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起點終點（4）
終究，邵子牧是下不去手的，他大口大口喘著氣，企圖平復自己的心情。
半個月前，玄然離開玄城去了戰場，玄兮自然是擋不住邵子牧的鐵蹄，被邵子牧擒獲。玄然帶傷出征，去了邵子牧的軍營，說是談交換玄兮的條件，不如說是去找邵子牧喝酒。
玄然被欒情傷，喝酒容易醉，口無遮攔的把葯葉兒與欒的事情，一次吐了乾淨。邵子牧當即掀了桌子。
次日，他要玄然回玄城，通知玄武帝國，他將帶着玄兮，親自去玄武王城，談條件。玄然不知自己晚上喝醉說了什麼，只當是邵子牧有要事，便回了城。
而今他為了葯葉兒而來，看見葯葉兒是如此想死的神情，心中怒火無處發泄，他幾乎失控。
葯葉兒明顯感覺到邵子牧的手勁鬆了下來，她睜開眼睛，「怎麼，我還有利用價值，所以不能死？」
「葯葉兒，你為何會如此待我？！我邵子牧哪點對不起你！」邵子牧用極其悲痛的聲音問道。
葯葉兒看着邵子牧的臉，就想起欒，葯葉兒收回那絕望到幾乎窒息的眸光，「我沒法從我的執念中脫身。」
「你有什麼執念，為什麼不來問我？！要用這種方式來逃避？」邵子牧悲傷至極，他沒有想到他放任她的結果，居然是失去她！
「你應該知曉我在意的事情……上次我問你，你沒有回答我。」葯葉兒淡淡的說到。
邵子牧回想起那日在堰洲城外，葯葉兒質問他的話，他皺的眉頭，沉思許久，不敢言語。
他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氣，壓制自己內心的怒火。
五息之後，他的神情變得柔和許多，似乎是下了什麼決心，語氣居然放緩了許多，似乎是在讓步，「若……我不追究，你是否會不計前嫌……」
葯葉兒聽見邵子牧如此說，居然冷笑，「不追究？你的不追究僅僅是因為我還有別的用處罷？邵子牧，你有什麼資格追究我的私生活？你來求醫，我出谷治病。我並未嫁給你，你也並未娶我。你以什麼身份追究我？」
「葯葉兒！我們一定要這麼爭鋒相對嗎？」邵子牧看見葯葉兒的態度，心裏發慌，她已經開始覺醒了嗎？骨子裏流淌著帝王的血液，正在一點一點的把她喚醒。
葯葉兒頭一偏，淡淡說道，「鎮王，這裏是玄武帝國王城，我們保持這種姿勢，被人看見了，有損清譽。」
邵子牧用手掰過葯葉兒的頭，捏住葯葉兒的下巴狠狠的吻了下去，葯葉兒頭一偏，下巴被捏的生疼，拚命掙扎，推開他，「……邵子牧！你放開我！」
邵子牧手勁很大，捏著葯葉兒臉生疼，葯葉兒見掙扎沒用，便不再掙扎。他看葯葉兒不再掙扎，鬆了手。
眼睛裏憤怒被無盡的悔恨取代，「葉兒……我……」
「你不必再說了！你若想現在解毒，我幫你解便是！只是之前的事情，我心裏已經有了結論，我不需要你來解釋。我已經給過你機會解釋，你不解釋。那麼現在你想解釋的時候，我也不想聽！我可以走了嗎，鎮王？」葯葉兒看着邵子牧，眼睛裏沒有一絲波瀾。
邵子牧心底深處已經被葯葉兒傷的鮮血橫流。
知道葯葉兒的脾氣，若是她生氣，那她便不會在於他多說一句，他緩緩的鬆開手，放她起了身。
葯葉兒起身，整理了身上的衣服，準備離去，邵子牧略帶沙啞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葉兒，我雖然利用你，但是我沒有傷害過你。」
葯葉兒停住腳步，「我沒法原諒的正是你的利用。因為你的利用，讓欒陷入無休止的昏迷，除非欒能醒過來，否則我不會原諒你。」
她回頭，用無比清澈的眸子看着他，問出了邵子牧這輩子都不敢回答的問題，「邵子牧，若我沒有這一身醫術，你是否會愛上我？」
邵子牧張了張嘴，不知道怎麼回答，心中一疼，果然玄然同她坦言他們之間的關係，在她心中埋下了禍根。她心思如此敏捷，堰洲城外，她對他的質疑全部都說對了，他知曉葯葉兒的心性，沒敢正面回答她。
他回龍城，需要一股力量來幫他籠絡江湖勢力。
而他慎重選擇之後，決定去拜訪荀葯谷。
若是說他利用荀葯谷這一計有什麼差池，那便是荀葯谷的谷主，居然是一個如此耀眼的女子。
而不巧的是，越跟她接觸，他的心也越陷越深，如今已經到了連他都不能收拾的地步。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真心愛上一個人，會讓他變得如此脆弱。
只要面對她，他渾身上下就全都是破綻。
只要她想傷他，無論從哪處下手，他都會被她傷的體無完膚。更可怕的是，這都是他心甘情願的。
他欣賞她的醫術，欣賞她的智慧，欣賞她的容顏，欣賞她的冷漠。而這一切好似確實是因為他需要她的醫術。
「若我沒有這一身醫術，你是否會愛上我？」這一個問題，他不敢回答。
若他回答會，那他就是在騙她，沒有她絕世的醫術，他就不會去荀葯谷尋她，愛上她就更無從談起。
若他老實回答不會，那麼以她心高氣傲的秉性，從此與他便是形同陌路。
這一個問題，邵子牧居然花了一炷香的時間來思考如何回答。但是，顯然葯葉兒已經知道了答案。
「呵。」葯葉兒冷笑了一聲。
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是如此微妙。有些窗戶紙，不捅破，便可以裝作若無其事。
邵子牧眉頭皺的更深了，「我們之間的契約……」
葯葉兒淡淡說道，「按照荀葯谷的規矩，依然作數。只是契約而已。」
「你打算何時回龍城，替我引毒……需要我替你脫身嗎？」邵子牧平靜了心情，問道。
葯葉兒略微思考了下，玄家已經翻案，欒昏迷不醒，雖然聖冼易容成欒，但是始終手腳有傷，需要靜養。
此時玄武帝國有五座城池還有大皇子玄兮在邵子牧手上，他出面要人，比她想辦法脫身要容易。
可是回了龍城，依然以琴女的身份似乎不太好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