眯着眼睛,看着邢武。
「咳咳咳咳……」邢武本來氣都沒喘勻,聽葯葉兒說影莫死了,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聖冼與金芯看邢武這樣,都沒忍住,「噗」的一聲笑出聲來,「哈哈哈哈哈哈……」
邢武見聖冼與金芯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瞬間明白了,他也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葯谷主,您能不逗我嗎?」
「不逗你,當然可以,回頭金芯會把賬單送給你過目,麻煩你結下賬罷?」葯葉兒眉毛一挑,看向邢武。
邢武一聽葯葉兒要找他結賬,瞬間腿就軟了。
荀葯谷的賬單,從來都是天文數字。
邢武咽了一口口水,企圖爭取一個優惠,「那個……葯谷主,您看,我平時對您言聽計從的……龍影暗部本來就不如王府寬裕……」
葯葉兒睜大了眼睛,一臉驚訝之色,故意放大了聲音,「不會吧!?堂堂鎮王府居然想賴賬?!」
「不是不是不是!葯谷主,您千萬別誤會啊!」邢武連連擺手。
「影莫的賬單,送到本王府上,本王來付。」
不知道何時,周圍圍觀的醫師已經跪在地上,拜迎邵子牧,周圍已經從嘈雜,變成安靜。葯葉兒沒有回頭,卻也知道這是邵子牧的聲音。邢武、金芯、聖冼,紛紛抱拳行常禮。
「主子。」
「見過鎮王殿下。」
「見過鎮王殿下。」
邵子牧微微點頭,聲音不大,卻很有威懾力,「都起來罷。」
聖冼對周圍圍觀的醫師揮一揮手,站在院子走廊上的醫師識趣的紛紛退散開去。院子裏只剩下五個人。
聖冼看着葯葉兒一身虛汗,微微一笑,「荀葯谷的各位都還沒有用膳罷?我去吩咐膳房備一桌飯。雖然冬日天涼,但是正午的日頭還是有些曬,葯姑娘剛才站了許久,各位有事請到這院子正廳,喝上一口清茶,慢慢商討罷……」
邵子牧目光掃過去,葯葉兒幾乎是靠在金芯的身上,臉龐邊散落的碎發也被汗水打濕,貼服在她的臉上。
他二話不說轉身便進了院子的正廳,邢武連忙跟着進去。金芯見葯葉兒沒什麼精神,便攬著葯葉兒的肩膀,把她也帶到了院子的正廳。
邵子牧坐在正廳上座軟塌之上,邢武站在旁邊。金芯帶葯葉兒跪坐在側邊的矮桌前面,金芯時不時的低頭,湊到葯葉兒耳邊說着什麼。這一舉動在邵子牧眼裏格外扎眼。他冷不丁的出聲,「金方,影莫的診費,送到鎮王府,由鎮王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