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恨離別（6）
「子牧！你就算再不喜歡單清雪，你也不能將她打成這樣。單家怎麼說也是名門。」青龍帝對邵子牧說。
邵子牧冷聲說道，「單清雪出言犯上，屢教不改，子牧只是依家規處置。父皇，何時我鎮王府的事情，輪得到朝臣指指點點？」
青龍帝嘆了一口氣，「父皇知道，賜婚這事，你心裏有氣。」
「子牧不敢生父皇的氣。只是氣自己沒用，要父皇用聯姻這種手段來幫子牧穩固地位。」邵子牧低頭，看不出表情。
青龍帝看着邵子牧，換了個話題，「今日那聖手城的欒公子來了，說你帶回來的葯正對孤的病。告訴了孤一些輔助治療的方法。」青龍帝讚許的說道。
「是，葉兒也說父皇的病細心調養，便能延年益壽。」邵子牧輕聲說道。
「葉芯？她懂醫術？」青龍帝有些驚訝，為何邵子牧從來沒與他說過。
「父皇，子牧有話要說。先請父皇原諒子牧隱瞞之罪。」邵子牧跪下。
「子牧，你說。」青龍帝看着邵子牧的下跪，認真的表情，似是下了什麼決心。
「葉芯，其實並不是琴女。她是江湖鬼谷的主人。」邵子牧低着頭，青龍帝看不清表情。
「江湖鬼谷？」青龍帝提高了音調。
「江湖中，醫者正道為聖手城。而江湖所傳的鬼谷，便是荀葯谷。葉芯只是荀葯穀穀主的化名，葯葉兒是她的本名。荀葯谷醫術高超，但是從不輕易為外人治病，也不輕易向外人透露醫術。葯葉兒與荀葯谷……是活在江湖傳說中的人物。」邵子牧慢慢的說道。
「這麼說，葯葉兒的醫術比聖手城第一醫師欒公子的醫術更加出色了？」青龍帝看着邵子牧，略有所思。
「是。」邵子牧回道。
「若真是不輕易為外人治病，子牧是如何結識。」青龍帝心中有了些眉目。
「五年前北境戰場，四姐往我茶水中下了極陰之毒。而後四姐自裁，我身中劇毒。我去荀葯谷，是為了讓葉兒解我身上的毒。此毒毒發之際，我體內青龍之力被鎮壓。去荀葯谷的路上幾乎被刺殺而死。是葉兒妙手回春，救回了我的性命。荀葯谷每三年便會發一張紫金牌，江湖人稱續命牌，價錢昂貴不可輕得。我用匯財錢莊這些年賺下的錢，買了一塊紫金牌。才請得葉兒出谷來龍城為我解毒……只是，父皇你應當知曉，二哥三哥是多麼的見不得我。我回龍城這半年裏，刺殺，投毒，數不勝數……我不忍讓葉兒也陷入如此境地，便讓她換了身份，從他處入府為我治病。葉兒不是琴女，更不是我的侍妾……她……是我邵子牧這輩子摯愛之人。」
邵子牧說完便磕頭，「父皇，您給我賜婚，我不許正室，只許側妃，只是因為在我心裏，只有葉兒！我知曉葉兒出身不及宮廷名門，但是她聰慧，聖手回春，醫者仁心。上次宮宴，若不是她，子牧怕是早就被奸人所害。」
邵子牧起身，用無比堅定的聲音說道，「父皇，請允許我娶葉兒為正室。父皇若不答應，我便長跪不起。」
「子牧！你這是在威脅孤！」青龍帝皺眉。
「不，父皇，我只是在為了我心愛之人求父皇開恩。子牧從小喪母，父皇怕是最能理解失去摯愛之人痛苦。」邵子牧這一席話，似乎是觸動了青龍帝心底深處的禁地。青龍帝居然瞬間蒼老了許多。
良久，青龍帝眼底好似閃過什麼，卻用略顯疲憊的聲音說道，「子牧，你起來罷。孤許你就是，帶她來見孤。讓孤好好看看她。」
邵子牧大喜，「是！父皇。子牧明日就帶葉兒來請安。」
葯葉兒喝了葯，便收拾東西準備立即出發去堰洲，她左右看了看，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
欒皺着眉，「葉兒，你就這麼着急走嗎？」
「一刻也不想多呆。」葯葉兒只是帶上了木芯給的百葯囊，與針包，準備出門。謝掌柜見葯葉兒走得很急，上來問道，「姑娘這是要去哪裏？」
葯葉兒看着謝掌柜，回道，「淦府。去了淦府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日子，藥房還是有勞謝掌柜了。」
「是，這是我的本分。」謝掌柜行禮。
葯葉兒跟欒，便上了馬車。葯葉兒對車夫說道，「去淦府罷。」
趕車的人把車停在了淦府門口，葯葉兒付了些銅錢，便下車了。淦府守門的人，看見葯葉兒與欒，便攔住了，「何人？」
「我是……」葯葉兒話還沒說完，就見淦淼從府里出來，淦淼看見葯葉兒微微一愣，立馬上前行禮，「葉兒姑娘！」
「淦老。」葯葉兒回禮。
淦淼對着守門的人說道，「這是淦府的恩人，你們張大眼睛看清楚，記心裏了，以後葉兒姑娘來我淦府，都必須以貴客之禮相待。」而後又對葯葉兒說道，「葉兒姑娘來淦府有事？」
「是，來看看淦少爺。」葯葉兒點頭。
淦淼點頭，「姑娘，老夫有事，要出去下。你若有事，便找淦祈，他如今身體大好，我已經慢慢把家裏的事情交與他，老夫不在府里，府里的事情全由淦祈執掌。老夫還是那句話，姑娘有求，淦府必應。」
葯葉兒笑着，「淦老言重了，若是有事便去忙罷，我自己去尋淦少爺。」
淦淼確實有些脫不開身，表示歉意以後，帶着一行人出了門，葯葉兒與欒在淦府管家的帶領下，來到了淦祈的院子裏，進了院子就看見淦祈坐在書桌前，翻着什麼。
葯葉兒慢慢的走過去，淦祈聽見屋外的腳步聲抬頭，立馬放下筆迎了出去，「葉兒姑娘。」
葯葉兒看着淦祈介紹道，「淦祈，這是欒，聖手城第一醫師。」
「久仰欒公子大名！不曾想，聖手城第一醫師居然如此年輕。」淦祈抱拳行禮。
葯葉兒又繼續介紹道，「欒，這就是淦祈，我治癒的肺癆就是他了。」
欒溫文爾雅回禮，「我也久仰大名，若淦少爺不嫌棄，讓我摸一摸脈象，學習一二可好？」
「請進，上茶！」淦祈把葯葉兒與欒請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