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身份(6)

二十四、身份(6)

想到這裏,薛承問范瀲,「范瀲,你二叔似乎知道那女子的來歷。」

范瀲搖搖頭,「二叔脾氣古怪的很,他不肯說的事情,任任何人逼都不會說一句話。他只是教二姐用毒,卻從未說起自己毒術是從何而來。此次能請到他去出第三次的試題,已經很難得了。誰讓范家,只有他這麼一個毒師。」

*

葯葉兒與欒回到玄府,欒送葯葉兒回房間,路上欒突然說起一件事,「范家二叔,似乎知曉荀葯谷?」

葯葉兒回想了一下,當時范家二叔的表情,說道,「應該是罷。」

「那范瀲與薛承應該知道你是荀葯谷的人了罷?」欒有些擔憂。

葯葉兒搖搖頭,「不會。他若是想說,方才測試完畢就會說了。若是沒說……應該是我荀葯谷有恩於他。

雖說進谷求醫條件苛刻,但是每年我都會隨師父游醫,路上救過的人數不勝數。

更何況,有一年,我是在聖手城養病,並未跟着師父一起。或許是師父在外游醫的時候,順手救的也不一定。」

欒聽葯葉兒這麼一說,便不再多想,「你好生休息,我去看看玄然的傷。」

「嗯。」葯葉兒應着,她知道,在玄然的心裏,她是與欒有過肌膚之親的。那日玄然雖然沒有下殺手,但是不代表他心中沒有怒氣。在這種時候,她還是避一避比較好。

欒退了出來,去藥房拿了藥箱,騎了馬一路奔向玄然府邸。

*

欒下了馬,門口的侍衛微微欠身,涼淺便迎了出來,「欒少爺。」

「四皇子可在府中?」欒沒有停下腳步,好似知道玄然在哪裏。

涼淺跟在後面,低聲說道,「殿下,在書房。」

欒看了涼淺一眼,「我自己去就好,你不必跟着。」

涼淺便停了腳步,目送欒去書房。涼懷從邊上出來,走到涼淺的身邊,「淺,近日殿下似乎都沒有碰過你。」

涼淺輕聲道,「殿下身上有傷……」

「到底是有傷,還是以此為借口疏遠你?畢竟玄欒回來了,哪怕玄欒心思在那個葯葉兒身上,殿下心裏還是有一絲期待的罷。你我終究不過是個替代品……正主歸位,替代品再像,終究是假的。」涼懷在涼淺耳邊說道。

涼淺心中一疼,推開涼懷,向著膳房走去。

欒來到書房門口,伸手想推開門,但是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來,還是恭恭敬敬的敲了門,「殿下。」

書房裏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進來罷。」

欒推開房門,只見玄然穿着寬鬆的衣衫,胸膛半露,側躺在書房的軟塌之上,左手手撐著頭,右手拿着書卷,一席墨發零星的散落在胸口。

背後的窗戶透過陽光,把玄然照的格外的妖嬈。

欒看着直皺眉,走過去,抽出玄然手中的書,正色道,「肩膀有傷,養病也不仔細著點。如何不好好躺着。」

玄然微微一笑,坐了起來,一隻手架在腿上,仰頭看着欒,「欒,是來給我請脈的?」說罷便把手遞了過去,欒在玄然的右邊坐下,細細摸著脈。玄然看着欒的側顏,往後後面的軟枕靠去,閉上了眼睛。

欒放下玄然的手,「我看看你的傷口。」玄然沒有動,欒只能往前挪了挪,盤腿坐在軟塌之上,慢慢的拉開玄然的衣服,露出胸膛右肩他包紮過的地方。

欒從隨身攜帶的藥箱裏,拿出紗布,與葯葉兒之前給他的春生粉,細細的給玄然消毒,「你應當知曉,傷口不能沾水。讓膳房做些清淡的食物。」

「你的第三次測試過了嗎?范家沒有為難你?」玄然閉着眼睛問道。

「嗯,還好。」欒並不想與玄然多說葯葉兒的事情。

此時門外傳來涼淺的聲音,「殿下,擺午膳了。殿下是要在書房吃,還是去膳廳?」

「送進來罷。」玄然睜眼看着門外。

涼淺推開門,身後跟着下人,魚貫而入,把飯菜放在桌上。而後涼淺當着玄然的面,把每個菜都嘗了一遍,就退了出去。

欒見涼淺退了出去,便問道,「涼淺從什麼時候開始,替你試毒的?」

「記不清了,有些年頭了。」玄然皺了下眉,好像是欒把他的傷口弄疼了,「欒,你上藥的時候,甚少這樣心不在焉。」

欒回過神,連忙抬起手,「抱歉,弄疼了你是嗎?」

「你似乎很在意涼淺啊?」玄然看着欒發獃的神情,慢慢說道。

「他跟我長的有幾分相似……聽說涼家兩兄弟,是你在路邊遇見便買了回來。在我印象里,你從來不管這等閑事。」欒把玄然的傷口抱紮好,替玄然穿好衣服。

玄然披上衣服,來到飯桌前,抬了抬右手,只覺得右肩還是活動不便,只好放棄右手拿筷子,改為左手。欒也跟着坐了下來,替玄然布菜。

玄然看着欒,心中不禁喜悅,剛要張嘴說話,欒冷言冷語道,「你不要誤會,我只是看你手不方便。」

自從欒回來,就沒有給過他好臉色,玄然除了在邵子牧面前受過氣以外,其他還真沒有人敢惹他,他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你真當我不會把你與葯葉兒一夜歡情的事情告訴邵子牧嗎?」

「然後呢?」欒抬眼看着玄然。

「然後……」玄然不是沒有想過然後,若是邵子牧真是看上那女子,欒動了他的女人,那麼以邵子牧的性子,自然是殺了欒再另找其他棋子。

可他偏偏就是怕欒死。

欒見玄然語塞,便不再看他,問道,「這幾日,你的葯可出現過問題?」

「有那麼一兩次。」玄然回道,「下毒、刺殺……我早已習慣。」欒見他還沒有察覺府中有細作,便不再做聲。

午膳后,欒親自去膳房煎藥,修長的手指,把葯一樣一樣數好,一起倒了下去。

涼淺在邊上默默地看着,欒抬頭,看着涼淺,這個與自己有七成相似的臉。涼淺見欒毫無遮掩的看着自己,臉居然紅了,目光無處安放。

欒蓋上藥盅的蓋子,輕聲問道,「你與玄然在一起,不覺得委屈嗎?玄然是王族手握重兵,他人自然不敢胡言亂語。而你,不過是一介奴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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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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