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暗潮（8）
葯葉兒伸手指了指榜尾，欒看過去，最後一名是五十名，居然寫着是一百九十號，葯葉兒。
欒不解看着葯葉兒，「為何是最後一名？」
葯葉兒笑嘻嘻的說，「當然是最後一名，我只答了六十五道題。一張紙五道題，加起來剛好六十五題。」
欒哭笑不得，「為何？」
葯葉兒聳了聳肩膀，說，「無所謂罷，筆試只是減少人數的一種方式，我沒有被淘汰不就行了嘛，為什麼還要去爭第一啊。再說了，你現在這麼出名，我要與你並列第一，豈不是搶了你的風頭？」
葯葉兒這話說的極其自信，好像一百三十道題全對，對她來說是很隨意的事情一樣。
欒無奈的搖了搖頭，問道，「真的不是太簡單，你懶得認真寫嗎？」
葯葉兒笑而不語。
放榜的下午，通過第一輪選拔的五十個人都來到了醫師院的講廳里集合。葯葉兒與欒一出現，大廳里就開始躁動。
「你看，那個就是今年第一輪筆試第一玄欒。」
「玄家果然是厲害。」
「八年前玄欒也是第一輪筆試的第一名呢。」
「當真嗎？真是了不得。回回都是第一啊！」
「他身邊還跟着一個女子，那女子好像是這次試醫會唯一一個通過選拔的女子。」
「哎，這女子終究不如男子，只是最後一名勉強入選，第二輪的選拔，肯定是要被淘汰掉的。」
「咳咳！」一個老者站在大殿最前面的枱子上，咳了一聲。
瞬間大殿裏面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那老者站在枱子上看了一圈，說到，「恭喜各位通過了第一輪的筆試，現在開始是第二輪的選拔。想必大家都看過第二輪選拔的流程，我就不贅述了。座位是按照你們筆試的成績排的，現在坐在自己對應的數字面前罷。」
這位老者說完，大家就開始自己找自己的位置。
欒坐在第一排正中間，薛承坐在左邊，欒右邊是第三名，一個看起來才十五六歲的孩子。
葯葉兒因為是最後一名，所以坐在大廳後面最角落的地方。
整個大廳由幾根柱子撐起的屋檐，四面沒有牆。
正好葯葉兒也不想聽上面的老頭羅里吧嗦的講課，她坐在最後前面的授課的老頭也看不見。葯葉兒經常從後面溜達出去，在醫師院裏閑逛。
在醫師院裏培訓的十五日裏，所有的學員吃住都在一起，因為葯葉兒是女子，所以給她單獨配了一個房間。
所有的人穿的都是醫師服，只有葯葉兒穿着隨便，因為醫師院自古以來都是男子，從未有過女子考入的情況，所以沒有女學員的衣服。
明日要進行第一次的考試，摸脈。
葯葉兒正在醫師院的膳廳吃飯，她把菜里所有的姜都挑了出來。欒端著飯，坐在葯葉兒對面，葯葉兒抱怨道，「欒，這裏的飯菜一點都不好吃。」
欒幫忙把她飯菜里的姜挑出來，「等明日第一次測試結束，我帶你去吃好吃的。你再忍一天。」
「嗯。」葯葉兒點頭。
「這幾日，先生講的，你可聽進去了？」欒問道。
「沒有聽。這分明就是偏心，大廳那麼大，最後一名又坐的那麼遠！那先生說話聲音又小，我聽不見。」葯葉兒邊吃飯邊說道。
欒聽着好笑，「你若不想聽，自然是聽不見的。」
「欒，你晚上做什麼呢？我看這裏所有人晚上好似都在看書……」葯葉兒雖然一個人住，但是她的房間里其他人房間不遠，晚上她看星星的時候順便觀察了下周圍的屋子，除了欒的房間熄燈很早以外，其他的房間的燈幾乎都到子時才熄。
欒抬起頭，似乎在思考什麼，「……也沒做什麼，晚上早早的就睡了，若是真的無聊的緊，就做一副丹青。葉兒晚上做什麼呢？」
葯葉兒說，「我也沒事可做，在屋裏發獃看星星，看困了就睡了。」
突然身邊有人插話，「玄家家底深厚，不讀書自然也能過了這第二輪測試。葯葉兒，你第一輪選拔最後一名，坐在後面也不聽先生講課，真不知道你是怎麼通過第一輪殿選的。」
葯葉兒尋聲望去，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面帶冷峻。
好似見過這人，這人是坐在欒右邊的人？第一輪第三名的小娃娃？
欒淡漠的看了那少年一眼，「范瀲，你兄長是我傷的，你若有什麼不滿對我來便是。」
那個名叫范瀲的娃娃冷哼一聲，「欒少爺你想多了，我那兄長紈絝，不學無術。我早就看不順眼，你出手教訓，我感謝還來不及。我只是見不慣有些人不自量力，還不勤學。」
葯葉兒饒有興趣的用手裏的筷子指著范瀲，「小娃娃，你就這麼看不慣我。」
「我但願你明日測試還有這麼好的運氣，僥倖通過。」范瀲端起吃完的碗筷，便走了。
葯葉兒連連搖頭，對着欒說，「這裏的學醫的人，怎麼脾氣都這麼古怪？這麼看來聖冼倒是個好相處的人。」
欒看着范瀲，似乎在想着什麼，良久說道，「以前從未聽過他的名字……」
「嗯？」葯葉兒順着欒的目光看去，「你是說范瀲？」
欒收回目光點點頭，「范家雖然也是玄城御醫院的好手，但是我們這一代，並未聽說他們家出什麼天賦異稟的醫者。倒是薛承的名字經常被人提及。」
葯葉兒聽欒這麼說，點點頭，「哦——那我明白了，不甘心唄。從小被人拿來作比較，你兄長玄莨醫術出類拔萃自然不在話下，然後是你年紀輕輕便信手摘得試醫會筆試第一。
」那個薛承應該也是天賦超群，不然第一輪測試也不能排在你之後。
「他小小年紀能排在你跟薛承之後，必是比旁人多出了十倍不止的努力才能勉強跟上你們的腳步罷。」葯葉兒從碗裏撿起一個豆豆，放到嘴裏，「他這種非常努力的人，當然看不慣我這種人咯，他肯定覺得是我憑運氣才僥倖通過第一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