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為母的愛戀
鳳兮夜迷茫的搖搖頭，表示白羽沒有這麼干過。
而後鳳兮夜又變得興奮起來，她站起來，摟住鳳洛靈的肩膀，興高采烈的問，「哎哎哎！你說，你父君從來都沒有這樣欺負過我，是不是說明他心裏還是有一點點在乎我的？」
鳳洛靈完全沒有想到鳳兮夜是這樣性子，給點陽光她就燦爛，給點河水她就泛濫的那種。好在鳳兮夜倒追白羽的那些年已經被打擊習慣了，鳳洛靈就算再多說幾句實話也不會有什麼大礙吧？
「那個，父君不搶奪你的靈，是為了提高你的戰鬥修為。因為除了聖族，沒有人可以奪你的靈。他只有單純的想讓你變得更強而已……」鳳洛靈認真的回答。
鳳兮夜一臉不樂意，把鳳洛靈推開，「你到底是不是我生的！怎麼胳膊肘往外拐？說點好聽的哄我會死嗎？我都是一個死人了！」
鳳洛靈呵呵笑了兩聲，然後一臉嚴肅，「父君說，他沒有機會給你道歉。所以，讓我來……」
鳳兮夜一臉不高興，打斷鳳洛靈，「別！我不接受！我就要讓他內疚！讓他記我一輩子！我，不，接，受，他，的，道，歉！」
鳳洛靈無奈的搖搖頭，不再提這茬，因為來之前，她企圖跟邵子牧解釋清楚這件事，邵子牧一副我不想聽、我也不後悔的樣子，讓鳳洛靈閉了嘴，
她鳳洛靈與白羽，何德何能，身邊能有兩個這樣為愛執著的人守護著？
「當年，你是怎麼死的啊？」鳳洛靈一直很好奇，那段缺失的歷史，哪怕是她恢復了神魂，也沒有山河湖海，花草樹木告訴她。
鳳兮夜略微回憶了下，說道，「十九年前，就是朱雀帝國被邪獸入侵的時候，我與白羽連手重創了黑羽。」
「當時我的術法修為已經是登峰造極的存在，若是在朱雀帝國動手，恐怕大半個帝國都要毀於一旦。」
「所以我與白羽帶着黑羽去了異境，酣暢淋漓的打了一架。」
鳳洛靈這才明白，原來當時他們那場戰鬥並不是在幽荒之上，所以她問不出來那一場戰役的結果。
「異境……你們當時是在祈望台上的異境打的那一場決鬥？！」鳳洛靈眨了眨眼睛。
鳳兮夜點點頭，「是啊，不然我也不會把我的神識的一縷留在這裏，等你回來。」
「你到底是怎麼死的，父君在你身邊他應該會保護你，你怎麼會死？」鳳洛靈不明白，白羽當年力量應該還有一些，保護鳳兮夜不死的能力還是有的，怎麼會讓鳳兮夜就這樣死了呢？
鳳兮夜笑了笑，問，「你以為黑羽為什麼要在你出生的時間點舉兵侵犯朱雀帝國？」
「為什麼？」鳳洛靈問道。
鳳兮夜嚴肅了起來，「我體內有朱雀之力，可以保護你的金身安全。朱雀知道我肚子裏懷的是聖女的金身，答應封印自己三成聖力在你身體里，以維持你重塑這個金身的穩定。」
「但我召喚朱雀之力將其聖力封印其中，幾乎筋疲力盡。這些年來，黑羽力量一直在增強，就算是你父君也不可能保我周全。」
「更有甚者，還會波及整個幽荒。所以，我們便出了一個下策。」
鳳洛靈眼眸清亮，接着鳳兮夜的話說道，「你們解封了異境之內，我母妃的神魂，讓我母妃借用你的身子，用神聖之力，擊退黑羽，贏得這場勝利。」
鳳兮夜點點頭，「聖后神魂強大，只能附着在我身上，因為我體內有強大的朱雀之力與靈力可以束縛住聖后的神魂。但，就算是我的身體，也只能支撐一刻鐘，再加上我剛封印了朱雀聖獸的力量在你身上，虛弱至極。最後那一戰，我們雖然贏的慘烈，但是就算是你父君，也無力回天。」
鳳洛靈皺眉看着眼前這個年歲幾乎與她一般大的女子，到底是怎麼樣的心智與魄力才能夠讓她做出如此大的犧牲？！
她為了她的子民，為了幽荒之上全部生命，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來守護。
十九年前的那場邪獸入侵，若是最後黑羽完全吞噬白羽，成為一個新的黑暗聖君，那麼幽荒乃至九界，都將遭受不可預估的災難。
「那麼，是誰消除了所有人有關於那場戰役的記憶呢？」鳳洛靈又問。
鳳兮夜回答，「是你父君。暗族入侵的事情一旦泄露出去，人心惶惶，人類世界大亂，不利於他後面的讓你成長的計劃。所以他消除了所有人的記憶，為的就是給你爭取平安成長的時間。」
「他雖然可以消除記憶，但是已經損壞的土地與建築是無法恢復原狀的，需要一個頂替的人。於是他就散播了謠言，那些謠言你們都知道了……應該還被記載在了朱雀史冊里。」
鳳洛靈皺眉，「你放心，既然我繼任了朱雀女帝，我會更改朱雀史冊里的歷史，我會讓後人銘記你與鳳洛守的功勞。」
鳳兮夜搖搖頭，「其實那些都是虛名，時間滄海變換，真正能千古垂名又有多少。我只想護一方黎民百姓，他們安泰，我便安然。」
鳳洛靈輕嘆一聲，「是，他們安然，歲月靜好。我出谷的那些日子裏，父君委託他人教給我的帝王之道，我已經學會了。你放心罷，剩下的交給我來。在離開幽荒之前，我還是朱雀女帝，我一定會繼承你的意志。」
鳳兮夜點點頭，「這樣我就放心了。洛靈，見到你，我很高興。你若要離開，請替朱雀帝國再找一位合格的繼任者罷。」
鳳洛靈輕笑，「我已經找好了，他一點都不遜色於鳳洛守，是一個有帝王之才的男子。你選鳳洛守作為繼承者，不就是想打破朱雀帝國女尊男卑的傳統嗎？我既然繼承你的意志，也必將將這份心意，延續下去。」
鳳兮夜微笑着，「洛靈，我生下了你，真好。朱雀帝國由你統治，真好。我沒有什麼遺憾了。」
鳳兮夜走到鳳洛靈的面前，輕輕地撫摸着她的頭髮，「雖然我們並沒有血緣關係，我的身體只是飼養你金身的容器，但是我依然能感受到肚子裏的你不老實的胎動。我想，作為母親就是如此罷？願意為了肚子裏的這個小東西，抗下全世界的重量。」