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試探（9）
此人雖然是官，但是官職比御醫院的紫衣御醫的官職低。
他與葯葉兒封了官職沒有幾天，多數時間還是在御醫院內跟着季老了解御醫院情況，並未正式在王城裏出診，見過他們的人少之又少，這男子是如何認識他們的……
聖冼眼睛一眯，回禮，「孔大人不必多禮，我與葯御醫今日休假，休假不在王城掌事，無需以官禮相教。」
孔德中抬眼笑了笑，做了個請的姿勢，聖冼與葯葉兒便坐回客廳的椅子之上，孔德中坐在對面，揮一揮手，便有下人端上茶果，笑道，「府中沒有什麼好東西招待二位，這些小點心是內子親手做的，還望二位醫官大人不要內子手藝粗陋。」
葯葉兒倒是不客氣，隨手拿起一個放在嘴裏，聖冼及擅長應付這種事情，並不說廢話，「孔大人，我們來府上是有事。」
孔德中表情瞬間嚴肅了起來，「是內子的病？」
聖冼點了點頭，看向葯葉兒，見葯葉兒還沒有吃完，便說道，「孔大人應該知曉，葯御醫是荀金藥房薦上去的醫師，葯御醫不當值的時候便在荀金藥房裏研究醫書。碰巧聽見藥房內醫師與孔夫人問診，覺得孔夫人表現的癥狀與脈象不符，所以便多了這一事。」此時葯葉兒已經吃完了，喝了一口茶。
孔德中點頭，「是，內子回來同下官說了……二位醫官大人可是已經知曉病因了？」
葯葉兒清了清喉嚨，「基本是知道了，只是我還需要確認一番，麻煩孔大人帶我在府上四處看看？」
孔德中有些猶豫，孔夫人倒是站出來，「我帶葯御醫去看看罷。」
孔德中點點頭，說道，「好罷，葯御醫既然想看你便帶她去罷。玄副院首身上有傷不宜四處走動，若是玄副院首不嫌棄下官，在這裏與下官閑話一二罷。」
聖冼淡笑點頭，拿起一杯茶，孔夫人便帶着葯葉兒離開了，葯葉兒跟着孔夫人一路也是在四處張望，孔夫人時不時的咳兩聲。
孔夫人帶着葯葉兒差不多把府上的院子都逛完了，葯葉兒忽然出聲，「看來孔大人，很喜歡桂花樹，我看府上院子裏桂花樹無處不在。」
孔夫人笑道，「是啊，老爺說每到秋季花香四溢，住在花香之中也不乏人生一大樂趣。」
葯葉兒也笑了笑，摸著開滿桂花枝頭，「孔夫人與孔大人情比金堅……不知道孔大人是否願意為了夫人而折了這滿院子的桂花。」說罷便折了一枝花拿在手裏把玩。
孔夫人不解的看向葯葉兒，葯葉兒擺擺手，「回去罷。我已經知道夫人生病的原因了。」
葯葉兒與孔夫人回到會客廳，孔德中忙站起來問道，「葯御醫如何？」
葯葉兒走進來說道，「孔夫人不是風寒，是對桂花過敏。」
「過敏？什麼意思？」孔德中頭一次聽說過敏這個詞，聖冼也是頭一回聽說，也看着葯葉兒，葯葉兒進一步解釋，「簡單來說就是孔夫人對桂花的香味有排異反應，這種反應表現為咳嗽，流鼻涕，類似於風寒之症，但是吃治癒風寒之葯又無法治癒。
方才孔夫人帶我在院子內走了一圈，我發現孔夫人只要路過桂花樹就咳的厲害，比在荀金藥房內咳的還厲害。所以我想孔夫人應該是對桂花樹有排異反應。」說罷便把方才折下來的桂花放在孔夫人鼻子下面，孔夫人聞了以後立即咳嗽不止，隨即葯葉兒又把花拿回來，繼續說道，「就是如此了。」
孔德中有些詫異，忙道，「此病可有治法？」
葯葉兒點頭，「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把院子裏的這些桂花樹全部移栽出去，讓桂花遠離孔夫人，孔夫人就不會有如此癥狀了。
藥物的話……現在還無葯可醫。不僅如此，以後孔夫人都不可以吃帶有桂花的食物，方才我吃的桂花糕，夫人都不可以再做再吃，若是誤食，是會喪命的……」忽然葯葉兒腦子閃過一道光，難道……
她顧不得禮節，轉身快步離去，連招呼都沒打，就消失在眾人眼中。
孔德中看得驚訝，聖冼見葯葉兒如此，心中也明白她在想什麼，連忙解釋道，「孔大人不要見怪，葯御醫一向如此，她定是想通了之前許久沒有想通的藥方，才會行色匆匆。」
孔德中擺手，「不會，多謝二位親自來府上給內子看病，我必定會依葯御醫所言，把府內的桂花樹全部都移栽他處。」
聖冼點頭，繼續葯葉兒方才沒有說完的說道，「不僅如此，每年秋季桂花花季，還請夫人少去有桂花的地方遊玩，以防引發更嚴重的病症。」
孔夫人行禮，「是。」
聖冼與孔德中告辭，離開了孔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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葯葉兒回到荀金藥房，直直上樓來到自己的房間，拿起擺在桌上她之前默下來的玄和整本的醫案，從第一頁認真的看起。
聖冼回來的時候，葯葉兒坐在桌前認真看着醫案，聖冼見葯葉兒看的仔細不忍打擾，便輕輕合上門。若有所思的讓琴胤推着他在藥房中四處看看，到一樓後院的煉丹房。老遠便問見裏面有一股血腥的味道傳來，聖冼皺着眉問身後的琴胤，「誰在丹房？」
琴胤看着丹房的方向，笑了笑，「應該是土芯。」
「怎麼會有如此濃烈的血腥味……」聖冼說着又嗅了嗅。
琴胤推著聖冼的輪椅，「公子若是好奇，進去看看便知。」
聖冼有些猶豫，「土芯在裏面應該是研究秘術……我這樣進去是不是不太好？」
「公子多慮了。」水芯手裏拿着一箅子藥材從旁邊一個小房子出來，微微笑着，「荀葯谷的醫術都是為了治癒谷主身上的絕症，公子若是能幫忙參詳一二，說不定能事半功倍呢？」
聖冼定睛看這水芯手上的葯箅子，深深的倒吸了一口氣，「凝魂草、黃極枝、融血膏、聚靈丸、血蓮……」聖冼暗自搖頭，方才他念的這些草藥全都是傳說中的藥材。
據說這些藥材千年一株、萬年一花這片大陸之上幾乎是頂稀世草藥，尋常的醫師聽都沒聽過，只有最頂級的煉藥師才有可能辨識一二的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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葯葉兒忽然想明白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