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歸路不平（6）
金芯看着葯葉兒把他叱吒商界的事情說的如此輕描淡寫，心裏瞬間流淌過一川暖陽。葯葉兒對他的信任超乎了他的想像，他下意識的摸了摸掛在腰上的那個象著着他身份的、小小的紫金牌，而後開口說道，「如此說來，我必不能輸，丫頭給我的東西，我永遠都不會交給別人。」
「別貧嘴了，土芯水芯來了嗎？」葯葉兒側頭問金芯。
金芯點頭，「嗯，他們去準備東西了，一會就到……聖公子，似乎也想進去看。」
「嗯，沒關係。讓他進來罷。」葯葉兒已經來到水晶房的面前，看見暗芯在裏面。
正午的陽光格外明媚，水晶房裏採光極好，水芯與土芯已經換好衣服了，他們手裏分別端著一盆水，兩套衣服，兩頂帽子。
暗芯上前幫葯葉兒把頭髮全部都收進帽子裏，幫她穿上荀金藥房收攏衣服特質的外衣，葯葉兒把手放進水盆里，細細的搓洗。
只是一會的功夫，這個院子四周的走廊上便站滿了穿着白色醫師服的醫師，他們都是聽聞荀葯谷要在聖家做傳聞中的開腹術，紛紛前來圍觀。只是他們沒有想到，這個特質的水晶房折射了陽光，也阻斷了他們的視線。他們只能隱約看見裏面的人影在晃動，圍觀之人開始竊竊私語。
「嘖嘖，這麼一座水晶房，價值幾何啊？傳聞中的江湖鬼谷，居然能有這麼富有？」
「哎，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荀葯谷那個昂貴的紫金牌，三年一張，據說上一張紫金牌被人用十幾萬兩黃金買走了！」
「啊？十幾萬兩黃金？！我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銀錢！」
「唉，還以為來能看見荀葯谷的秘傳之術，你們說人開了腹，為什麼不會死呢？」
「裏面躺着的人，什麼情況？要開腹啊？」
「方才我看見了，那人肚子上插了一把劍。」
「哇，那不是凶多吉少，這種情況活下來的人基本不存在啊。」
「呵，江湖鬼谷，當真是要從閻王手裏搶命。」
「哎哎哎，都別說了，聖公子來了。」
聖冼還沒有進入院子，院子的一側圍觀的醫師已經自覺地讓開了一條路。聖冼漫步從人群中穿過，幾乎所有的人都驚訝不已。
「啊！聖公子能站立行走了？聖公子手腳都好了？到底是何時治好的？」
「不知道啊，聖公子不在聖府有些日子了，難道是去治病了？」
「嗯？聖公子與欒公子都沒法子的病，到底是誰治好的？」
「莫不是……荀葯谷治的？！」
得出這個結論以後眾人面面相覷，然後又看向那個水晶房。
金芯站在水晶房的外面，迎接聖冼，聖冼走過去略帶歉意的說道，「在聖家學醫的醫師太多，大家都想看看傳說中荀葯谷是如何治病的，不會影響葯姑娘罷？」
金芯微笑搖頭，「無妨，只要他們站在原地，不接近水晶房阻擋光源，就無大礙。」
「這些日子辛苦你了。」聖冼輕嘆，「聖家的這些叔伯不好打理罷？」
金芯手上轉着他的白玉骨扇，漫不經心道，「還好，說到底我不是聖家的人，處理起來不會心慈手軟，證據確鑿，聖家叔伯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他們心裏清楚這些年聖家待他們不薄……」
「聖家下屬的兩院內重要官職，我都用我荀金藥房的機制進行聘用，簽訂了契約與聘用期限。」
「重新啟用的人，都是早些年從聖家兩院出去的、在我荀金藥房醫德出眾的老人。」
「他們是從聖家出去的，清楚聖家內部的管理，這一期聘期一年。第二年你若滿意他們管理便繼續續約，若不滿意便解聘，讓他們返回荀金藥房便是。」
聖冼點頭，「一直略有耳聞金方公子的手腕與常人不同，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多謝——幫我解決了如此棘手的問題，不知道金方公子想要多少酬金？」
金芯嘴角上揚，笑得好看，「酬金可否用另外一種方式付給我？」
「另外一種方式？」聖冼不太明白金芯的意思。
「晚上我準備一壺好酒，去找聖公子暢談，不知聖公子可有時間？」金芯那妖孽一般的臉，有一種鬼魅他人的能力。
但是說着這話的時候，金芯的眼中浮現的卻是另一種寒光，他深邃的眼眸之下流竄著異動，他的目光穿過聖冼，看向的是更遠的地方。
這個玩世不恭、名滿商界的金方公子，此時心底卻是另有一番打算。
聖冼洞悉人心的能力何其強大，他清楚的知道，金芯不僅僅掌管整個幽荒大陸荀金藥房，他的名下應該還有許多其他產業，金方公子最不缺的就是銀子。金芯當然不會真的想要聖府給他支付酬金，若是他想與自己深談，那必是金芯想借用聖府的名號，做一些事情。
正好，他也不想與主上此次一別，再無交集。
聖冼垂目輕笑，「晚上我準備好小菜，等著金方公子。」
「聖公子。」水芯從水晶房裏走出來，手上拖着一個托盤，托盤上是一件衣服，「馬上要開始了，公子換衣服罷。」
聖冼回頭點頭，對金芯說道，「我進去了。」
金芯微笑着展開扇子，放在胸口，微微欠身。
聖冼進到水晶房內之後，金芯便合上了門。
葯葉兒正在全神貫注的看着影莫，影莫已經吃了麻藥，睡著了。水芯手上凝聚了青色的光芒，按在影莫的心口的位置，說道，「心跳正常。」
暗芯在左側，面前放了一個托盤，托盤裏面放着許多細小的線、金屬做的鑷子、特殊材質軟管。土芯站在葯葉兒對面的位置。影莫被側放在一個寬敞的床上。
葯葉兒深吸一口氣，「那麼，現在我們就開始做左側腎臟摘除手術。首先確認步驟，一、開腹探查確認內出血情況。二、顯露腎臟。三、顯露腎蒂血管。四、結紮腎動、靜脈。五、切斷輸尿管，取出左側腎臟。六、拔出劍刃，控制出血，縫補身上創口。七、關腹，插入導。尿管。各位都清楚步驟了嗎？」
水芯、土芯、暗芯紛紛點頭示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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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開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