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撥開雲霧（3）
水芯捂著嘴笑，「我去給你們倆調一副方子，喝兩劑就該下去了。」
「啊~水丫頭，還是你對我最好了。」暗芯抱住水芯，在她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
土芯連忙把手擋在眼睛前面，不敢看。
暗芯看見土芯如此，肚子裏的壞水在翻騰，她走到土芯前面，攔住土芯的肩膀，「哎呀，土芯，你年紀也不小了，晚上姐姐帶你出去長長見識如何？聽說玄城醉紅樓可是數一數二的青樓……」
「啊！暗姐姐——那個……葉姐姐交代我做的葯，我還沒有做完呢……」土芯連忙把自己的肩膀從暗芯的手裏抽出來，直往後退，「我……我去忙了。」
說完便一溜煙的跑到葯櫃前拿起自己方才配好的葯，貼著牆繞着暗芯走，回到了煉藥房裏。
水芯與淦祈看着土芯可愛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談笑之間，淦祈看了一眼藥葉兒的房間，心裏有所思存。
*
「咚咚——」
敲門的聲音響了半天，葯葉兒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眼睛看着屋頂。
「咚咚。」聲音繼續，葯葉兒依然沒有反應。
門口傳來淦祈的聲音，「我知道你沒睡。」
葯葉兒目光微垂，而後坐起身，去開了門，淦祈手裏端著一碗葯，站在門外面，葯葉兒有氣無力的說道，「你就這麼肯定我沒睡？」
「有許多事情想不明白，你怎麼可能安心的睡覺呢。」淦祈輕笑，把手裏的葯遞給葯葉兒，「水芯配的葯，說是有助於睡眠。」
葯葉兒看了一眼藥，接過來一口喝掉，然後轉身進了屋，坐在桌子前面，把手上的葯碗放在桌上，而後爬在桌子上，手指在碗的邊緣滑動，「是有許多事情想不明白，但是很多事情也已經顯露端倪，我眼前是一片又一片的濃霧，看不清楚前路。」
淦祈帶上門，走過來坐下，看着葯葉兒，輕聲道，「說出來，或許我可以幫你縷清思路？」
葯葉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裏的事情遠比我想像的複雜。」
「是。」淦祈應和道，「與預想的有些偏差，玄兮不是這背後的黑手。」
葯葉兒聽淦祈如此說，心中瞭然，抬眼，「你問我借人，調查到了一些事情？」
淦祈點頭，伸手拿過桌上的茶杯，翻過來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先說說王城裏的事情罷。」
葯葉兒若有所思，而後坐直了身子，「其實在王城，從奪嫡這件事情受益之人並不多。」
淦祈表示贊同，「是，做排除法，幾乎可以鎖定目標。大皇子玄兮已經出征不在玄城。四皇子玄然是同盟者也是利益相同者，他必不會背叛我們。
」二皇子玄和已經病逝，三皇子玄沐是一個身體殘疾之人，想也知道他一個無權無勢之人在王城裏生活必定辛苦。六公主玄月即將要和親白虎帝國。
「玄武帝國其他皇子公主年級尚淺……而這一任玄武帝榮登大寶之時，兄弟姐妹幾乎被他殺絕，只留下臨親王這個閑散王爺。把這些利益者一一排除那麼就只有一個人嫌疑非常大。」淦祈說罷把目光投向葯葉兒。
葯葉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目光變得犀利，「五公主——玄青。」
淦祈繼續說道，「暗東告訴我，那日，玄青帶着玄月去玄府求醫以後，玄府外便開始有人監視。」
葯葉兒目光看着桌上的葯碗，「我在御醫院與季豐羽巡診結束的時候遇見她，她說的話讓我不得不懷疑她一直是跟着我的。而且她現在鎮守西境白虎帝國，身懷青龍之力，武藝高強，若是想從我荀葯谷暗童手中救走玄兮，簡直易如反掌。」
淦祈眯了眯眼睛，「可是如果是她，有一個地方就解釋不通了。」
葯葉兒跟着點頭，「嗯，八年前，她只有十二歲。當時玄然尚且沒有掌握玄武帝國的兵權，她如何會有權力與手段把玄逸院首趕出御醫院？如果與玄兮一黨，她有什麼能力讓玄兮相信她？」
淦祈點頭，「是，無論如何都想不通，一個十二歲的女子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而且玄逸院首因為二皇子玄和的死離開御醫院了以後，王城裏似乎也沒有出現預想的政權變更。還是大皇子玄兮輔佐玄武帝，她並沒有開始奪權之路……」
「是啊，如果是五公主玄青，那就很難解釋這把八年裏為何沒有任何舉動。或許還有一些事情，是我還沒有察覺的……」葯葉兒長嘆一口氣，「所以我說，這事比我想像中的要複雜，我總有不好的預感，是那種風暴來臨之前的平靜。」葯葉兒說着，目光看着窗外那烏雲密佈的天空。
淦祈低頭，輕輕一笑，「這句話，似曾相識啊。」淦祈亦是回頭，看着那烏雲密佈的天空。
*
傍晚，聖冼來接葯葉兒回玄府。馬車上，葯葉兒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精神好似好了許多。
聖冼看着葯葉兒，「葯姑娘心事似乎有了一些眉目。」
「嗯？你能看出來。」葯葉兒懶腰還沒做完，便看向聖冼。
聖冼輕笑點頭，「這幾日葯姑娘心情煩躁，做事急於求成，八成是沒睡好的緣故。方才在荀金藥房與淦祈討論一番，前路迷霧漸漸被撥開，所以睡了一個好覺，對嗎？」
「淦祈聰慧，許多事與他一起參詳，事情確實會明朗許多。」葯葉兒點頭回道。
聖冼眯起了眼睛，「以他的聰慧，可任一國之相。」
「嗯——」葯葉兒搖著頭，「我可不希望他去考取功名，他的肺癆才有好轉，還需要時間觀察。他現在正是需要休息的時候，若是入了那王城，爾虞我詐步步算計，與他養病不是好事。再者淦家富裕，他若是能做個閑散貴公子，我倒是覺得很歡喜。」
「早就知道葯姑娘不喜功名，卻也沒想到對這些事看的這麼淡漠。」聖冼話鋒一轉，「臨親王妃的暈厥，不是意外對嗎？」
葯葉兒聽聖冼如此說，便回身關上了窗戶，對着外面駕車行駛的琴胤說，「琴胤，從鬧市過。」
馬車轉過幾個彎，便開始進入喧鬧的街市，葯葉兒換了一側，坐到聖冼身邊，壓低了聲音，「對，不是意外。」
「果然。」聖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題外話－－－－－－
全是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