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試探（10）
且不說這些草藥不出世，光是這夠買一株的價錢便是天價。
早些年雲天樓賣過一株血蓮，最終成交價錢一點都不比荀葯谷的紫金牌便宜。如今水芯的手上的箅子裏隨手擺着與血蓮同等價值的數十種藥材。
聖冼不由的心中一震，金芯確實是一個經商天才，如此看來他斂財的手段不僅僅只有荀金藥房這一處。荀金藥房雖然家大業大，但是一年凈賺也不過就是幾十萬兩白銀，連一株稀世藥材都買不回來。
若是荀葯谷平日裏用藥都是這種稀世藥材，那金芯手上經營的收入一年最少也是以幾十萬兩黃金為單位計數。
幾十萬兩黃金……足足抵得上一個帝國一年的稅收了。
水芯見聖冼略微驚訝的神色，輕輕笑道，「聖公子好眼力，輕易便認出這些草藥。」
聖冼頭微微底下頭，淺笑，「略知一二。聖家藥師院雖然沒有荀葯谷如此闊綽，但是也有少許珍品。」
「吱呀——」藥房的門被推開了，土芯似乎是聽見門外面有些吵鬧，從裏面走出來看看情況，誰知他一眼便看見聖冼，一臉興奮的小跑到聖冼面前，付到聖冼耳邊輕聲道，「聖哥哥，你來的正好，我有些地方不太明白，想問問你……火老跟木芯回荀葯谷了，沒人教導我……」說着土芯眼神里透出一絲無奈。
聖冼看着土芯，笑了，點點頭，「我必當知無不言。」
土芯興奮不已，從水芯手上接過箅子，便拉着聖冼進了煉藥房。
聖冼第一次進荀金藥房的煉丹房，心跳的有些快，他總以為荀葯谷的那些秘葯與煉丹房有着很大的秘密，而今他居然可以輕易便接觸到這個秘密，心裏居然有一些小激動。
土芯推開煉丹房，聖冼跟着走了進去，煉丹房讓他大失所望，簡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煉丹房裏有一排葯櫃，葯櫃前面有一個桌子，桌子上放滿了藥材。土芯把箅子放在桌子上，然後放入凝魂草慢慢的碾碎。聖冼在丹房裏慢步看着裏面的東西，土芯看着聖冼認真的巡視着煉丹房裏的東西，不由淺笑，沒有阻止，繼續低頭碾著藥材。
忽然聖冼好似想起什麼，問道，「土芯，你知道葯姑娘嘴裏說的『過敏』是什麼嗎？」
土芯聽見聖冼問話，抬起頭，看着聖冼略微思考了下，「嗯……我解釋不清楚，聖哥哥為什麼不去問葉姐姐？如果你問她，她一定會知無不言。」
聖冼笑道，「葯姑娘好像想到什麼，在看二皇子玄和醫案，我不便打擾。」
土芯又尋思了片刻，說道，「你可以理解成身體排斥某種東西。」
聖冼順着土芯的話細細琢磨，「排斥某種東西……那種東西是有範圍的還是沒有範圍的？」
土芯想了下，「應該是沒有範圍的。」
聖冼聽了土芯的回答又陷入沉思之中，土芯見聖冼在想問題也不再說話，專心搗着手裏的藥材。等聖冼回過神來，土芯已經把方才拿進來的所有藥材都搗好了，放在桌子上，細細看下去，桌子上居然有幾十種藥材的粉末。
聖冼有些疑惑，問土芯，「你在制什麼？」
土芯邊數邊說道，「我在幫葉姐姐試藥材，這些稀世的藥材都是葉姐姐讓暗童從各地搜羅來的，都是傳說中引魂的藥材，具有起死回生之效。欒哥哥還在荀葯谷里躺着呢，光是鼻飼，怕是沒法子讓身體一直保持現有的狀態，我在想用這些藥材做一些藥丸，讓暗童拿回谷里給欒哥哥吃。」
聖冼看着桌子上這些搗好的粉末，逐一查看了一遍，而後說道，「你想怎麼做？」
土芯撓撓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就是不知道應該用什麼做輔料才請聖哥哥來指點一二。以前這都是火老來決定的……我年級尚淺，煉丹製藥功夫還沒有如此遊刃有餘。」
聖冼聽土芯如此說，便認真的又把桌上的藥材看了一遍，有些藥材甚至用小拇指沾了一些粉末放在嘴裏嘗了一嘗，只是片刻，便指著一些藥材，說道，「你看，這些藥材基本都是屬熱，所以若是你要做成藥丸，就必須用性寒的輔料來中和。」
聖冼往前走了幾步，又指著另一堆藥材說道，「這些藥材有少許的油質，你需要用能中和油質的輔料來炮製。再者這本就是稀世的藥材，藥效比一般的藥物自然是強上許多倍，你若是一次調和這麼多上等藥材，若是分量太大，怕是會引起身體不適，補的太過也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一顆藥丸，只需要少量的藥粉便可。」
土芯聽着連連點頭，「那我要怎麼炮製呢？」
聖冼略微思考下便給出了做法，「嗯，我建議用食鹽水以及麥麩作為輔料進行炮製。食鹽性味咸寒，能強筋骨、軟堅散結、清熱、涼血、解毒、防腐，並能矯味。藥物經食鹽水制后，能改變藥物的性能，增強藥物的作用。《素問》中有雲，鹽為百病之主，百病無不用之。麥麩則性味甘、淡。能和中益脾。麥麩與藥物共制能緩和藥物的燥性，增強療效，除去藥物不快之氣味。麥麩還能吸附油質，也可作為煨制的輔料……如此一來，便可以解決這些藥材過熱，也可以去除一些藥材的油質，有利於吸收。用這兩味輔料便可以成丸。」
土芯笑得好看，「我只聽說聖手城聖家的藥師院每年能出靈丹妙藥無數，今日一見果然不同一般。這麼多藥材藥性要中和，我很是頭疼，聖哥哥只是看一看便給了法子。」
聖冼也笑了，「我聽水芯說，谷里火芯擅長製藥，木芯擅長醫術。你雖然醫術製藥不是最拔尖的，但是也是醫師中的翹楚。尤其是你培育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能入藥用、能當毒使、還能照明的植物，讓我驚嘆不已。能改變植物的原本屬性，不是一般醫師藥師能夠做到的。若是葯姑娘肯放你出谷，我聖家必會重金聘請你來培育各種稀世藥草。」
－－－－－－題外話－－－－－－
翻過醫書，在以前確實沒有過敏這個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