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試探（11）
土芯不好意思的摸著耳朵，「那些都是我閑來無事培育著玩的。」
聖冼摸了摸土芯的頭，道，「你可知道，你這一身的本事是這世間最無價的東西。你培育出來的那些藥草，出了荀葯谷，就沒有人見過，尤其是那些毒草，可以說沒有人知道怎麼解。你這身本事若是用在正道，那便是造福蒼生，若是用在邪道，那便是禍害萬民。醫毒本不分家，但若是毒超過醫術，焉知不是另一種強大呢？」
土芯從未在荀葯谷之外的人面前展現過自己的能力，他並不知道自己培育出來的那些藥草、毒草對於外面的世界來說意味着什麼。
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聖冼去打開門，看見琴胤站在外面，「水芯姑娘說膳房擺飯了，讓我來喊你們吃飯。」
聖冼回頭看了看土芯，「走罷，製藥本就是一個很耗費精力的事情，吃飽了再回來繼續做罷。」
土芯拍了拍手上的藥粉，便跟着聖冼出去了。
*
晚膳以後，葯葉兒依然沒有出來走動，聖冼有些不放心，便上了樓，看見暗芯靠在柱子上擦着手裏的劍。
聖冼透過對着院子的窗戶，看見葯葉兒正在發獃，小聲問暗芯，「葯姑娘在幹什麼呢？晚膳吃過了嗎？」
暗芯看了看葯葉兒，搖搖頭，「她回來看了脈案便是這樣，一直在發獃，不知道在想什麼……嘿，居然動了。」暗芯好像看見什麼稀奇的事情一樣，葯葉兒從桌上拿起一張紙，跟筆，開始在寫什麼東西。
暗芯推開門，走進去，看了一會，直搖頭。聖冼也跟着進去，看見葯葉兒在寫什麼，但是用的好像是另外一種語言。有些字他能看懂，有些便看不懂了。但是似乎可以通過前後文來推斷葯葉兒寫的是什麼。
葯葉兒手上邊寫，嘴裏還默默的念着什麼，好似是在默寫一般。她書寫的速度非常的快，沒有絲毫猶豫。
聖冼目不轉睛的盯着葯葉兒寫的那些文字，正在試圖聯繫前後文字，把葯葉兒寫的東西讀出來，「過敏性休克：一種嚴重而危急的藥物過敏反應，常表現為呼吸困難、血液循環衰竭和昏迷等，有時危及生命……血液病樣反應：是藥物引起的血液系統的異常，包括顆粒性白細胞減少或缺乏症、再生障礙性貧血及血小板減少等……血清病樣反應：通常表現為發熱、關節腫痛、皮膚上出現」風疹塊「、淋巴結腫大，有時還會出現心肌損害等……肝炎樣反應：多數表現為黃疽、肝功能障礙、轉氨酶……升高，常伴發熱和皮疹，大多數病情可以逆轉，重症者可以發展為急性肝壞死……」
聖冼讀的很吃力，理解起來更費勁了，大量的現代醫學詞語，他雖然能勉強聯繫上下文猜讀出全文，但是理解卻是猜不出來的。葯葉兒洋洋洒洒寫了十幾頁紙才停筆，放下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然後抬起頭，驚慌的叫了一聲，「啊！」
葯葉兒突如其來的叫聲，嚇的聖冼一驚，看着葯葉兒，葯葉兒用手平復著自己的心口，「你們倆什麼時候進來的……嚇死我了。」
原來她寫的專心，並沒有注意自己進來。聖冼輕笑，「葯姑娘寫的這些，可是方才在孔府說過的與『過敏』有關的醫文？」
葯葉兒有些驚訝的看着聖冼，「你看得懂？」
聖冼露出犯難的表情，「有些字看得懂，有些字可以猜，有些詞語可以根據上下文的意思填詞……只是若是把這些連起來，理解很困難……」聖冼搖搖頭，如實告知。
葯葉兒倒是暗自佩服起來聖冼，聰慧過人，這種第一次看見的字體，他也能盡數猜出來，葯葉兒緩緩出聲，「嗯，我方才回憶了一下，把我很久之前所讀醫書，把所有與過敏有關的醫文都默寫了下來。」
聖冼用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看着葯葉兒，她也不過才十八歲而已，很久之前？是多久？況且這些字，好像不是這片大陸的文字……
他心裏疑惑但是也沒有問出口，只是聽葯葉兒慢慢講述，葯葉兒拿起桌上的醫文，細細的把現代醫學的每一個辭彙講解給聖冼聽。
聖冼聽的仔細，葯葉兒花了兩個時辰才把她默寫的這些有關過敏的醫文給聖冼講解明白。
原本中醫是沒有「過敏」這個辭彙的，所以葯葉兒給聖冼講解的時候，多花了一些時間來解釋過敏的原理。
「……明白了嗎？」葯葉兒看着聖冼，問道。
聖冼手上拿着葯葉兒方才默寫的醫文，「嗯，你講解的我倒是明白了，裏面涉及的醫學，似乎是荀葯谷自成一派的體系？」
葯葉兒沒辦法跟他把所有的現代醫學內容都講解，只好點頭，「是，這是荀葯谷自成一派的醫學體系……我先給你解釋清楚，以後說不定能用上。」說着葯葉兒打了一個哈欠，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
聖冼看看外面月亮高掛，「時間不早，回府歇息罷。」
葯葉兒點點頭，便隨着聖冼回了玄府。
*
次日辰時，葯葉兒與聖冼準時到了御醫院，只是一進御醫院，裏面人來人往，大家似乎都忙得不可開交，許多雜亂的藥味，從煮藥房裏傳出來。
那些經常在御醫院書房裏獃著寫醫案的御醫都不見了蹤影，葯葉兒正奇怪呢，看見季豐羽行色匆匆的從御藥房出來，葯葉兒小跑兩步，上前拉住季豐羽，「季老頭，你們在忙什麼呢？」
季豐羽回頭，臉上寫滿了「不要惹我」這四個字。
看的葯葉兒一臉莫名其妙，這老頭在御醫院裏脾氣不好，大家都知道，可是他的壞脾氣僅限於對那些不勤奮研學醫術的人，對她，他從沒有甩過這麼難看的臉色。
季豐羽沒好氣的把自己手中的藥包丟給葯葉兒。
葯葉兒狐疑的打開藥包，看見裏面是一些白色的粉末，葯葉兒輕輕的嗅了嗅，說道，「白丁香、白僵蠶、白牽牛、白蒺藜、白及、白芷、白附子、白茯苓、皂角、綠豆……」不由的噗的笑出了聲，「八白散？不會是後宮娘娘們讓你配的吧？」
季豐羽見葯葉兒心災樂禍的樣子，狠狠的瞪了葯葉兒一眼，根本懶得理會她，轉身便去了御藥房的搗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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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又有新人物登場了~今天五更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